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元嬰修士點了點頭,便各自行動起來。果然見那雲姓修士身上靈光一閃,身形便變得透明起來。不僅如此,還隱匿了神識,就算是就在你的身前,不用特別觀察也無法發現。而後才用一道幾不可見的遁光直奔葉小竹飛離的方向追了上去。
兩人剛剛月兌離那些修士的追蹤範圍,葉淵的腳下稍稍加快一分劍光,便追上了在他前方不遠的葉小竹,開口說道︰「大恩不言謝。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日後曾某也好有處報恩。還有,在下似乎與道友真的從未相識過,不知為何要冒此大險來救在下。」
「你當真不記得了?你認不出我是誰?」
葉小竹也轉頭凝望著葉淵的眼楮問道。
「不知道友此言何意,莫非道友認識曾某?」
「那麼你可還記得東土羸州神霄派的葉淵、葉小竹、碧蓮、雲瑤……?」
「神霄派……葉淵……碧蓮……?」口中重復著葉小竹的話,葉淵好似陷入了苦思當中,一時間不禁微微皺起眉來,就連他腳下的劍光也隨之微微顫動起來。這時,突然在他眼中有一道難以察覺的異光閃過。而後葉淵才搖了搖頭,說道︰「在下從未去過東土羸州,你所說的幾個名字也從未听說過。道友可是認錯人了?」
「那我問你,你手中的飛劍是哪里來的?」
「你說赤炎蓮華?」葉淵抬起手中通體赤紅的赤炎蓮華,腦中苦想,也未曾想起這飛劍是從何處得來,想了許久,才口中默默念道︰「這不就是我的飛劍?可是它是從哪來的……?」
想著想著,只見得在葉淵身上開始有淡淡的黑氣浮現出來。
「似乎是中了什麼元神禁制,封印住了部分記憶。你以神識探測一下試試。」
正是許久未曾開口過的燭龍在葉小竹的腦中說道。
當下葉小竹便凝出一縷神識,趁著葉淵還在苦思之際探入了葉淵的神識之中。一探入,就發現他的神識之中竟然好似是地獄一般,有著一道道的粗壯鎖鏈在眼前纏繞,眼望之處皆是道道黑氣不斷流動,好似是鬼影一般。葉小竹的神識剛一探入,便被有無數股黑氣涌來,朝著葉小竹的神識攻來。
葉小竹的離魂訣修煉何其高深,一看便知那一道道黑影來歷不凡,各個威勢不小。此時他還在和葉淵逃命,不是清除這些怪東西的時候,當下便趕緊退了出來。
葉小竹的神識剛退了出來,便發現葉淵好似也平靜了一些,不過卻還是在苦苦思索自己為何不記得這飛劍是哪里來的。
「他果然是被人下了元神禁制,而且禁制極為強悍。不知是哪方高人費這麼大的周折,在他的神識之中布下這個禁制……」這一次是伊若的聲音響了起來,「同等水平的禁制就算是我當年想要布下也要廢上不少麻煩的,你這朋友到底是惹了什麼人?」
「伊若前輩,那這禁制要怎麼才能破解?」
「要麼是施術之人自行破去禁制,要麼就是他自己沖破元神禁制。看那禁制至少也是分神期以上對禁止之術精通的修士布下,所以要以你的修為幫他破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不顧他的死活……你倒是可以嘗試幫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助他自己沖破禁制。」
看著仍在苦想的葉淵,葉小竹心中又泛起了嘀咕。心中暗道自己當時的遭遇就已經夠悲慘,看來葉淵所遭遇的事情比自己還要艱險萬分,才會落得這個地步。
「那麼你可否還記得在來到楚天域之前是在做些什麼?」其實葉小竹一開始就想問葉淵他那個莫名多出來,和碧蓮模樣一般無二的妹妹姬雲曼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不過見葉淵此時的模樣,而且那姬雲曼剛剛身死,葉小竹便也未能問出口。
「之前我一直在山中與妹妹隱居,妹妹,妹妹……」葉淵只說了一半,剛提到了妹妹兩個字,便說不下去,宛若又回想起了剛剛姬雲曼身死的那一幕。呼吸越發深重、急促,一雙眼也再度好似冒出火來一般,變得赤紅,而口中也依舊在喃喃的念著他所謂的妹妹的名字。
此時在葉淵的眼中所見的只是一片血紅,雙眼之中都是姬雲曼的鮮血。耳中,也只听得到一聲聲若有若無,好似盡在耳邊,又遠在天邊的呼救之聲……
「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姬雲曼的聲音宛若還在耳邊回響。
葉淵還陷在回憶之中,而在他的身體周圍不斷升起淡淡的黑氣,這種黑氣葉小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在多年前他與葉淵一同逃離之時,就曾見過這種東西。一見到葉淵的情況愈發不對,葉小竹也開始呼喚葉淵的名字,希望能夠讓他恢復過來。可是那葉淵似乎已經五感關閉了一般,竟然對葉小竹的呼喚充耳不聞。葉淵腳下的劍光不但沒有因為他此時的狀態而減弱,反而還在不斷增強,速度也在快速的提升著。
就在葉小竹不知該如何做之時,突然在他和葉淵的前方兀自升起一道勁風屏障。轉瞬之間那勁風便越來越濃,越來越強,變成了黑壓壓的一道屏障,擋住了葉小竹兩人的去路。
這種非自然情況一出現,便知定是有人從中作怪。果然,葉小竹兩人剛一停下腳步,便見在前方勁風之中的沙石不斷朝著一起凝聚,最後竟然化作了一張巨型臉孔。雖然是由大小不一的各種沙石匯聚而成,但是卻也看得出前方那高大足有幾十丈大小的巨型大臉面帶怒容。
一現身,便張開大口,以空洞得好似大風從幽深的山洞之中刮過的聲音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活得不耐煩不成?」
「這是分神期修士的元神分身,你要萬分小心!!」還不待葉小竹回話,就听到在他腦中的燭龍提醒道。
燭龍的聲音剛說完,葉小竹還未想好如何應對之法,就見到葉淵已經一聲爆喝,駕著劍光怒吼著揮劍斬了出去。那一劍的威勢當真如同時毀天滅地一般,一柄赤紅巨劍帶著無上的火焰,染紅了半邊天空。
葉淵的功法與葉小竹不同,每每施展起來皆是氣勢威猛,聲勢浩大。就是這硬生生的朝對方劈斬,也是如此大的聲勢。
「自尋死路!」
也不見那由沙石匯聚而成的大臉有何動作,便有幾塊懷抱大小的大石頭飛射而出,直朝葉淵撞去。以肉眼看去,那幾塊石頭與葉淵的攻擊一比實在太過渺小不過,但是就是毫無聲勢的幾塊石頭卻穿過了熊熊火焰,擊開了葉淵飛劍,重重砸在了葉淵的身上。
每有一塊石頭擊中,葉淵便好似受到無比的重力砸中一般,被撞得連連後退。
「住手!你不想要這人的小命了麼?」卻是見得葉淵連連受到重擊,再次以人質威脅對方的葉小竹高聲喝道。
「哈哈哈!在我面前爾等不過螻蟻一般,也敢威脅我?」話音一落,葉小竹便發覺自己的手臂之上竟然好似被什麼禁錮住,無法動彈。而又有一道勁風卷過,將原本被他提在手中的人質卷了出去。
分神期修士在葉小竹的面前,就宛如葉小竹這個金丹期修士站在凡人面前的感覺是一樣的。若是有個凡人以什麼東西威脅葉小竹,又哪里能夠威脅成功的。分神期修士隨便施展個什麼術法都是金丹期修士絕對無法抵擋的,不說抵擋,往往連看都看不分明。
轉瞬之間,原本葉小竹手中的人質便被那大臉用勁風卷了回去。
「分神期,竟然不過是一個元神分神也有如此威勢??」
葉小竹心中暗暗驚嘆。這一次,他當真是已經再沒有什麼應對之法了。轉眼望向葉淵,此時他正半跪在飛劍之上,好似是受了重傷一般,連連噴出一口口的鮮血。而且,他身上的黑氣也越發濃郁起來,似乎已經有壓過他身上的靈光的架勢。
「若不是我恰巧有一道分神來至此處,恐怕還要讓爾等逍遙幾日。就此抹殺對你們也太過便宜,就隨我回沉星谷,再由本座好好招待爾等!」說這話,就見得那大嘴募然張開,直奔兩人咬來。
見得危險,葉小竹想要逃離,可是這一運轉靈力才發現,自己空能調動靈力,身體周圍的靈光也在不斷變得越發耀眼,但是身形就是無法動彈。就算是用上了肉身的威能,卻也只是能夠微微挪移一點而已。也不知那大臉用了什麼法子,競使得他們無法動彈。同時之間,也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還在受到一種看不到的勁力不斷壓迫,若不是肉身強悍,恐怕這就要被他的勁力壓得站不起身,傳不了氣!
葉小竹狀況勉強算好,只是不能行動而已。可那葉淵此時就不那麼好受了,果然一連幾聲干咳,又連吐出幾大口濃血。身子一壓,雙手便都伏在了飛劍之上,這才沒有趴下。
那張大臉越來越近,葉小竹用盡了全身力氣仍是不能動彈,不僅周身的力量、靈力都提升至了極致以對抗那壓迫之力,以期能夠多移動一分。同時之間神識之中也凝聚出了暗影飛劍,三柄飛劍凝聚在了一起,朝著那大臉斬刺而去。而在葉小竹的大腦也在瘋狂的旋轉著,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苦思月兌身之法。經過了那麼多各種危險奇遇仍能活到今天,難道就今日就要隕落于此處?之前雖然所遇危險也有不少,危急生命的也有不少,但是每每都能夠絕處逢生,浮現出一絲生機。但是此時面對那分神期修士的元神分神,葉小竹卻一直沒有找到應對之法。到了此時,就是腦中的燭龍也沉默了。到了此種境地若是他有應對之法的話,定然不會坐視不顧的。
葉小竹玄神斬所凝聚出的飛劍順利擊中了那大臉,可是除了引得那張大臉意外的輕「咦」一聲外,就再無其它作用。他的玄神斬頂多也就能輕微的傷到元嬰期修士,到了分神期修士這里根本不足看的。不過這倒也讓那張大臉微微意外了一番,金丹修士也會操控神識之法,倒是極為少見的。當下心中也打定了注意,回去就要把這個有些特別的金丹期修士抽出元神煉化,看看他腦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