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撕破臉皮了,她也沒必要去討好陸韻玲,可以說她對她也沒有一絲的好感,連應付一下都懶得假裝。
回到自已房間,衛子凌拿著換洗的衣服到浴室里沖冷,有了明佑凡的應允,事情有了著落,心里也放下了。
待她出來時,葉君臨正巧打門進來,兩個面面相覷著。
衛子凌率先別開臉,坐到梳妝台前用浴巾揉搓著濕嗒嗒的長發,刻意忽略他眼底的那抹寥痛。
兩人勢必要離開,她也沒必要在離別前給彼此錯誤的提示,讓他以為還有機會,不然待到真正離別的時候只會更痛苦。
葉君臨放下公事包,走到她身後,大掌包裹著她的手,接過浴巾,輕柔的幫她擦拭著頭發。
衛子凌苦澀一笑,顯然葉君臨並不是這樣想,也許在他心里還懷揣著一絲希望,也許他是愛過她的,所以不要最後一刻他也不放手。
衛子凌也不多矯情,隨他去,拿起擺放在梳妝台上的臉霜輕抹著臉,心里淒傷,沒想到她跟葉君臨之間最後會走到這一步,正是應了那一句不是不愛,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里遇見對的人,一輩子最終將錯過。
「凌子,你有沒有什麼地方是最想去的?」葉君臨透著前方的鏡子深凝著,手里的動作越發的輕柔。
衛子凌抹著臉的動作一滯,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為什麼他會這樣問,還是說他已經發現了什麼,所以借以來試探一下她。
「沒有。」冷繃著一張臉,佯裝著無所謂的應道。
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告訴他,現在他們這種關系算什麼,掛名的未婚妻,不久之後,他們之間將什麼都不是,是時候對他,也對自已狠一點,把曾經的愛壓至最低。
擦拭得差不多,葉君臨拿來起桌上的梳子細細的幫她梳起頭發,慢條絲理的說︰「不如,忙完這陣子,我空出時間帶你去美國好不好?」
衛子凌無法再沉住氣的呆坐著,轉過身,接過他手里的梳子,苦笑的搖搖頭︰「葉君臨,你不必要這樣子,真的,你不欠我什麼,爸爸那件事我不應該怪在你頭上,如果因為這樣你對我有愧疚想要補償的話,那真的不需要。我不要求什麼,現在我只想平靜的過接下來的日子。」
以婉轉的方式把話說得模凌兩可,她不確定葉君臨究竟听到了多少,不管她準備去哪里,留在她身邊的不可能是他,她也無法再接受他,心里的那些愛最後被磨消平。
「不是因為他,就算沒有他,我也早有這個打算,只是想單純的寵你。凌子,再次接受我就真的那麼難嗎?寶寶的事,是我的不對,可是那只是我一時的渾話,就算再怎麼怨再怎麼恨,沒有父母會不喜歡自已孩子。不要拿過去的錯來橫量我們的未來好嗎?」葉君臨執起她的手擱在懷里,床頭的燈光暈黃的搖曳著。
衛子凌抽開手,搖搖頭,嘴里含著苦澀,反問他︰「接受你了,孩子就能回來嗎?」
「可以的,只要我們在一起,以後還有會孩子,有屬于我們的孩子。」葉君臨半蹲子將她摟入懷里,臉頰蹭著她的,晦深暗痛。
失去了孩子,痛的不僅僅只是她一個人,他比她更痛,而且他是在最後一刻才知道自已有孩子,知道的時候孩子已經離開了他,切膚之痛深入骨髓。
衛子凌閉著眼楮,隱隱顫動著眉睫,「就算重新有了孩子,那也不是原先的那一個了,葉君臨你還是不懂,橫在我們之間的不僅僅只是那個孩子,從一開始我們就不適合在一起,為什麼就不放過彼此一條生路呢?」
孩子的事她沒有怪過任何人,是她沒有能力去保護他,全是她的錯。
只是她不能將這一段徹底的隔絕,每晚的夢里她都夢到寶寶在喊她,在質問她為什麼不要他,不是說好了要帶他走的嗎,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刻里把他獨自拋下。
驚醒之後,渾身泛著冷汗,她蜷縮在床角處,握拳隱隱抽泣,那個孩子是她心里一直的傷痛,不管時間怎麼推移都無法把他從心里剔除。
就算重新再有孩子也不是原先的那個,衛子凌的這句話將他打入絕境,將他最後的一絲幻想都摧毀。
「累了,休息吧!」衛子凌輕推開他,起身走向床里。
不是她狠心,只是在現實面前誰也不得不低頭,也許此刻他還是愛她的,那這次藍敬軒的事情過了之後,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再有這種利益沖突的時候,葉君臨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嗎?
她不相信他了,在心里,她無法卸下心防,被背叛過的滋味她永遠忘不了。
葉君臨坐在椅子上,再一次無力的挫敗,他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衛子凌在等待的過程中等來了葉振國的生日宴會,或者說是在生日會當天她才知道的。
大廳里邀請了許多軍政商三界里的名人流士,衛子凌站在三樓的欄桿看眺望而下,那是一個多麼奢侈華麗的世界,可她卻從來沒有融入進去,或者說那個世界正強力的抵制她的進入。
思緒出神了一會兒,衛子凌走下樓,準備出去透透氣,這里壓得她太過于壓抑,遲遲等不到明佑凡的消息讓她有些沉不住氣。雖然她知道明佑凡不會欺騙她,說了要帶她離開就一定會兌現自已的承諾,只是這樣無目的等待下去著實令著磨折。
下到二樓的轉角處,書房里傳來葉宗岩和葉振國爭辯的聲音。
本來他們葉家的事情她不想再參與進去,可是中途她听到他們的談論中涉及到藍敬軒的名字,心下一疑,這個時候怎麼他們還會談論上他呢?
好奇心的驅使,也是之前疑惑,照理說藍敬軒跟慕亦辰的恩怨已久,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葉家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葉宗岩要擠進來,為什麼他要揪咬著藍敬軒不放呢?
或許在這里她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能解答她的人只有葉家的人。
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外,側耳貼在門邊傾听著……
「君臨,你跟凌子之間的事準備怎麼處理?」問話是的葉振國,蒼桑的聲音有一絲無力。
葉君臨沉坐在沙發上,思量了許久才緩聲說道︰「爺爺,我準備這幾天將公司的事情交待一下後帶凌子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
意思很明白,對于衛子凌,他始終還是不願放手,甚至願意為了她把公司的事情都放下。
「我不同意。」葉宗岩語氣有些急喝,「君臨你已經不是小孩子,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值得放棄這一切嗎?要記住她可是藍敬軒的女兒,別看她現在無所謂的樣子,畢竟她爸爸的死也是跟我們葉家有關系,她並不是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
葉君臨眸里迸發出一絲惱意,「爸,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針對凌子呢?就因為她是藍敬軒的女兒嗎?我也不明白這是慕家和藍敬軒之間的事,明明我們葉家可以置身事外不摻進這事,可以為什麼偏偏要擠進去這場紛亂中,慕叔手里收集的那些資料,恐怕你也月兌不了關系。」
躲在門外的衛子凌捂緊嘴,她不敢相信自已耳里听到的,難道這一切的策劃者並不是慕亦辰,難道真正想置藍敬軒于死地的是葉宗岩,可是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糾葛呢?
屏住呼吸,手指緊緊的摳住手心,寒毛渾身豎起,衛子凌感覺一個更大的陰謀正朝她襲卷而來。
「葉君臨,記清楚你的身份,現在正和什麼人說話。」葉宗岩深眯著眼,萬萬沒有想到自已一手培養起來的兒子最後竟為了一個女人跟他翻臉。
他越是如此在意,他就越留不住衛子凌,留在葉家遲早也是個禍害。
在心里,他始終認為衛子凌沒那麼簡單,按照她以前的性子早就吵嚷著離開或者報復,更不會像現在一樣心甘情願的留在葉家,或許說她在等待著一個機會,或許是想利用葉君臨,給予葉家最沉重的報復。
所以他不可放松警界,不管她心里打著什麼念頭,他都不能讓她實現,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徹底的離開葉家人的視線里,藍敬軒始終是所有人心里的那根刺梗。
「爸…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個可是你從小教我的。」不到逼不得已,葉君臨也不願拿這個來要挾他。
只是事情沒走到最後一步,只要他和衛子凌之間還有一絲的機會,他就決不能放棄,至少他還要再努力一次,為他的愛情,那他那個可憐的孩子。
「孽子……」葉宗岩氣顫的指著他罵道。
「夠了!」葉振國大掌在桌上大拍而起,氣勢威嚴的在他們兩人臉上瞅了一眼,啖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那點小心思,為了女人還真不惜兩父子干起來,出息了。」
被葉振國一訓呵,葉君臨和葉宗岩兩人都撇開臉,這場父子之爭是他們意料不及的。
葉振國轉眼看向葉宗岩,這個兒子在他眼里一直本本份份,從來不需要他操太多的心,可他也知道,當年在婚事上,他的婚姻是一手包辦的,他始終對他有怨言。
「宗岩你不說,我心里也清楚,這些年你把什麼都憋在心里,但是這次的事,我還是要責斥你,不管因為什麼原車,實在沒必扯進這趟渾水中來。」
「爸……我做不到。」心事被揭露起來,葉宗岩握緊雙拳,咬牙切齒。
葉振國坐回到座椅上,無聲的嘆了聲氣︰「愛情就是毀人的毒藥,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放不下,韻玲為這個家一直在默默的付出,既然當初選擇了她,那些陳年舊情還是不要再沾惹,免了傷了更多的情份。」
當年在軍院大區里,慕亦辰,葉宗岩,蘇雨桐是同一區的孩子,就數他們三人玩得最要好,什麼事情都是三個人擠著頭去做。
漸漸長大後,三人心里的心事也略顯明了,只是三個人的感情注定要有一個人受傷,慕亦辰和蘇雨桐從高中開始就一直相戀相愛,因為兄弟情份,葉宗岩一直隱藏著心里對蘇雨桐的那個暗戀。
這事在三人心里心昭不宣,正因為如此,蘇雨桐刻意的回避他,在落莫無望的時候,他選擇遵循葉振國的安排同陸韻玲成婚成全他們,只是沒想到到最後竟會摻進來一個藍敬軒。
即使娶了陸韻玲,組成了自已的家庭,不可否認的是,葉宗岩心里最愛的女人還是蘇雨桐,只是他把這份愛埋藏至深,越是如此,他就越無法忍受藍敬軒對她的傷害。
二十年前的藍敬軒對蘇雨桐的傷害他沒來得及回報,現在他竟又來到雲城市,企圖打亂她們現在穩定的生活,他自然要將她的障礙掃清。
「爸……從來沒有人要藍敬軒的命,是他自已不要命的撞進來,二十年前他對雨桐的傷害差點就毀掉她,二十年來他竟還想重蹈覆徹,別忘了她可是衛子凌唯一的女兒,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的話,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衛子凌嗎?」葉宗岩從來沒有對葉振國說過重話,對他的安排一向是听從,這一次,他無法再強忍,為蘇雨桐卻不得不對自已的父親出言頂撞。
「哎……這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何必牽扯到下一代身上。宗岩,不屬于自已的,該放下的,還是要盡早放下。」葉振國從未有過的無力,對于他們的愛情他無法評判,他也曾經愛過人,也知道那種想愛而不能得的悲痛,只是真的沒必要拿下一代人的幸福來賠葬上一代人的恩怨。
「不論是你還是君臨,得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真實的,人生短短數十年,我們應該珍惜陪伴在自已身邊的人,而不是去追求那一個虛妄。」年輕的他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錯過了這麼多,錯過了最愛自已的女人,造成了一生的遺憾和悔錯,所以現在這種錯,他不希望自已的兒子孫子再繼續錯下去。
珍惜眼前人!葉君臨扯唇苦笑一番,這的確是他目前唯一想做的,只是……那個讓他深愛的女人是不是也如他所願跟他走在同一道線上,感情的路不是一個人堅持就能成功的,在心里他也自已下了一個暗賭,賭她的心,賭她的感情,這兩年她的感情她的世界只有他,所以他相信再怎麼恨,她也無法像她自已所說的那樣,說不愛就不愛了,她對他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經歷了這段時間的事之後,為了不再受傷,她把感情掩藏,然後自我催眠的告訴所有人,她不愛了!
「爺爺…爸…」葉君臨收腿起身,睇眼看向他們,薄唇越發的抿緊,「我和凌子的事情希望你們不要插手進來,我不想放棄也不會放棄,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就去堅持。還有…在此期間,我不希望有人在背地動手腳,更不想看到凌子出一點的事,不然,我的性子你們很清楚,到時候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出來可別怪我無情。」
葉宗岩顫指著手指大罵道︰「你這個混帳,簡直就是鬼迷心竅,究竟那女人給你喂了什麼迷藥,你以為她是真心愛你的嗎,你以為她現在一副乖巧的樣子就是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的嗎?太天真了!」
葉君臨利眸橫掃,寒氣冷聲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想听到任何抵毀她的話,即使你也一樣!」
「哈哈……想不到我葉宗岩一生精明,竟會生出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兒子,僅僅只是一個女人就把你迷成這樣,有件事恐怕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衛子凌她早就準備好離開這里,前幾天就跑到明成那邊找明佑凡去了,難道你還以為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用?上次的事情解決了,那這次呢,明佑凡可不是那種簡單的人,他們能串通在一起,就證明他們根本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葉宗岩冷笑著給他提個醒,不要被個女人蒙在鼓里當傻瓜,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反對他們之間的原因。
衛子凌始終是個定時炸彈,把她擱在身邊還不知道還會捅出什麼麻煩出來,現在她願意走,那他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讓她離得遠遠的。
可是,偏偏葉君臨這個死腦筋的揪著不放,還一直深信不疑的相信他們之間還有復合的機會,早在藍敬軒墜樓的那刻起,他們之間就徹底的不可能,衛子凌的底線里根本不允許跟自已的殺父仇人在一起,至今如此也只有他一個看不清這個事實。
「你說什麼?凌子還跟明佑凡有牽扯?」葉君臨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但很快的恢復過來。
怪不得他會覺得衛子凌這麼反常,原來她早就聯系好明佑凡,早就策劃好跟離開他,可為什麼會是明佑凡呢?上次的重擊,以明佑凡的個性他不可能會回頭再幫她,難道說……
一直以來明佑凡對她除了利益目的外,還深藏著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