只听太後嘆道︰「如此,何姑娘還真是苦命之人啊……一個女流之輩練什麼武功,武功再高又如何,不得丈夫的心,年紀輕輕便下了堂,女子就該躲在家中享清閑生孩子才是,何姑娘嫁人數年未生下一男半女,不會是練武練的吧?「
何清君無語望天,這個太後拐彎抹角罵完她下堂,又罵她不育,真是沒口德到缺德帶冒煙!
「太後娘娘所言極是,不過我這舊人不下堂,就得委屈白夫人這新人了,至于我未生下一男半女,我想,白夫人比我清楚為什麼,是不是,白夫人?」
聞此言,令狐薄眸光閃了閃,這話似乎另有深意。
紀芙勉強一笑,答了一句︰「姐姐說笑了,這事……妹妹如何知道?」
何清君俏皮一笑,頭微微歪,「不知道嗎?」
紀芙目光似乎有些躲閃,強笑︰「妹妹確實不知。」
何清君唇角笑意消失,手指撫上玉笛,「確實不知麼?那不如咱們約個時間,私下里談談?或者找白都尉聊上一聊,亦是可以的。我是無所謂呢,不知道白夫人會不會無所謂呢。」
紀芙臉色大變,悄悄退了兩步,隱入太後身後。
何清君見她眼露怯意,自動退下,「嗤」地一笑道︰「看來白夫人不待見我呢,那算了,我這舊人還是不要出現在你這新人面前吧,同理,希望白夫人這新人也忘記我這舊人罷,這樣對誰都好,你說是不是?」
紀芙臉色有些難看,貝齒咬著紅唇,隱忍不語。
何清君向太後施一禮,道︰「太後,小女子在攝政王手下當差,賺得是賣命的錢,太後貴為國母,若真的連小女子這等卑微之人的幸福都關心,不如懇請太後一道懿旨,賞小女子一個達官貴人之子為夫婿,小女子保證讓您如願驗證小女子能否生下一男半女的,太後以為如何?」
令狐薄聞言錯愕,這女人真是……
南淑蘭芙蓉面微青,恥笑道︰「達官貴人的妻妾,哪個不是出身清白,家世了得?」言外之意,你一個下堂婦,還敢肖想達官貴人之子?
何清君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勞煩太後掛心了,還是讓小女子自己煩惱吧。小女子是護衛,太後以後就當小女子是男人,便不會再生憐惜之心了。」恭敬有禮的態度,笑靨如花笑容,誠懇無比到太後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紀芙臨走時,掃了她一眼,眼底的怨恨和驚恐清晰可見。
何清君恭敬拜送太後回宮。待太後身影出了院子,才似笑非笑的轉頭道︰「攝政王千歲大老爺日理萬機,竟也有這等閑心看熱鬧,倒是屬下的榮幸啊。」
令狐薄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緊緊盯著她,注視半晌,嗤笑︰「何清君,你真的不在意她們屢屢提起你下堂的身份?」
何清君捏著玉笛的手指微微泛青,不在意?就算她臉皮再厚,心胸再豁達,這樣被人當面操刀硬生生將舊傷割開,豈會不痛?只是從她決定進京就料想到了的,所以早有心里準備而已。
她笑顏如往時,只是眼底多了幾分痛楚,「痛到麻木,便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