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溫看著手里的手機想了想後低頭跟麗薩打了個招呼,便拿著包走了下去,听著剛剛喬繆昭的語氣好像還挺急的。
喬繆昭本來就在離裴氏不遠的地方,所以當寧溫出電梯後喬繆昭已經在大廳的沙發上等著了,看到寧溫過來便站了起來。
「怎麼了?」看著面容嚴肅的喬繆昭,寧溫心里有些焦急的問道,在她的記憶力喬繆昭似乎還沒有臉色這麼嚴謹的時候。
車窗被裴匡然越抓越緊,那麼鈍的窗戶卻硬生生的在他的掌心劃了一道口子,紅色的鮮血順著透明的玻璃慢慢流下,路邊經過的人無一不詫異的看向這滿臉陰霾的像是要殺人般的男人。
看著在自己面前折起來的紙,寧溫卻發現自己竟然不敢伸手去拿,可心里為什麼會不敢?這里面有什麼?竟然使自己沒有勇氣打開來看?
寧溫拿過那疊紙慢慢的打開,看了幾行之後就覺得眼前變得模糊起來,私生子,大學,反對,結婚,破產,陷害,植物人,失憶,這些毫無關聯的詞語聯系在一起竟然會是自己的過往,寧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看下去的,但的的確確是看完了最後一個字兒,僵硬的抬起頭朝窗外看去的時候,手里的紙張上已經是淚水滿沾。
「你的記憶…你所有的記憶…裴匡然瞞著你的所有的記憶…溫溫,這是你的一部分你需要他,你也應該要記起來!對于現在的你來說過去可以算得上是一片空白,而裴匡然從來沒有試圖去彌補這塊的空白,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一直在躲避!你就不想看看嗎?溫溫還是你也想著逃避?」
她想過自己過去,幻想過好多好多的事兒,大多數都是美好的,因為從裴匡然的嘴里提及的全都是幸福的,所以她一直認為過去的自己是快樂的,從不曾想自己是違背了父親的意願,甚至冒著差點斷絕關系的危險跟裴匡然結的婚,從不曾想自己的婚禮也是震驚了全國,從不曾想自己的婚姻生活是那麼的驚天動地那麼的驚心動魄,從不曾想導致自己父親成為植物人,纏綿于病榻的竟然是現在對自己百般呵護百般疼愛的丈夫,自己兩次毫無保留愛上的那個人。
「怎麼了?」寧溫左眼突突的跳著,心里總是覺得有事兒。特別是面對這麼肅穆的喬繆昭。
「我要回家….」她要回家,她要看見小飯團,她現在不想對著裴匡然質問!確切的說她只是不敢問,因為這些紙張上所些的一切的一切她腦海里都像是經歷過一遍似的,她知道這真的是自己的過去,雖然自己無法仔仔細細的想起來,現在唯一可以支撐她的只有她的至親小飯團了。
「繆昭….我們分開也有一段時間了….我….」
「你說過你會等我…溫溫,離開他…你該離開他了…」喬繆昭刻意的去忽視了寧溫剛剛的動作,繼續微笑著說道。
寧溫下車後喬繆昭只是看著她,張了好多次嘴卻最後都不得不閉住,因為那幾張紙是自己拿來的,既然拿來了就已經放下定決心自己絕不會心軟了。
「還記得我原來跟你說過的嗎?」喬繆昭伸手想去牽寧溫的手,卻被寧溫輕輕一個閃躲而過。
或許是出于本能那一剎那寧溫真的沒有思考什麼,只是自然反應的往後一躲,可這個動作看在喬繆昭眼里卻是那麼的刺目,原來她已經避自己如蛇蠍了。
「溫溫…我本不想把這些東西給你看的…可我受不了了,我听說你懷了他的孩子!可這怎麼能?如果說裴小寶是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生的,那完全情有可原,可這次不同了!你只是忘掉了他毀了你父親一輩子創下的事業的事實!你應該想起來!你有權利知道這一切!你只有知道了這所有才能進行理智的選擇!」
似乎現在裴匡然什麼樣兒的態度已經對寧溫造不成什麼影響了,寧溫沒有心思去奇怪裴匡然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發火,只是極為平淡的看了他一眼道。
寧溫覺得應該徹徹底底的跟喬繆昭說明白了,或許說出來自己是那麼的薄情寡義,可要是不說的話那以後會越來越不明白。
過了許久,久的裴匡然手指間雪茄都燃盡了,他終是沉不住氣兒,猛然站起來滿臉戾氣的看著寧溫,咬牙切齒的問道。
「是什麼?」寧溫制止住自己好奇的手,抬頭看著喬繆昭問道。
寧溫還沒說完便被喬繆昭給打斷了,喬繆昭似乎知道寧溫接下來的話是什麼,從自己後面的公文包里拿出來了一疊紙,放到寧溫面前沉重的說。
「溫溫…等你看完了這些再回答我也不晚…」
本來就已接近傍晚,天空飄著幾朵淡淡的火燒雲,在裴匡然的位置看來兩人相伴著從寬敞的樓梯下走下來是極美的,可位置歸位置,看這個美美景的人卻是裴匡然,裴匡然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感覺,只是胸口扯得死疼死疼的,好像不裂開都白費了這種疼痛般,手已經伸到車窗上,緊緊的抓著已經開成半窗的玻璃。
在這種場景下,那句‘我想你,你趕緊回來吧’甜言蜜語,顯得如此的諷刺,裴匡然不禁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寧溫的表面現象,所有的愛意只是她對自己撒的一個謊而已,而自己卻因為這個謊言興奮的徹夜難眠,幸福的求天跪地。
「你在緊張什麼?」
听著寧溫的話看著寧溫的表情,裴匡然的怒火竟然頃刻全無,有種不安的情緒慢慢涌上心頭,走上前想伸手把使自己不安的小女人抱在懷里,可寧溫躲避的卻比兔子都快,躲出他的懷抱之後還一臉冷笑的看著他。
兩人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裴匡然根本不知道寧溫剛剛經歷了什麼,他希望寧溫能主動跟自己說清楚,而寧溫卻一臉陌生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霸佔了自己父親產業,甚至導致自己父親成為植物人的仇家!
喬繆昭的話像一把放大鏡般,把寧溫心中的恐懼看的一清二楚,寧溫知道自己這次是必須要看的,雖然沒有人拿著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非逼著她看,但自己要是不去看的話,大概回去也會睡不著的。
「你去哪兒了!」
裴匡然把車停穩後,看著面前的公司腦海里想的全都是寧溫剛剛的話,我想你了,你趕快回來吧…她想自己了,自己怎麼能不第一時間回到她身邊?本來是已經快到家了,卻在半路給寧溫打過去的電話里听到了這樣的一句,于是二話不說立馬車頭調轉,就又來到了公司,他努力的把所有的工作都壓縮在幾天里完成,就是為了早點回家能看到自己的老婆。
笑著拿起副駕駛座上的外套,剛想打開車門下車,卻在抬頭一個不經意間略到了寧溫跟喬繆昭相諧著從公司里走出來,裴氏大樓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可裴匡然一眼觸及的,就只有寧溫而已。
咖啡廳里喬繆昭要了杯寧溫愛喝的瑪奇朵,又要了些她愛吃的甜點,等上齊了之後這才跟她面對面的坐下。
喬繆昭看了眼周圍伸手拉住寧溫的胳膊往前走的說。「找個地方說…」
這味道熟悉又陌生,這種煙草味好像是在哪里聞到過,但又不經常的聞,好像感應到了家里有人氣兒,便鞋都沒換的就走了進,一走進客廳果然看到裴匡然手里夾著雪茄坐在沙發上,眼神並沒有往自己這邊看。
寧溫按了許久的門鈴都沒人來開,過了半天才想起來小飯團還沒放學,而今天她也不在家就放了劉媽她們一天的假期,估計都是回家了吧,打開包翻出里面的鑰匙,雙手不靈力的打開了門,門一打開後濃重的煙草味沖著她便撲面而來。
看著寧溫丟了魂兒般的樣子,喬繆昭心也疼生疼生疼的,他覺得自己不比寧溫好受,可為了他們的以後他跟他都要經歷這種疼痛。
原來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裴匡然為了掩飾自己犯下的過錯而自導自演的一場劇目,如果他不是進入了商界,那現在的各種影帝他都各拿了不少吧?什麼狗屁婚姻!什麼狗屁恩愛!什麼狗屁幸福!統統都與她無關,她只是在父親成為植物人自己最失魂落魄的那段時間,偶然的無意間的听到了裴匡然的密謀!然後奪門而出為了躲避裴匡然的尋找慌忙間才被喬繆昭的車給撞到了。
「寶寶…你怎麼了…過來」裴匡然雙手顫抖的朝寧溫招了招手,滿心的恐懼。
看著裴匡然的樣子寧溫沒有絲毫的動彈,而裴匡然卻是越發的沉不住氣兒了,緊走幾步上前伸手便把人兒抱到了懷里,緊緊的摟著不想留下一絲的縫隙。
「你別嚇我…我這才走了幾天…你不會是變心了吧?」裴匡然似乎是有意這樣說的,顫抖的聲音實在不適合這種調侃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