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突然眼一酸,或許她來京城安洛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若她不出現,白逸揚不會三心二意,紀芙不用提心吊膽,義嫂和義兄更會相安無事,不用遭此災難!令狐薄也終會找到他真正要在乎的人!
她如水的眸子看了令狐薄一眼,再掃過柳清飛,冷笑一聲,足尖一點,如鷹兒般一個伏起,消失在柳府外。
柳清飛仰頭望著令狐薄,「攝政王,她雖然平時看似簡單沒甚麼心機,卻極有主意,若是喜歡一個人,便會一心一意地愛他,若是傷了心,就算付出再多情義,也換不來她回首看一眼。攝政王,你是掌管天下的人,兒女情長本就奢侈,與其日後讓她傷心,不如早日放手。」
令狐薄眸光如利劍般射到他身上,「柳清飛,不要以為今時今日的你就能干涉本王的私事!你有什麼資格說本王的兒女情長就是奢侈?!讓本王放手,好成全你?信不信本王立時將你斃于腳下?」
柳清飛又咳了一口血出來,喘道︰「攝政王,臣絕不敢對清君有半分非分之想……」
「若是不敢,今日之事,做何解釋?」
那眸光之厲便如強箭穿身般灼痛,令在戰場上斬敵無數的柳大將軍,也不禁心下一顫,雙肩微縮,趕忙解釋︰
「臣也不知,清君收到臣的紙條,來柳府相會,可是臣並未給她寫過字條,而臣也是收到清君的字條才在府內等她,豈知她一進書房,我們便不省人事,後面的事,我們確實不知。」
令狐薄眸光直視他,「……當真?」
「臣以堂上老母和膝下子女起誓,臣所言句句屬實。」
令狐薄聞言倒是冷靜下來,睨他一眼,「好好養傷吧。」語畢,身形一晃,失了蹤影。
回到宮中,他直接進了何清君的房間,卻見她已收拾好行裝,正坐在桌旁,盯著玉笛發呆。
看見他進來,她仰頭抬眸,「攝政王,你來得正好,麻煩你結算一下雇銀,我馬上回樂山。」
「為什麼?」令狐薄雙目灼灼,邁步她面前。
何清君站起,迎視他,「攝政王,我在宮里干了三個多月,雇銀我是一定要拿的。」
令狐薄哭笑不得,他堂堂南宛的攝政王,六王爺,會昧下她那點雇銀嗎?見她一本正經地瞪視他,不禁輕笑,「何清君,本王說過錯過那次機會,便再不會放你走!」
何清君冷笑︰「好像是攝政王讓我滾的。」
「那是……氣話,何清君,那種情形下……你又那般護著他,本王焉能不氣?」
何清君注視他,「你有什麼資格氣?!」
話音尚未落下,只覺眼前一暗,唇上微涼。她雙目瞬即瞪大,驚詫呆立著,任那雙微涼薄唇在她唇上輾轉留戀,卻忘記應該抬頭給他一耳光,甚至忘記推開他。
那雙薄唇微微離開她片刻,復又覆上,那吻有些生澀,不同于曾成親數年的白逸揚那般熟練,但那吻里的小心和珍惜,卻令她眼窩一酸。
待那唇再一次離開她,她抬手輕撫有些紅腫的唇,淡淡地道︰「我可以當這是意外,攝政王也當它是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