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佑凡追上去的時候,衛子凌坐在路口,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哭泣,仿佛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
明佑凡蹲子,憐惜的將她顫抖的身子擁入懷里,柔聲安慰著︰「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你還有我。」
衛子凌像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樣,撲進他懷里,觸目慟心的痛哭出聲︰「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究竟我做錯了什麼所有人都這樣對我,是不是要我死了才算解月兌…」
她情緒激動的搖著頭揪扯著他的手臂,忽然兩眼一黑,整個人往後一倒…
意識混混沌沌,依稀耳邊有人在焦急的喊著︰「阿茵…阿茵…」
她的長腿舅舅,這世上她唯一最親最愛的人,當她舍棄一切投奔他的時候,他卻一把把她推開,至今她仍記得他當時所說的話︰「阿茵,對不起,我不能,我有苦衷,我是個罪人,給不了你幸福,跟在我身邊只會讓你受罪痛苦。」
那時她抱著他使命的哭︰「我不在乎,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開她的手將她推開,冷淡的說︰「我在乎,我不想傷害你」。
「可你已經傷害了,我也已經受傷了,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你才不能接受我,你是不是在我和她之間有了選擇,你要她對嗎?」她哭得淚雨心碎,她親眼看著他帶著一個女入回房間,直到第二天他們才出來,之後,她二話不說,拿起行禮如他所願的離開北凌。
「沒錯,在你和她之間我只能選她,我也不能讓你們相見並且相處一室,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他背過身,絕情的說。
「可我們已經認識了,我忘不了。我答應你我會乖,我會听話,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求求你不要趕我走,讓我留在你身邊,現在我只有你了。」她拽著不讓他離開,她知道如果放他離開自己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
「對不起,阿茵,你還是走吧,到哪都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怕…我會忍不住傷害你。」他甩開她的揪扯,頭也不回的離開。
任憑她怎麼哭喊,他也沒回過頭看她,至此她明白,在心里,他已經把她徹底的拋棄了。
她拖著行禮走在大街,昏黃的路燈襯托得她的身影越發的孤寂。
她仰頭望著漆黑靜謐的夜空放聲哭喊著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都要這樣對我…」
*
明佑凡守侯在衛子凌的病床前,看著她眼角滑落淚水,痛苦的掙扎喃念道︰「不要…不要拋下我…」
他握緊她的手放在唇邊細細的吮吻,邃眸越發的深沉,「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拋下你,更沒有人會傷害你。」
接到助理的電話,他不得不離開回公司一趟,臨走時他打了通電話讓喬政過來陪她,這個時候也許她更想陪在身邊的人是他。
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明佑凡看到葉君臨從瑪莎拉蒂上下來。
他走上前去伸出一條攔住他,邪撇著嘴角譏諷道︰「你來做什麼?把她傷成這樣你還有什麼資格來看她?」
「這句話應該要問問你自已,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有沒有資格誰都清楚,反倒明少…你究竟拿什麼身份來關心我的未婚妻。」葉君臨冷沉著眸拂開他的手,沒給他一拳他已經很客氣。
「哦…你還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啊,那為什麼在昨晚的宴會上你會挽著別的女人出席,知不知道那樣會讓她多難堪,我還以為她是你放在家里的一個擺設。」明佑凡手里玩轉著車鑰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瞅著他。
同是男人,花天酒地,左擁右抱他也有過,只是用在別人身上他管不著,但是用在他心愛的女人身上他就絕不輕饒。
葉君臨回過頭,冷笑的看著他,「什麼時候明少這麼關心我們夫妻倆的事,不過她的事我自會處理,不必你費心。」
「我當然要費心,誰讓她是我看上的女人呢。」明佑凡握緊鑰匙點點額頭,利眸寒光,薄唇微微上揚,「我、要、定、她。」
葉君臨眉頭微挑,「你確定你要得到她嗎?她是葉家的人,只要我不放手,她死也是葉家的鬼。」
明佑凡心情大好的靠在瑪莎拉蒂車身上,痞痞地咧開嘴笑道︰「我明佑凡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說出口的就一定會做到。既然你的女人你不珍惜,那就讓我去珍惜。」
「看著明少運籌帷幄的樣子,想必已勢在必得,恐怕你還不了解,如果衛子凌是那種隨便男人就可以帶走的女人,不然她也不會在葉家呆上兩年。」
說這話的時候葉君臨心里一點也沒底,就現在看來,她跟明佑凡的關系不僅只是朋友那麼簡單,明佑凡能這麼篤定,證明他對她是真的上心了,最煩躁的是,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衛子凌所說的半年究竟是什麼意思。
第一次,他說出這麼沒底氣的話,心里隱隱著害怕。
「我看不了解她的人是你,衛子凌她不離開葉家是因為她自已不願離開,當她真的要離開的時候,就是你也攔不住,怎麼說你跟她也生活了兩年多,難道連這點都不知道?不過沒關系,我們各憑本事,看最後是你能鎖住她的心,還是我能得到她的心,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明佑凡朝他比劃了個手槍的手勢,繞過瑪莎拉蒂走上自已的跑車,一道華麗的弧線消失在停車場上。
葉君臨僵直著身子站在那里,拿著車鑰匙的手死死的攫緊。
明佑凡說得對,即使生活了兩年了,他對她的了解卻不及才認識不到三個月的明佑凡,或者說他一點都不了解她,他們的關系總是徘徊在自我傷害跟彼此傷害之間。
也許真的像他自已所想的那樣,他不是不愛她,只是不夠愛她,不是為了愛而適應,而是為了適應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