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安靜的道館里,有力的拳打聲,急促的喘息聲,男人的悶哼聲,相互交織成一首曖昧的樂曲。
精致的臉滿是極致的怒火,漂亮的男子用雙膝頂住男人寬闊的胸膛,一只手揪起男人的跆拳服衣領,另一只手舉著拳頭,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地砰砰砰幾個重拳下去。
被正中了幾拳,男人悶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吸口氣,卻又被男子狠狠地甩了下去,「砰」地一下重新躺在地上。
藍色的跆拳服貼著地面橫搓過去,漸漸地沾上了地面那厚厚的灰塵,讓那貴雅的藍色變得暗淡下來。
男人頎長的身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那清冷的唇角卻微微勾起,溫柔至極,任由骨子里的那種淡漠的優雅在這一刻淋灕盡致地透露出來。
狂怒地揍了男人幾拳,加上剛剛和男人交手,讓男子也有點體力不支了,輕微的呼吸聲漸漸加重了,白皙的額尖逸出香汗來。
深褐色的劉海漸漸被汗水沾濕,緊緊地貼在男子的額頭上,帶出一種狂野的野性美,而汗水,更是一滴滴地順著男子的發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打在男人的俊臉上。
「叮。」
妖嬈,又極致的誘惑。
男人微微眯眸,感受著鼻尖那熟悉而誘人的體香,勾起的弧度更深了。
看不到男人臉上的柔和,只看得到洛晨像個暴力狂一樣虐待他們偉大的少爺,一直躲在樓上的三人馬上像吃了火藥一般,幾乎怒得要噴出火來。
「媽的,老子要下去將那王八蛋宰了!」刀疤強率先怒不可歇地起身,刀疤的臉上滿是猙獰。
李岩也憤怒得很厲害,在刀疤強的這麼一個慫恿下,立馬也站起身來,「走,刀疤強,老子陪你轟轟烈烈地干一場。」
說完,兩人就肩搭著肩,好兄弟講義氣地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下沖去。
在兩人這麼的風風火火下,林躍不知從哪個角落蹦了出來,他一把伸出雙臂,怒吼道︰「干干干,你們以為你們是土匪還是山賊!」
「快給老子躲回去!」
「滾開,林小逼,不然小心我先把你收拾了。」刀疤強彪悍的身子像座大山一樣往前一站,狠狠道。
「收拾我,蟑螂強你還真有本事!」被刀疤強叫出了自己的乳名,林躍臉一紅,隨即也惡狠狠道。
「媽的,你這混蛋居然敢這麼叫我!」
「白痴,你剛剛也踩了我的禁忌!」
見兩人窩里反了,李岩著急得團團轉,「你們吵什麼,留著吵架的力氣去干掉那個臭小子更好,居然自己人先打起來了。」
「干掉她?」轉過身,林躍將矛頭對準了李岩,冷笑了一下,道︰「好啊,你去干掉她啊,我等著為你這沒大腦的家伙收尸!」
「混蛋,林躍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帶刺啊?」
「不帶刺,就這樣讓少爺將你們揍死,是吧?」林躍咬牙切齒地恨恨道,「少爺最後那句話,你們當耳邊風了嗎?」
這兩個白痴,少爺對那個洛晨的好,也不是沒眼看的,要干掉她,除非踩著少爺的尸體過去,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兩個插什麼手!
听到林躍那大聲的提醒,兩人的腦里頓時齊刷刷地想起了雲傲越最後的那句話,而後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臉上的義憤填膺與胸腔里的一腔熱血立馬像懨了的鵪鶉一樣,萎靡不振。
「她,誰也不能動。」
*
心里的怒火終于偃旗息鼓下來了,洛晨微微喘著氣扔開了雲傲越的衣領,然後一地坐在離雲傲越不遠處,伸手用衣袖擦著汗。
清冷的俊臉青紫一片,卻依舊擋不住那俊美深邃的五官,男人抿了抿唇,撐起雙肘,頎長的身姿淡淡地坐了起來。
「洛晨。」
「啊,拍鬼片嗎?」
听到男人的聲音,洛晨抬眸,看著原本那張俊美的臉青紫得像抹了青顏料和紫顏料一般,頓時「啊」地一聲地叫出來,驚訝地瞪大了眼楮。
「洛晨。」听到洛晨的話,雲傲越抿了抿唇,怎麼听怎麼有點委屈的味道,道,「你剛剛有點失控。」
听到這指控的話語,洛晨精致的臉頓時訕訕一片,心底卻還垂死掙扎著。
這個,這個不是她干的吧?
見洛晨想狡猾地不承認她的暴力,男人微微垂眸,對洛晨投過來的期待目光視若無睹,任由薄唇抿成一直線,默認著洛晨的想法。
是你干的!
看著自己的杰作,洛晨模了模後腦勺,訕訕地笑道︰「嗯,雲傲越,你知道的,剛剛是你要求我用盡所有手段將你摔在這里的。」
「本來我是很為難的,但既然你這麼強烈要求,我還是很努力去做了。」
「只是,雲傲越你會不會怪我入戲太深了?」洛晨皺緊了眉頭,神色很苦惱地說道。
狐狸般狡猾地撇清一切關系——
听到這種洛晨式的精明小算盤,雲傲越眼底閃過一絲柔和的寵溺,但那清冷的俊臉卻平靜如昔,他淡淡道︰「嗯,我了解,我不會怪你的。」
「好家伙!」听到這相當大人有大量的話,洛晨拍了拍雲傲越的肩膀,正要對著他露出一個極其耀眼的笑容,卻听到了雲傲越後面的一句。
「只是……」
男人蹙了蹙眉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洛晨,讓她好奇地模了模下巴,順著男人的話語問道︰「只是什麼?」
「有點疼。」男人微微抿了抿唇,實話實說道,讓青紫的俊臉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悲慘至極。
被揍成這樣,不疼才奇怪!
听到雲傲越的話,洛晨訕訕一笑,但一想到,自己就是那個遭天殺的罪魁禍首,精致的臉就不由得對雲傲越閃過一絲歉意。
雖然被雲傲越佔了她便宜,但不知者不罪,怎麼也不該被她揍成這樣子吧!
該怎麼彌補他呢?
看見洛晨臉上淡淡的歉意,男人深邃的雙眸飛快地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幽光,宛如暗夜里轉瞬即逝的流光一般。
「听說——」男人微微斂了斂眉,任由茶褐色的劉海遮住了那雙潑墨般流暢的雙眸,青紫的俊臉在柔和的燈光下帶著若似若無委屈的味道,他垂眸,抿緊薄唇,道︰「吹一吹,會不疼。」
轟——
吹一吹,會不疼!
從來沒想過這個面癱的家伙會說出這樣的話,洛晨瞪大了眼楮,張圓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的被雷劈表情,究竟是哪只白痴這麼無良誤導雲傲越的?
看著面前的人兒漂亮的雙眸瞪得大大的,粉女敕柔潤的唇瓣微張,男人微微勾唇,淡漠如水的薄唇染上妖嬈的色澤——
但卻在洛晨抬眸看向他的時候,男人適時地蹙起了眉尖,抿緊了薄唇,換上了一臉被疼痛折磨的神色。
比變臉還快!
如此「悲慘」的男人,讓從來不心軟的洛晨也不由得心頭一軟,歉意頓時像潮水一樣從心底涌了上來。
雲傲越這家伙其實幫了她還挺多的,可是她將人家揍得像豬頭一樣,怎麼也說不過去,和她那「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美名不符!
既然這樣,就當還他一次!
吹,就吹吧!
想到這里,洛晨安撫地拍了拍雲傲越的肩膀,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極其粲然的笑容。
「雲傲越,我給你吹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洛晨將腮鼓得滿滿的,她輕輕地湊近了雲傲越,對著男人那幽深的雙眸,眨了眨眼,像極了夜空中那些純情的小星星——
柔軟的身姿近在咫尺,連帶空氣也被染上滿滿的百合花香,讓雲傲宇雙眸微微一眯,潑墨似的瞳仁流轉著美麗的流光。
他目不轉楮地盯著面前那漂亮的人兒,青紫的俊臉在這一刻妖治至極。
白皙的雙手輕輕捧起男人的俊臉,那柔軟女敕滑的感覺,讓男人只覺得四周失去了聲音,感官全部集中到一點,癢癢的,柔柔的——
粉唇悠悠地,緩緩地接近那青紫的俊臉,帶著極致迷醉的香氣,輕輕地「呼」的一聲,飄落在男人的俊臉上。
似乎揚起了漫天灑落的櫻花——
面前的人兒漂亮的雙眸氤氳著美麗的色澤,殷紅柔軟的唇似乎還帶著當初那冰涼的血腥瑪麗的氣息,讓男人的雙眸瞬間深了下來,小月復升起了一股控制不住的邪火——
一絲絲地向上蔓延開來,炙熱著他身體那冰涼的溫度——
揉她進骨血之中!
——
正當武道館被這樣的曖昧極致充斥著時,一陣響亮齊整的腳步聲從大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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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這奇怪的聲音,敏銳的知覺讓洛晨皺起了眉頭,她松開捧著男人俊臉的手,修長的身姿轉身冷冷地看向門外。
相同的服侍,整齊的隊列,浩蕩的氣勢,幾乎散發著無形而強大的氣場。
雲傲越起身,頎長的身姿將洛晨往後護著,清冷的俊臉平靜如昔地看向前方——
表情嚴肅的男人分兩列,一個一個地按著隊伍位置走了進來,冷冷地注視武道館里的兩人。
直到最後兩個男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了——
隊伍最後,一個男人背著光,從隊列中央緩緩走了出來!
毫無瑕疵的臉,竟英俊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那是西方的一種侵略美,與東方的優雅美不同,那種英俊美得張揚。劍眉直直分守在鷹眸上方,高聳的鼻子也帶著侵略性堅守在那張俊臉上。
「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