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大笑著後退一步,可能牽動了內傷,臉一下子變得雪白,晚晴收了打出的手,恨恨地道︰「自己不濟,還要為我封印妖氣,自不量力,痛死你活該,看你受傷,本姑娘這次就放過你。」
關小木扶著魔君坐到椅子上,這時敲門聲響起,晚晴開門,洛寒走了進來,魔君一看是洛寒,立馬掙月兌關小木扶著的手,走上前,指著餐盤對洛寒道︰「你真是的,也不多休息一會,你看,那是我特特意為你準備的早餐。」
關小木︰「……」
晚晴看著魔君那一張壞笑的臉,湊到關小木耳邊道︰「你該發火了,這時候,佛也發火啊!」
「哦,謝謝。」洛寒看不出喜惡,確實有些餓,就坐了下來,關小木和晚晴跟著上桌。晚晴故意夾著洛寒坐下,魔君不以為意,走向洛寒對面位置,就在坐下那一刻,凳子突然打滑,魔君立刻大叫一聲︰「啊呀!」
聲音之大,叫的之慘,無與倫比,洛寒連忙走過去︰「你怎麼了?」
縴指搭在魔君脈搏上,皺眉道︰「怎麼會這樣,早上我睡下時都沒這麼嚴重。」魔君為了給晚晴封印妖氣,關元再次受創。
「是這樣的。」魔君「吃力」地道︰「剛才我進來和小木說我喜歡你,他說我不能喜歡你,我不答應,他就打了我一拳……不過,你千萬不要怪他,可能是我一個魔頭太不自量力了,我活該,啊……好痛。」
洛寒連忙輕拍小魔君背部,慎怪地看了關小木一眼,魔君轉過頭,對關小木沉痛地說道︰「小木,你不要怪我好嗎?喜歡一個人是無罪的啊。」
關小木︰「……」
晚晴義憤填膺地對關小木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天可忍地不可忍,這眉能言目能語的家伙簡直賤瘋了,快上去抽他一大耳刮子。」
洛寒看著魔君憂心地道︰「你傷這麼重,怎麼辦?」
魔君搖了搖頭︰「沒關系的,只要你再給我療傷十天半個月,應該能走得了路。」
洛寒點點頭︰「恩,好,你別怪小木,他凡事都是憑感覺的,不會對你有敵意。」
關小木︰「……」
魔君︰「好,都听你的,只是你胸口氣戶穴還有蛟毒未清,我沒有功力替你逼出,只能吸出來,雖然毒性很強,進口斃命,但是我……」
魔君話還未完,關小木終于暴怒了,這天殺的,早餐說是他送的,給晚晴封印妖氣傷勢加重,不但借機徹底摧毀自己這情敵,還使得洛寒必須給他療傷半個月,這一切一定都是陰謀,從他早上進門那一刻就醞釀好了。
現在什麼便宜佔光了,還打人家胸部的主意,關小木大喝一聲︰「我來吸,就算被毒死我也甘願……」
洛寒的臉一下子羞紅到耳根,魔君卻一臉「茫然」地對關小木道︰「你來吸什麼?」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橡膠吸子,捏了捏,做出吸的動作︰「我是說不能功力逼出,就用吸子吸出來,小木,你在想什麼呢?」
關小木︰「……」
晚晴嘆息一聲︰「小黑炭,認命吧,你遇到的情敵是不可抗因素,比你等級高太多了。」
關小木捂著胸口許久,才將呼吸調整平穩,緩慢道︰「晚晴,我氣的胸口痛,該按什麼穴位?」
「按什麼都沒用,想辦法把氣你的人解決掉吧,趁他病要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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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洛寒每天為小魔君夕陽雪治傷,到魔君能自行運氣時,兩人開始交互真氣,洛寒在為魔君療傷的同時,修為一日千里,而關小木無所事事,每天同樣練功,久而久之,關小木發現一個神奇現象。
自己白天練功不如晚上進步快,晚上練功也呈現弧形變化,關小木琢磨很久,終于悟出了其中玄機,自己修行的效率和夜光神杯的亮度呈正比關系,而杯子的亮度與月亮的滿度呈正比關系。
關小木在九月十一日晚上就發現杯子亮了,在九月十五日夜光神杯發出的綠光將整個杯子都照了一個通透,籠罩在朦朧的綠色光暈中,那一夜,關小木感覺入體的靈氣比十四日十倍還要多。
從十五日開始,十六日恢復到十四日水平,十七日恢復到十三日水平……入體的靈氣呈指數遞減趨勢,但直到二十日,關小木都覺得有磅礡靈氣入體,而二十日之後,靈氣便如若游絲。
就好像水流一般,十五日洪水滔天,十六日江河奔騰,十七日小河溝渠,十八日涓涓細流,十九日水管,二十日水管漏水,之後就成了水蒸氣,終于,到了第三十日,萬丈黃沙從地起,一眼難盡荒漠路!
關小木終于明白了杯子前段時間為什麼不發光了,只有月亮過半圓的時候,夜光神杯才會漸漸出現光暈,原來夜光神杯有輔助修真的作用,是吸收靈氣的寶物,難怪當初在關小少家看到種在里面的攬菊開的格外燦爛。
十月十五,又是一個月圓日,關小木早上收功內窺,只見那妖元丹已呈現出一絲紅色光芒,如針般散射,分外美麗。
關小木興奮不已,不知道自己法力到了什麼程度,從陽台外對著屋內大床用力一扇,想看看能否掀起床單,只听「 嚓」一聲,整張大床離地而起,在空中打了三個轉,「 」的一聲巨響,連帶著上面的晚晴一起倒扣在地上,整個客棧似乎都震了三震。
接著就听樓上樓下的罵聲傳來︰「誰這麼沒素質,一大清早玩床震。」「這麼大勁,到草地上去,娘的。」
關小木看著自己的手,目瞪口呆,晚晴費了好大勁才從床下爬起來,蓬頭垢面,一臉茫然地道︰「怎麼回事?地震了?」
「怎麼回事?」洛寒和魔君也從隔壁沖了過來,看著滿地狼藉四仰八叉的大床不明所以。
「不知道。」晚晴搖了搖頭︰「這客棧鬧鬼,睡著睡著床翻過來了。」
洛寒道︰「既然這樣,我們就現在動身向南吧!」
魔君可憐地道︰「寒妹妹,我傷還沒好呢。」
「別裝,你要恢復功力,自己回死人林閉關,我只保證你能走路。」
魔君悶悶地小聲念叨︰「誰現在把我腿打斷,誰就是我的親人。」
洛川江水自西向東,奔流不絕,關小木、洛寒一行到了杏林北岸,這里距洛江大約五里左右,已隱隱能聞水聲,杏林是一大片雜木林,方圓十數里,飛禽猛獸,人跡罕至,關小木等黃昏至此,杏林霧氣升騰,如同鬼林。
「我看今晚我們就在林中歇一夜吧。」魔君提議道。
洛寒問道︰「馬上就到洛江了,為什麼要歇一夜?」
「你難道要讓我模黑回家?」
「怎麼,不行嗎?」
「不行,太黑,我怕鬼。」
洛寒不理他,繼續向前走,而就在這時,只听一陣妖邪琴音傳來,游蕩于整個杏林,關小木嚇的渾身緊繃,旋即想到自己這一路,一個大魔頭,一個妖精,一個修士,妖魔人三道佔齊,自己還有什麼好怕?
四人爬上山坡只見遠處月光霧罩之下,一名白衣女子挾琴而坐,縴指輕動,優美而詭異的琴音緩緩飄出,女子神色恬靜,仿佛身處曉月之下,瀑布之前。
「鬼?」關小木駭然道。
魔君道︰「她叫花千月,是四大魔教之一天音宮宮主。」
這時又一個聲音從林中遠方傳來︰
惆悵彩雲飛,
碧落知何許。
不見合歡花,
空落相思雨。
總是離別情,
哪得分明語。
盼得最長宵,
數盡厭厭雨。
聲音由稀轉朗,一會男聲,一會女聲,分外妖異,關小木抬眼望去,一個男生女相的青年男子,手拿一把畫扇半遮容顏,輕巧降落在積葉之上,口中如妓女般輕嗔︰「喲,這不是花妹妹嗎?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彈琴,好生寂寞,哥哥來陪你。」
「這人妖又是誰?」關小木問道。
魔君道︰「他是極樂公子,合歡宗宗主。」
花千月頭也未抬,輕聲細語︰「什麼時候堂堂極樂宗主也喜歡女人了?」
極樂公子莞爾笑道︰「花妹妹你知道的,哥哥一向男女通吃,否則怎麼做合歡宗唯一宗主。」
「千年之前,少主就不是很喜歡你,這次少主解除人界封印,你來迎他,未必能討的了好吧。」
極樂公子壓著喉嚨輕笑︰「花妹妹你不會知道的,少主表面不喜歡我,私下可喜歡我,還曾與奴家一夜溫存,花前月下,想起來就比密還甜呢!」
極樂公子一臉嬌羞迷醉,關小木等人看向魔君,後者已臉色鐵青。
「倒是花妹妹你哦,對少主痴心一片,少主卻視而不見,如今在這寂寞的林中撫琴相候,又有誰會知道?」
花千月輕動琴弦,口中慢念︰「三更香入懷,五更愁緒來,等閑變得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我的心在這里,少主的心在哪,我不想不知道。」
「哈哈哈。」一串大笑,聲震長林,一個魁梧大漢扛著一柄大刀踏空而來,滿面血腥,煞氣逼人。
「這又是誰?」
「血神教教主屠滿城。」
只听那魁梧大漢朗聲大笑,裝模作樣地念道︰「紅酥手,嫣紅口,長腿細腰擺弱柳,芙蓉帳,錦被上,嬌俏娘子媚聲蕩,哈哈哈,吟詩誰不會,少主不憐惜花妹,就由我來安慰安慰你,如何?」
「放肆!」花千月嬌喝一聲,琴音帶著靈力飄出,林中落葉輕動,花草搖擺,屠滿城只覺琴音絲絲灌腦,大喝一聲︰「煩死人了,看刀。」拖出一把三尺巨刃大刀向花千月砍去。
「敢傷我花妹,要你好看。」極樂公子手搖折扇向屠滿城攻去。
「啊哈哈哈,打架怎麼少得了我江水墨,兩個打一個,老屠,我來幫你。」一個瘦小男子發出蜥蜴般的笑聲,從地底竄出,一雙枯槁蠟手直襲向花千月。
「他是誰?」
「陰離教教主江水墨,善于遁地之術,下毒功夫了得。」
一旁的洛寒輕聲道︰「一個屠滿城慣以殺人為樂,一個極樂公子不男不女,一個江水墨手段陰狠,而天音宮是出名的魔音邪教,僅存的魔教四大魔頭都聚齊了,夕陽雪,恭喜你,你蛟龍入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