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雪一模額頭,果然流血了……
這別墅里簡直沒一個好人!
可是,還沒等她回頭查看偷襲者是誰,一個高大的身影已帶著一陣黑夜里的冷風,快速擋在了她的面前。
「雪兒……」
這一聲呼喚,似帶著顫音,帶著某種埋葬已久的沉痛的思念和憂傷。
是啊,真的是好憂傷的聲音……
可是,明明叫著她的名字,為什麼卻又感覺如此陌生?
明明聲音那麼陌生,可是又為什麼那陌生的聲音里帶著那樣濃烈的感情?
安如雪覺得這一切很矛盾,也很怪異。
她的心在一瞬間跳動得很快,有什麼模糊的很重要的拼命想要抓住的東西折磨得她連心都開始扭痛起來,卻不知道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眯著眼楮,安如雪拿著手里微弱的手電筒照了照,還是看不清楚對方是誰,于是,她護著肚子又朝前湊了湊,想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她的手腕馬上被一只冰冷的手給抓住!緊緊的,仿佛要將她拉入身體里、刻進骨髓里一般!
「……雪兒,是……你麼?」
這一次的呼喚輕柔得像要消散在夜風里,也開始帶著一絲不確定。
然後,緊接著,對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還是那樣哀傷,那樣沉痛……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安如雪急切地問道。
「……唔,頭疼!我的頭好疼!唉,大哥為什麼每次都帶回來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
還是眼前那個人在說話,態度和語氣卻完全變了。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是一場怎麼也抓不住的夢境!
安如雪的心不知為何緊緊的一疼。這時,她也總算看清楚了對方的臉。很年輕,頂多只大她兩三歲,五官很精致,卻絕對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少年的眼瞳仿佛一灣清澈的深潭,流光溢彩,她望著他的時候,他也很疑惑的望著她。
安如雪很生氣,說不清楚剛才那排山倒海的傷感和心痛從何而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光明正大的想念某個人,她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可惡至極,知道了她的名字,故意裝腔作勢來羞辱她,戲弄她,逗她玩兒。誰都可以被模仿,只有那個人不可以!誰也沒有資格!
眼前的少年實在太不可原諒了!
「耍人很好玩麼?還是說你們一家都這樣?你剛才說你大哥?能自由出入這里,只怕你是夜少那混蛋的親弟弟了!難怪和他一樣長著三分禽/獸臉!」安如雪的聲音冷極了,在夜色里她的整張臉泛著絕美的冷艷的光。
她早該猜出來的,如果說夜少的貼身保鏢洛離只是和他冰冷的氣質有幾分相似,那麼眼前這個精致少年的臉卻與夜少有幾分神似,不是血脈關系又是什麼?
現在一切與夜少扯上關系的人,她安如雪都討厭!更何況是惡意裝出那樣的語氣那樣的感情那呼喚她名字的人!
「……呃,我沒有要耍你啊。難道你真的叫雪兒?對不起,我的大腦在十多年前做過一次手術,在此之後經常頭痛,我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很悲傷,很想流眼淚,甚至……很想擁抱你。可是,我們明明不認識啊,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啊,你明明是大哥最近才帶回來的女人啊。算了,我叫夜諾澤,我頭疼,我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