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交談,雅詩蘭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講師上,然後隨手記住重要部分的內容。
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台上的講師也差不多把今天的內容講完,雅詩蘭手腳俐落地收拾著台面上的資料。
時間一到,所有人偕從座位上站起身,對台上的講師致敬後,所有人員紛紛離開酒店大廳,作鳥獸散。
「呼∼∼研討會終于結束了!」秦雪凌旁若無人地伸了個懶腰,大氣呼出,神情好像得到解月兌般的輕松。
「別忘了,明天還有作者交流會,地點在樟木區,B街的一間日本料理亭,時間在十一點半,別遲到知道不?」安梅容再三叮囑著明天的行程。
「我可以不去嗎?」捧著幾份資料的雅詩蘭,想也不想地問道。
「為什麼?」雖然說是作者交流會,其實只是一頓聚餐,沒有其他的意思。
對雅詩蘭來說,所謂的作者交流會,其實跟一些作者名人拍相片,對于一向低調慣的她,拍相片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再者拍了相片必定會被一些作者,或編輯上傳到網站上,那麼她麻煩可大了!
「明天我有個餐約。」
「你有朋友在台灣?」秦雪凌好奇地問道。
「嗯!」雅詩蘭不想多說,只是避重就輕地點頭,解了她們的好奇心。
「既然這樣,明天的餐宴就我們三個人去吧!」安梅容不好再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又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台城嗎?還是……」
「我跟朋友一起回去!」不等安梅容說完,雅詩蘭便簡明扼要地打斷她的一席話。
「這樣啊……」
「叭叭」……
一部高級房車在酒店對面的街道上停住,然後響起兩聲嘹亮的喇叭聲,故意引起雅詩蘭的注意。zVXC。
「詩蘭,你的朋友過來接你?」秦雪凌眯著雙眼,望著對面街道上的高級房車,在男人搖下車窗的空檔下,秦雪凌清晰地看到駕駛座上的男人那張過分俊逸的臉龐。
會還吃說。「詩蘭,那個男人……」秦雪凌咋舌得合不攏嘴,說話都結巴起來。
安梅容皺著眉,沿著秦雪凌的視線探了過去,這回光天化日的,不像那晚黑漆漆,淨是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而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古夜寒,詩蘭,他是古夜寒對吧?」雖然知曉答案,但安梅容跟秦雪凌還是半信半疑地,好怕自己的眼楮得了老花,看錯人了。
雅詩蘭知道蒙混不過去,直接點頭,再次解了她們兩個女人的疑惑。
「詩蘭,你跟古夜寒什麼時候開始交往?」安梅容拉著欲要跨過馬路的雅詩蘭,好奇心再次揭起,不得不問。
交往?!
開始?!
他們沒有交往何來的開始?「我們沒有交往,更沒有開始。」
「那你們這是什麼關系?」秦雪凌抓住雅詩蘭另一邊,似是審問犯人般地審問道。
「……單純的朋友關系!」
雅詩蘭有些慍惱,她跟古夜寒是什麼關系,對她們兩人來說又有什麼關系?真是莫名其妙!
「單純的朋友關系?會有那麼單純嗎?」秦雪凌明擺著不相信,雙眼充滿著對雅詩蘭的審視。
「秦雪凌,你這種眼神在在告訴我,你管太多了!」
「呃…對不起!」
淡漠地掃了她們一眼,雅詩蘭沒有跟她們道再見,直接跨過對面街道,然後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坐在駕駛座上的古夜寒,立刻發動著引擎,往目的地揚長而去。
「剛才,我是不是應該做個英雄救美?」
雅詩蘭白了不正經的古夜寒一眼,不答反問道︰「現在我們要上哪里去?」
「參加一位叔父的生日宴。」
經過一輪的精心妝扮後,雅詩蘭挽著古夜寒的手臂,一同步進宴會的大廳,與宴會主人打招呼。
「方叔父,生日快樂!這是送你老人家的生日禮物。」古夜寒立刻奉上早已準備好的禮盒。
「過來吃頓飯就好,禮物能免則免。」方老爺雙手接過古夜寒送上來的禮盒,然後交到老管家的手上。
古夜寒微笑地說道︰「這是家父家母準備好的。」
「原來如此。」對十分有心的古家夫婦,方老爺也十分的感到欣慰。「對了,古兄他們怎麼不過來?」
「最近家里有些事情,家父家母抽不開身,所以托我過來祝壽。」
「呵呵…有空,我跟內人回台城一趟,找他們聚聚。」
「方老爺,生日快樂!」
「方叔父,不打擾你招呼賓客。」古夜寒十分有禮地對方老爺額首,然後摟住雅詩蘭來到食物區前。
「想要吃什麼嗎?」
肚子是有點餓,但油膩的食物卻沒有引起雅詩蘭多大的興趣。「我們還要留在這里多久時間?」
所謂的生日宴,跟上流社會的商宴沒有啥分別,都是在自我炫耀自身的財富,以及權勢。
「你要回去?」
「你應該知道我討厭參加任何宴會,不是嗎?」包括生日宴。
放眼目光,整個偌大的廳堂全是名流人士,名媛淑女,從他們進來到現在為止才短短的半個小時,他古夜寒就引來不少的花蝴蝶,那些不要臉的女人似是看到蜂蜜一樣,對他老是放電。
那惡心的嘴臉讓她對這個所謂的生日宴充滿著不耐煩。
「再等幾分鐘,我們到外面吃飯怎麼樣?」
這生日宴別說她雅詩蘭討厭,他古夜寒都感到厭惡,要不是壽星方坤與古氏有著密切的生意來往,他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再者,藍家、成家,段家都是受邀行列,今晚他們都會過來參加這個既無聊又厭惡的生日宴。
望著手腕上的金表,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但他們的蹤影卻沒有現身過。該死的!他們肯定在某女人堆里快活著,而他卻傻傻地等待。
早知如此,他應該先帶雅詩蘭到附近吃個飯,然後回公寓壓著她大戰三百回合,讓她陪著他燃燒著他們的熱情,而不是在無聊的生日宴上苦苦等候。
幾分鐘過去後,雅詩蘭輕啜了一口水果酒,然後轉頭對古夜寒問道︰「都八點半了,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走?」
望了一眼金表上的時間,古夜寒放下酒杯,摟著雅詩蘭說道︰「走吧!我們去吃日本料理還是吃中餐?」
日本料理?!對台北來說,吃日本料理還是不夠日本那邊的正宗,要吃就要到日本吃。
「我們後天要返台嗎?」雅詩蘭不答反問道。
「那你有什麼地方要去嗎?」難得的,這女人頭一次沒有把寫作放在心上,這證明了他古夜寒是不是在她心里有了地位?
「去日本好不好?北海道,東京,神奈川我都想去參觀!」對于日本,雅詩蘭沒來由地就是有股莫名的興趣,她想到日本游。
如果有機會可以游學,那麼她應該會選擇去日本。
……或者,可以在日本定居!
對于日本的房子,雅詩蘭就有種莫名的偏愛。
「日本?」
「怎麼,你抽不出時間?還是記掛遠在台城的常氏千金小姐,也或者…你記掛的人應該是秋瑾?」
古夜寒握著雅詩蘭的手,來到房車前,勾唇打趣地說道︰「她們兩個我都記掛著,你會吃味嗎?」
雅詩蘭從古夜寒的掌心抽回,然後踮起腳尖,雙手環抱住古夜寒的頸項,不答反問地問道︰「男人,你猜我應該會吃她們的味嗎?」
「……」
銳利的鷹目危險地眯起,古夜寒逼視著雅詩蘭的眼神,要從她的眼神中瞅出絲絲的端倪,可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沒法從雅詩蘭的眸中瞅出任何變化的神色。
從被他包養開始,雅詩蘭就不會有任何情緒起伏,現在的她又怎麼會有異樣的情愫呢?
難道,他古夜寒這輩子注定栽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手上?
「我說過,沒有任何的人事物能讓我有情緒,而你…古夜寒更不可能例外!」
女人,果然是無心無肺!
而他古夜寒,……應該也不遜色才對!
盡管把心管得很好,但也有破綻的時候……
……
「你們要回去了嗎?」
古夜寒欲要鑽進車內,溫玉馨的聲音便從身後飄來,而她身邊還站著兩抹經過精心打扮的美艷縴影。
「寒,好久不見。」
「寒,好久不見。」
趙薔薇、唐小米含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兩人異口同聲地對古夜寒打著客套的招呼。
古夜寒轉身,緩步來到佳人面前,挑起劍眉詢問道︰「怎麼只有你們三個女人?他們呢?沒有來?」
唐小米伸出食指往上空指了指,道︰「他們都在樓上,比你早來,不過……」
「不過什麼?」古夜寒的兩道眉心越發的皺起。
「一個在辦事,兩個多小時都沒有出來;一個在喝悶酒,另一個……」
辦事?!古夜寒不用費任何精神去猜測正在辦事的男人是誰,想而言之非藍法斯莫屬。
「你們要回去?」溫玉馨再次出聲詢問,神色溫和,臉孔上一貫的淡然,面對自己的老公老是在面前上演活、,她都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去吃飯。」
「我們都還沒有吃,要不一起吧?!」溫玉馨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邀請道。
「既然嫂子要一起,那上車吧!」
古夜寒十分紳士地為三位女士打開車門,讓她們鑽進車內;在繞回駕駛座,發動引擎時,藍法斯摟著身邊的女伴一同從宴會廳里走出來,身後還跟著兩位帥氣逼人的大帥哥。
「你們要上哪里去?」
藍法斯站在車旁,挑眉詢問著駕駛座上的古夜寒,一雙過分銳利的鷹眸在車上梭巡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溫玉馨身上。
「到附近吃飯。」古夜寒淡淡地拋出五個字,然後發動引擎,高級房車立刻駛離方家花園,揚塵而去……
……
二十分鐘後
一行人來到一間日式料理店,唐小米、趙薔薇簇擁著溫玉馨往店里走,把古夜寒、雅詩蘭這兩人拋諸腦後。
尾隨而至的三男一女也抵達了日式料理店,古夜寒、雅詩蘭兩人前腳踏進,藍法斯等人便是後腳踏了進來。
「歡迎光臨!」服務生帶著笑容,對一干人等說道。「請問是一起的嗎?」
「是的!」古夜寒回道。
在服務人員招待時,一抹苗條的身影從廚房里頭走了出來,靈動的鳳珠沒有刻意的梭巡,便與一道深邃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上。
雅詩蘭坐在古夜寒身邊,視線從其他人的身上轉移到溫玉馨的身上,只是五秒鐘的時間,視線再次轉移,來到藍法斯的身上,雅詩蘭微皺起眉頭,沿著藍法斯那道深冷的目光探了過去,然後目光就落在吧台前的一抹身影上。
「何穎姿。」古夜寒伸手對吧台前的女子招手,道︰「最近有哪些懷石料理?」
「出了幾道,我讓服務生端出來讓你們品嘗。」名喚何穎姿的女子立刻回過神,帶著耀眼般的笑容對古夜寒說道。「請稍候。」
望著何穎姿再次往廚房走,成飛揚卻開聲說道︰「何穎姿…下個月結婚了。」
「……」藍法斯抿著唇,不語!
「何穎姿拒絕了很多有錢公子哥兒的追求,如今她能想清楚是件好事,再者她的未婚夫不介意有個……拖油瓶!」段冥滿含嘲諷地說道,銳利的鷹潭如一把利箭般,狠狠地往藍法斯的身上射。
「某人還真狠得下心?」古夜寒咧開了嘴,也加入嘲諷的行列。
面對四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雅詩蘭立刻皺起兩道眉心,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臉孔卻出現了疑惑不解。
究竟,藍法斯與那個何穎姿是什麼關系?
目光一轉,落在面向玻璃窗外的溫玉馨身上,從窗上倒影出她神色的平淡,還有讓任何人都猜不透的思緒。
五分鐘後,服務生端出幾款新菜式的懷石料理,小心翼翼地一一擺放在餐台上。「請大家慢用。」
望著每款不同的懷石料理,溫玉馨只吃了幾口,然後借著尿盾的借口,離開座位。
雅詩蘭有些不放心,對在座的所有人說道︰「抱歉!我也要去一趟洗手間。」
立刻地,雅詩蘭尾隨著溫玉馨的身後,在她欲要踏進洗手間的時候,里頭響起溫玉馨的聲音。
「我听成飛揚說,你下個月要結婚對吧?」
「……是的!」
「你不愛他,卻因為孩子去嫁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這種犧牲值得嗎?」
「只要能讓孩子有個健全的家,犧牲又有什麼所謂呢。」
「藍法斯對你有情,你要不要考慮……」
「不!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不會……」
「何穎姿,你都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為什麼不考慮從我手上把藍法斯搶回去?」溫玉馨立刻打斷她的話,問道。「雖然我不能跟他離婚,但你們要結婚,我不會阻止。」
「為什麼?」
為什麼?她溫玉馨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累了吧?!
「都四年了,你對法斯一點點的愛都沒有嗎?」何穎姿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我不會愛人!」事實上,她連愛人的資格都沒有。
從她十八歲那年開始,她沒有愛人的資格!
「婚後不是可以培養感情,難道你溫玉馨是無肝無肺的女人?還是……你也是冷血的女人?」
「砰」……
雅詩蘭撞門而入,緩步來到兩個女人的面前。
「雅小姐?」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不放心。」雅詩蘭簡短地解釋。
「……」
……
「不好意思!我要出去工作了。」何穎姿對兩人一個額首後,立刻轉身走出洗手間,門被關上時,一抹高大的身影躍進溫玉馨的眼簾里,然後兩抹身影便消失于門外。
雅詩蘭抿著唇瓣,背靠洗手台,靜靜地凝望著神色自若,一副事不關已的溫玉馨。
「一段沒有愛的婚姻可以維系長達四年的時間,果然不簡單。」雅詩蘭的語氣中飽含著意味深長。「你的愛為何可以分給孩子,而不是分出少許去維系你們這段婚姻?」
溫玉馨抿了抿唇,望著玻璃鏡上的自己,說道︰「一個沒有任何資格去愛的女人,說什麼愛?」
沒有任何資格去愛的女人?!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究竟,溫玉馨曾經歷過什麼事,才會導致她沒資格去愛任何人?
「玉馨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從玻璃鏡上移到身則的雅詩蘭身上,溫玉馨勾唇苦笑,道︰「你是問我為什麼沒資格愛人是吧?」
「……對!」雅詩蘭有些遲疑,有種錯覺讓她不忍心問,但不問又怎麼知道溫玉馨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呢?
她會問,是因為出至于一種對朋友的關心,是有始以來頭一次真正的關懷!
溫玉馨望著雅詩蘭那真摯的神色,然後把視線落到前方的玻璃鏡上,望著鏡中的自己,雙眼開始顯得很迷離,很……空洞!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我身上流載著滿身的骯髒,這段婚姻是家族交易,我並不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人,十八歲那年,我曾遭遇過被綁架,被綁匪強暴過;因為家族的利益,藍法斯放棄一直呆在他身邊的何穎姿而娶了我這個殘花敗柳,你說我溫玉馨還有資格去愛任何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