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大廳吊燈下,大紅桐木的盒子里,竟然靜靜地躺著一枚流光溢彩的項鏈。
數百顆細細碎碎的鑽石被串在一起,細細碎碎的光芒奪目而生輝,在耀眼的大廳里,細細看去,里面的每一顆鑽石,竟是完全不同形狀的流光溢彩。
Tiffany!
居然是Tiffany!
全場,第一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眾人目不轉楮,幾乎不敢呼一口氣,就這樣愣然而震驚地看著那條林爺欽點的關乎繼承人的項鏈。
在九爺手里,那不就代表——
繼承人將會是,大小姐?
看到幽夙的禮物,林鷹手一顫,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雙深陷在眼窩里的棕褐色雙眸閃過許多復雜的神色,似乎在一件一件地憶起了當年的往事。
多久沒看到Tiffany了?
久得,他幾乎忘記了那個人。
原來,那個人,已經不在很多年了。
注意到林爺的失態,幽夙低頭,任由微笑掛在自己的臉上,猶如一張面具,道,「這是夙從米蘭時裝秀上取得的Tiffany,希望林爺喜歡。」
尚苟連忙上前兩步,將Tiffany遞到林爺面前。
靜靜地看著面前的Tiffany,林鷹伸出瘦削的手,輕輕沿著那細碎的鑽石項鏈模了下去,像極了膜拜般的撫模。
他的眼楮似乎帶了點紅,手有點顫抖,手指的肌膚踫上那項鏈冰冷的溫度時,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縮了一下,似乎不敢,也像是在膜拜,但更多的是,思念——
對當年的思念。
對那人的思念。
不敢驚擾那個處于思念的老人,全場安靜得鴉雀無聲,似乎連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也能听得到。
偌大的別墅大廳,只有掛鐘在「滴答,滴答,滴答」地響個不停。
半晌,干瘦的胸膛狠狠地起伏了一下,林鷹深深地吸了口氣,眼底波濤洶涌的情緒終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重新坐了下來,皺紋的臉恢復一如既往的不言苟笑。
尚苟連忙小心地捧著Tiffany,退在了一邊。
「幽大,Tiffany——」林鷹不言苟笑地看了幽夙一眼,看到她低眉垂眸地站在下面,美麗的臉上沒有一點仗著取得Tiffany而驕躁自滿的樣子,不由得語氣放軟,道,「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說吧,你有什麼想要的?」
沒人看得到的角度,幽夙嘴角一勾,但很快消失了,快得幾乎會讓人覺得是錯覺。
砰——
膝蓋狠狠撞上地面的聲音。
眾人一愕。
幽夙穿著黑色的長裙,跪在了光滑的大理石上,黑色的瀑布長發遮住了她的背影,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悲涼至極。
她一字一句,聲音哽咽而悲戚,道︰「夙,不求什麼,只求林爺為小五討個公道!不要讓她無辜慘死。」
听到這話,林鷹不言苟笑的神色一冷,深陷眼窩的雙眸沉了沉,沉聲道,「說清楚。」
幽夙抬頭,美麗的雙眸紅了一片,大片大片的淚水逼在里面,卻死死地不讓它們流出來。
「米蘭時裝秀上,為了搶我們手上的Tiffany,洛三將Tiffany的消息出賣給旭門,而且,而且命人,命人將小五——」
似乎想到那讓人痛不欲生的一幕,幽夙身體死死地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她卻硬逼自己的喉嚨發出沙啞的嗓音,道︰「當面擊殺!」
當面擊殺!
「啪——」
巨大的「啪」的一聲,像極了物體重重地砸到**的聲音,在偌大而安靜的別墅里面,像雷一樣轟然乍響。
眾人神情一緊,驚愕地張開了嘴。
洛晨沒有躲避,修長的身姿一動不動,任由那只煙灰缸帶著勁厲的猛風,狠狠地砸到了自己的胸前。
拳頭大的煙灰缸,急速旋轉地砸過來,力度重得幾乎可以砸斷她的胸骨。
但男子挺直的脊梁卻動也沒動,任由煙灰缸順著自己的胸膛「砰」地一下反彈開來,砸到了地面上,碎了一地。
砰!
清脆的玻璃重重地砸落到地面的聲音,遮住了男子從喉嚨里逸出的幾乎微不可聞的悶哼聲。
「嗯。」
就是這樣微不可聞的悶哼聲,終于驚醒了一直震驚著Tiffany在幽夙手上這個事實呢的陽昕。
他蠕動著唇,愣愣地轉向前面那道挺直的背影,清楚地看著男子的脊梁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卻硬是將腰背重新挺直起來,毫不躲閃地讓煙灰缸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胸膛。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地擋在他們面前。
如果不是他,Tiffany不會落在幽夙手上,那麼今晚,她將受到每一個人的祝賀,無論真心還是假意,都會面帶諂媚地恭喜她繼承了曉。
只是,這一切,都被他硬生生地破壞了。
為了他,她那麼驕傲的人,卻站在林爺面前,一聲不吭地接受林爺的責罰!
沒有人預料到林鷹會突然出手,也沒有人來得及看清林鷹是怎麼出手的,但是,很清楚的是,幽夙的話成功地激怒了林鷹。
「洛三,羽毛長硬了——」
听到林爺的話,龍鐫收回了抬起的腳步,古銅色的俊臉是一貫的頹廢。
右手夾起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後輕輕吐出,此時龍鐫才抬起黝黑的雙眸,淡淡看著面前的一幕,似乎完全的漠不在意。
但是,男人垂在身側的左手,修長的指骨卻一點一點地攥出了青筋。
看著那個帶著蝴蝶面具的男子,林爺布滿皺紋的臉上嚴厲至極,滄桑的聲音里,滿滿都是極致的怒意。
「為了繼承人的位置,費盡心機,搶Tiffany,殺害彭五,如果不折你翅膀,恐怕過些時日,你會連我這個老頭也當場擊殺了!」
說到這里,林鷹的聲音越發冷厲,他一字一句地看著台下站在的俊美男子,蒼老的聲音里,暗藏著一絲明顯的殺意,道,「一命償一命,你還有什麼遺言,就一並說了吧。」
一命償一命?
遺言?
林爺,林爺,居然,居然要殺三少!
眾人心底一驚,全場頓時萬籟無聲,似乎連一絲一毫的呼吸聲也似乎完全听不到。
听出了林爺聲音中的殺意,陽昕震驚地轉頭,看著首位上冷厲至極的林鷹,只能捕捉到老人矍鑠的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毫無猶豫,膝蓋第一次重重地撞上了地板上,陽昕幾乎是一下子跪了下來,他抬頭,直直地看著林爺,下定心腸,咬牙道︰「林爺,不關三哥的事,全部的事,是我一個人——」
陽昕的話還沒說完,卻被一道清越的男聲給淡淡地打斷了。
「陽六,起來。」
別墅里吹過輕輕的幽風,似乎吹起了男子身上的黑色風衣的一角,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別墅大廳的眾人的中間,沒有跪下求饒,沒有痛哭流涕。
銀白色的蝴蝶面具下,鳳眸就這樣平靜地與坐在上面的林爺遙遙相望。
「林爺,洛晨這生最不屑的事,就是做一個懦夫,到死也不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林爺你從小教我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承認,Tiffany的消息是我泄露給旭門的,為的就是從右翼手上搶到Tiffany!但是,殺害同伴這種讓人不齒的事,我不屑去做,即使做了,我更不會像懦夫一樣否認!」
「所以,如果林爺你要以殺害同伴這樣的罪名,來讓我一命償一命,我,洛晨,拒絕接受!」
「好,好一句拒絕接受!」首位上,林鷹矍鑠的臉上刮起了極致的怒意,雙掌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不求情,不解釋,還敢拒絕接受!
直直地對上林鷹投過來的冷厲目光,黑色風衣下挺直的脊梁依舊宛如白楊般傲立,洛晨一字一句,錚錚冷語道︰「不為窮變節,不為賤易志,這是林爺你教我們的人生信條!」
「所以,即使死,我也不會為我沒做過,甚至不屑去做的事求情!」
不為窮變節,不為賤易志!
一腔話語,頓時宛如一個巴掌一樣,狠狠地扇醒了眾人,將他們震得發愣。
久久的沉默,頓時讓人窒息地鋪滿了整個大廳。
良久,林鷹壓抑著心底的怒意,直直地看著底下那個男子,道︰「你用什麼可以證明你沒殺彭五?」
「大姐如何證明我殺死彭五,我就怎樣證明彭五不是我殺的。」男子的聲音淡然但平靜,盡管表情被遮掩在蝴蝶面具下,沒有人可以看得到,但是眾人的腦海里,就是無端地勾勒出男子抿著唇,冷肆而俊漠的神情。
林鷹深陷眼窩的雙眸看向了幽夙。
幽夙跪在地上,臉上的神色不變,道︰「林爺,當時很多人親眼看到,他們可以當場作證——」
幽夙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彪悍的聲音就從門外高高地傳了進來,打斷了幽夙的誣陷,道,「林爺,我有一個證人,可以證明,彭五不是三哥殺的!」
眾人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來人穿著黃綠色的條紋T恤,露出粗壯的膀子,彪壯的臉上橫肉滿布,他一步一步穩穩地走了進來,走到林爺面前,彎腰頷首道︰「黃晉祝林爺生日快樂!」
黃晉!
黃八爺!
林鷹點了點頭。
「帶進來!」看到林爺點頭了,黃晉一拍手,四個身手敏捷的男人就迅速地從門外推進來一個看不清樣子的男人。
門外,輕輕的風聲帶起了婆娑的葉影。
眾人順著黃晉的視線看過去,愣住了。
被押進來的男人走得歪歪斜斜的,四個男人一松手,他就「啪」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光著的頭只有錯錯雜雜的血痕,他全身**,連最基本的遮掩布也沒有,就這樣被押著上來。
他身上似乎沒有傷痕,但不知哪里冒出來的鮮血,卻和汗水交雜,弄得整個人濕噠噠的,像從血海走出來的一樣。
粗礦的眉眼,可以依稀看得出男人的身份。
右翼暗殺隊隊長——
查霸!
幽夙跪在地上,一成不變的神情終于有了些許細微的波動。
黃晉一腳重重地踢到查霸的脊梁上,彪壯的聲音帶著冷意,道︰「在林爺面前,將當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似乎被黃晉那一腳給踢得清醒了一點,查霸吃力地抬起頭,模糊的視線緩緩地巡視著場內的眾人,直到看到那個黑與白的女人,蛇形紋身的男人時,那毫無生氣的臉上頓時驚喜了一片。
大小姐和七爺在,他,他有救了!
「大小姐,七爺,救——」
看到了查霸露出了不同尋常的驚喜,龍鐫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頹廢地將燃著的尼古丁一彈,一下子彈到了查霸腳邊。
他鞋底一動,緩慢地走了過去,當著眾人的面,一下一下地將燃著而圓潤的煙桿碾磨成片。
煙桿的熟悉氣息,一下子遮住了查霸,他抬頭,血痕錯雜的臉上頓時褪去了驚喜,變得慘白起來,像看見了死神一樣驚恐。
這個,這個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饒是遭受過相當多苦楚如查霸,也對龍鐫這個人產生了極度的恐懼,那是一種打心底冒出的顫抖!
沒有人會知道,究竟什麼才叫做地獄!
想到那暗無天日的十天,查霸的神經像錯亂了一樣,第一次語無倫次起來了︰「五小姐是我殺的,那時是我一槍爆了她的頭,因為大小姐的命令,只要Tiffany而已,所以我殺了她,殺了她呵——」
向來以寧死不屈出名的查霸,居然一個勁地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听到這里,幽夙的神情終于微微一變。
看到燃著的煙支終于被踩熄了,龍鐫頹廢地退回了原地,黝黑的雙眸隨意地一巡,卻意外地看到了黃晉偷偷向他舉起了一個大拇指。
意思很明顯,龍四,你這家伙果然是嚴刑拷問的天才。
對于黃晉像偷腥一樣得瑟的樣子,龍鐫視若無睹地收回了視線,又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煙,湊在自己的唇邊,點燃,抽一口。
看到查霸隊長一口一個勁地承認自己殺害五小姐,右翼眾人面面相覷,像踩中了狗屎一樣難看,而和他們鐵青的臉色不同,左翼眾人則是驚喜和幸災樂禍。
傻逼,打自己嘴巴了吧,居然還敢大咧咧地陷害三少,活該!
看著右翼暗殺隊隊長查霸跪在那里胡言亂語,林鷹棕褐色的雙眸一沉,飛快地閃過一絲看不清的神色,但很快隱去了,快得幾乎讓人覺得是錯覺。
半晌,他起身,撫了撫淺褐色的中山裝,矯健的步伐在眾人的目視中往外走去,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到了紅爍木的大門口前。
眾人疑惑地看著林鷹的背影。
林爺這,這算是不追究五小姐的死了嗎?
看著門外婆娑的葉影,老人矍鑠的身影停在大門前,半晌,蒼老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夾雜著門外重重的風聲,似乎是從虛空傳來一樣︰「將查霸押到小五面前賠罪,再當場自裁。」
「我老了,就按照我之前承諾的,曉的繼承權將由得到Tiffany的人繼承,幽大,你暫代曉全權代理一職!」
*
塵埃落定,卻功虧一簣!
一直費盡心思搶Tiffany,卻讓幽夙「暫代」曉的繼承人!
但是,盡管是「暫代」,右翼眾人還是十分趾高氣揚地從左翼眾人面前走過。
大小姐掌權,一定得捏死左翼那群垃圾!
被眾星捧月地站在眾人中央,幽夙美麗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具,接受眾人的祝福和恭喜時,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卻情不自禁地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個頹廢男人——
那個她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的男人。
他的胡子帶了點凌亂,卻很有男人味,臉部稜角分明,看起來就讓人有摧毀的願望,她怎麼從來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男人呢?
敢拿著槍指著她,甚至可以將查霸治得貼貼服服!
龍四?
當初的排行賽,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輸在珞宸手上呢?
這個一直表現頹廢的男人,真得是如他表現得那麼頹廢嗎?
她突然有點興趣,要深入了解這個男人了!
「大姐。」一個男人在蛇岩耳邊嘀咕了一下後,蛇岩這才轉過頭來,回報道,「監視的人說,妖二今晚沒出現!」
听到這話,幽夙微微一笑,邁出了雪白的長腿往門外走去,道︰「沒出現也是一件好事,那個女人我也不想惹。不過听說那天她宣布了一個叫做什麼洛晨的小明星是她的男人,我還挺想了解那個男人,就帶來我看看吧!」
「珞宸,洛晨,名字同音都要染指,看來妖二對洛三的心思,已經藏不起來了!」
洛晨嗎?
冷冷地看著幽夙微笑離開的背影,站在洛晨身邊的黃晉冷不防地啐了一口,道︰「我呸,得瑟個屁!」
不屑完幽夙一行人後,黃晉這才轉向洛晨,崇拜地問道,「不過三哥,那時在米蘭你讓我別殺查霸,就是預料到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嗎?」
「白痴!」銀白色的蝴蝶面具斜睨了黃晉一眼,洛晨雙眸相當鄙視,道,「要是我早預料到了,我還會讓他們白白地在我們手上拿到Tiffany嗎?」
「三哥,對不起,都怪我把Tiffany弄丟了。」看到洛晨沒有責怪自己,向來粗線條的陽昕第一次感覺到懊惱。
弄丟Tiffany,他差點就害死三哥了!
「笨蛋!」安撫地拍了拍陽昕的肩膀,洛晨雙眸一彎,笑吟吟道,「又不是你這家伙出賣我們的,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而且,你剛剛不還要大無畏地犧牲自己來救我嗎?」
听到洛晨的安慰,陽昕感動得立刻捉起洛晨的手,就著她黑色風衣的袖子擦著眼淚,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
「嗚嗚,我好感動,三哥你居然……居然這麼安慰我?」
看著那個宛如大小孩的陽光大男人,洛晨頓時滿頭黑線。
看到陽昕趁機賣萌博取三哥好感,黃晉頓時不爽道,「喂,陽六,你這家伙夠了吧,還得寸進尺的!」。
「你管我,王八蛋!」
看到面前三個人一臉打打鬧鬧的樣子,龍鐫的絡腮胡子微不可見地輕輕勾了起來,露出一絲柔和,但是黝黑的雙眸,卻在看到地上的煙灰缸時,漸漸逸出一絲嗜血的殺意。
無論是誰,敢出賣他們,就得有生不如死的覺悟!
正當大廳里一片柔和之際,洛晨風衣的口袋輕輕震動了起來,「茲茲」地顫動不停。
任由黃晉和陽昕兩人吵吵鬧鬧,洛晨走到一邊,掏出手機,卻看到了一條未閱讀的信息顯示在手機屏幕上。
「洛晨,我在你樓下。」沒有署名,沒有詢問,帶著男人那清冷的霸道。
想起那個總愛穿白色襯衣,在別人面前老是面無表情的男人,洛晨的粉唇情不自禁地一勾,無意識地露出一絲甜蜜來。
雲傲越!
龍鐫手指挑著煙,黝黑的雙眸淡淡地看著走到一邊,查看信息的洛晨,古銅色的俊臉不露痕跡地帶了點疑惑。
她,一直沒有隱瞞他們的事。
想到這里,龍鐫的雙眸宛如磁鐵一樣,緊緊地盯著那個俊美的男子,直到看到男子的粉唇,微微一勾,宛如含苞的櫻花一樣,盛開出一道妖治而美麗的色彩。
他的心,頓時不自覺地一動。
「喂,我有事先走了。」洛晨走了過來,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說道。
龍鐫按熄了燃著的煙苗,扔到地上,道,「三哥,我送你。」
「三哥,我也送你!」
「我也去!」
好笑地拍了拍想炸毛一樣急切的陽昕的肩膀,洛晨挑了挑眉,彎唇道︰「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你們不用送了,走啦。」
說完,洛晨朝三人擺了擺手,修長而俊美的身姿轉身離開。
看著洛晨離開的背影,龍鐫絡腮胡子一動,黝黑的雙眸映著遠處那道俊美的身影,宛如大海般幽深,讓人幾乎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半晌,男人抬腿,挺拔的身姿帶了點頹廢,往門外走去。
「喂,龍四,你這家伙去哪啊?」看到龍鐫向門外走去,陽昕在他的背後,翹長脖子,像個三姑六婆一樣八卦地問道。
「回去,睡覺!」
低沉的聲音帶著冷淡的沙啞,龍鐫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直到走到綠葉婆娑的園林里,頹廢的步伐才微微一轉,跟上了那道俊美的身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