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溶溶,燭火搖曳。
芙蓉閣里,墨溪綠端坐在妝台前,對著菱花銅鏡,輕執畫眉用的柳筆,微微蘸上調好的黛石,細心地描起了娟秀的柳眉。銅鏡用的久了,有些模糊不清,但她的面容依稀可見,眉目如畫,唇不點朱而含丹,一肌妙膚,弱骨縴形。只有那一雙墨黑的眸子里,藏著重重心事,黛而不亮。
自從夫君晉升做了吏部侍郎,他便日日晚歸。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夫君似乎對她冷淡了不少,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她。墨溪綠抬眼望了望窗外的月色,心里幽幽一嘆,眼中掠過一絲黯然。
「綠兒……」突然,房門被推了開,一道消瘦的剪影立在屋外。那是她的相公,北辰國第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最年輕的侍郎大人——風離商。
他穿著一襲素白的長袍,提著大紅的宮燈,如玉的面上泛著酒後的潮紅,漆黑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了層層霧氣,迷蒙深遠,像是一汪深潭,深不見底。
放下宮燈,風離商從背後將她攔腰抱起,緊緊摟在懷里。墨溪綠吃了一驚,雙手卻是很自然的環上他的項頸,在他耳邊輕聲喚了一聲︰「相公。」
他一把將她按在床榻上,緊緊握著她的手,緊到都把她握痛了。她秀眉微蹙,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冒出來。風離商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眼,那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冰冷的叫她害怕。
「相公,我先幫你寬衣。」墨溪綠不敢叫痛,咬著唇回望著他。
他沒有松開她,而是將身體的重都壓在她的身上,抱緊她一動不動。
不知何故,墨溪綠總覺得今夜的相公和往常太不一樣,是她嫁他這四年來完全不曾見過的模樣。她避開他的眼,在他身下不敢動彈半分。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一個恍惚,陡然間,她听到他在耳邊輕輕喘息著,低語︰「綠兒……為何你姓墨?」
「離商?」她驀地驚慌起來,看著他在上方迷離的雙眼,那麼空蒙,仿佛和她隔著天一樣遠的距離,她不禁顫栗起來︰「離商……你這是怎麼了?」
「今天,我去了徐府。」他一邊替她拉下衣衫,在她鬢邊、耳珠落下細密的吻,一邊在她耳邊沉沉的說著,聲音忽然微微有些抖動,「你不問問我去做什麼嗎?」
「做……什麼?」
「哈哈……」他在她耳邊大笑起來,聲音冷得像冰,「徐家有個待字閨中的千金大小姐,傻綠兒,你說我去做什麼!」
「不……」她眼眶一紅,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相公,你要納妾?」
風離商不答,只是伸出手來,抽掉了她挽發的墨玉釵,漆黑的頭發順著他的手跌下來,鋪了一床榻的青絲。他的手流進了她的發際,只是微微一搖,她烏黑的發絲就仿佛在水中搖蕩。
他的吻順著她的鎖骨一路往下。她偏過頭,緊緊咬著下唇,眼淚默然的流了出來,忽而她又听見他低沉的嘆息︰「綠兒……為何你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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