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亦覺察到失言,打個哈哈道︰「這房內布置更是淡雅素淨,一點不像風月之地。」
令狐薄收回目光,他有十成把握,此女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隱秘,便是柳清飛也不知。
門簾掀起,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進來,素色長衫,白色羅裙,楊柳細腰間一條相配的素白腰帶,三千青絲簡單綰起,發尾垂于胸前,整個裝扮簡潔素雅。
何清君心中大贊的同時,目光上移,落在她的面上,絕色是絕色……只是,她霍地站起,人生何處不意外!她何清君又遇上了一個意外!
那個意外——紫煙姑娘,進門看見她,明顯一愣,瞬即恢復如初,笑吟吟地進來,朝兩人行了一禮。
令狐薄側目睨何清君一眼,又轉目瞧了紫煙一眼,隨口問了一句︰「你們認識?」
「不認識!」何清君與紫煙姑娘異口同聲回答。
令狐薄看兩人一眼,唇角微微扯了扯,手指輕敲著桌子,幾不可聞的哼一聲。
「公子要听什麼曲子?」
令狐薄一邊品著茶,一邊向何清君問道︰「你要听什麼曲子?」
何清君莫名奇妙,他是主子,他要來听曲,問她做甚麼?卻听那位攝政王大人道︰「你不覺得你的音律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嗎?」
何清君囧了,「攝……主子,積口德也是種美德!」
令狐薄︰「……」
何清君一坐在椅上,淡淡地道︰「況且,這種學習學費太貴!」
令狐薄睨她,「在這種地方談錢,俗!」
何清君淡定聳肩,她本來就是俗人。
「姑娘吹簫?」
「是。」紫煙有禮回答。
「姑娘可會吹《樂淘淘》?」
何清君愕然看著自家的攝政王千歲大老爺,頓覺後頸似乎有陣陰風吹過……
紫煙也是一愣,這曲子……「公子竟知道此曲……奴家倒是會的,不過,進了清音閣听這麼簡單的曲子,似乎有點虧了。」
令狐薄瞥向何清君,似笑非笑道︰「不虧,本……公子就想听听真正的《樂淘淘》是什麼樣。」
何清君汗顏,若是听完紫煙吹的《樂淘淘》,恐怕再听她的就不堪入耳了,那五兩的銀錠子,難道還要吐出來?
紫煙施禮,坐下,雙手捏簫,簫音宛轉吹出,絲絲入耳,令人陶醉其中,以致于何清君這種半調子也听得如痴如醉,不得不感嘆︰同一首曲子,她與紫煙吹出來的意境差距怎麼這麼大呢,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嗎?
令狐薄听著這宛轉優揚的曲子,只覺吹奏堪稱完美,無可挑剔,不過……他英眉微攏,難道他有自虐前兆?怎麼竟會感覺何清君吹得比這位紫煙吹得听起來更舒服一些?
轉目看一眼何清君,只見她搖頭晃腦,沉醉其中,連她這種半調子尚且听得這般痴迷,為何他竟感到有些缺憾?他這是何種心態?
越想越煩燥,忽然擺手道︰「就到此罷,退下吧。」
歡快的簫聲嘎然而止,何清君與紫煙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