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四兄弟有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的來回瞧著彼此,然後爆出一聲響徹雲霄的笑聲。
「哈哈……」
「……」
雅詩蘭撫著額角,一副無辜的瞧著翻白眼的古夜寒。「我說錯話?」
「你說呢?」古夜寒倚靠在牆邊反問著無辜的雅詩蘭,一雙銳利的鷹潭掃過大笑不止的三個老弟。
笑聲歇止後,不怕死的古夜劍說道︰「今晚老大帶三個女人回去吃飯,我想老媽大人應該會很滿意。」
一個情婦,一個未婚妻,一個女朋友……
「……」
古夜寒橫了不知死活的古夜劍一眼,然後以不慍不火的語氣說道︰「一個女人包含三種身份,帶她回去綽綽有余。」
「……」
雅詩蘭再次抿起了唇瓣,胸口突地一個跳動,強烈地感覺到古夜寒話中的意味深長。
他……口中的「她」不會是指她吧?!
……
俗話說︰丑媳終須見家翁,現在卻在雅詩蘭身上見證了這句話。
明明單純的情婦身份,她咋多了兩種莫名其妙的身份?
所謂的未婚妻,應該指常寧;
女朋友,不是元秋瑾,不是她雅詩蘭,應該另有其人吧?
最受寵的情婦嘛?……應該指她沒錯了。
平靜的臉孔上,瞧不出雅詩蘭的任何情緒,包括她佇立在古家客廳,面對兩位長者問話的時候。
「寒,我讓你帶常寧回來,怎麼帶個陌生女人回來?」雅詩蘭的出現,古母十分不悅,從她著手籌備婚禮開始,一直認定常寧是古家的長媳,但她沒有料到兒子會把情婦帶回家,要她不氣,腦袋被燒壞了。zVXC。
再說,她生了四個兒子,男人不風流枉少年,這句話她倒贊成,但四個兒子都包養情婦,這一點她就十分有意見,如今都把他們的情婦帶回家來了,這……成何體統?
古母帶著慍色橫了一眼在座的四個兒子,排行老五同父異母的古夜城除外,古家五個男丁,只有古夜城接受老頭子的安排商業聯姻,婚後相處,逐而日久生情,這一點古母還算滿意,起碼媳婦是她跟古父兩人喜歡的人選。
排行老三的古夜劍,出于她肚皮所生,他風流荒唐就算了,抱定不結婚的信念,一直與眾情婦周旋其中,孩子都是其中一個情婦所生的,雖然人長得還算不錯,但個性比較迷糊了點,沒有相處過,古母不好給予結論。
但有一點,她對三兒子十分有意見,孩子都來三歲了,他依舊沒打算把孩子的母親娶進古家的門,讓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沒名沒份的跟隨左右。
而該死的原因是︰情婦不需要任何名份,更不夠格當古家的三媳婦。
古夜劍的行為分明就是要把她這個母親硬生生地氣死,然後找山墳拜,他……簡直就是不肖子!
老四古夜鎮,對四兒子,作為母親的她除了諸多意見外,就是希望兒子找到幸福,但不然,他跟前面幾個兄長一樣,風流成性,甚至招惹有夫之婦的女人,說她對兒子不激心,除非她四腳一伸,眼不見為淨。
老二古夜天,四兄弟之中,是作為母親的她倒放心的一個,起碼他沒有**,但交往的女孩子卻不超過三個月,最長的一個也步入了分手的行列。
老大古夜寒,四兄弟之中,最讓古母頭疼的一個,**不說,風流韻事多余過江之鯽,對女人還處處留情,這樣的兒子,要她不頭疼,置之不理,除非她眼楮瞎了眼。
對四個兒子痛心疾首的古母,把視線轉移到兒子帶回來的四個女人身上。
視線充滿著嚴厲,狠狠地把四個女人從頭至尾掃了一圈,然後用審問犯人般的語氣問道︰「你們做什麼職業?家在哪里?為什麼要做我四個兒子見不得光的情婦?好好的一雙手不做事,淨找男人養,這是你們所追求的物質生活嗎?」
面對古母那咄咄逼人的詢問,雅詩蘭懶洋洋地反駁,「追求物質上的生活,在現今這個世紀上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某些人為了享受物質上的生活也可以出賣自己的**;女人有雙手雙腳又怎麼樣?追求自己想要過的生活有錯嗎?」
她當古夜寒的女人,盡管她有能力把自己養活,但她喜歡被古夜寒養,難道她不能被養嗎?
「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古母看不出雅詩蘭會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也膽敢勇于反駁她的話。
「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就別沒大沒小,沒家教的女人。」最後的一句話,是古母嫌棄得啐出來的。
「……」
雅詩蘭極力忍著胸口翻騰的怒火,然後以平靜不受影響的語氣反駁道︰「我是沒家教的女人,也不懂得家教二字怎麼寫,但古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你!」被駁得一愣一愣的古母,狠狠地瞪視著雅詩蘭那平淡的臉孔,好一會後才爆出兩個字。「你滾!」
滾?她雅詩蘭當然會滾,古家,她還不稀罕!
五兄弟各佔一處沙發,望著鬧得不歡而散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母親,一個是未來的……
古夜寒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翟然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把雅詩蘭拉至身邊,對母親說道︰「這頓晚飯我吃不下,先回去了。」
「你、你這不肖子……」古母氣得全身發顫,手指向雅詩蘭,對大兒子怒吼,「你是為了這個女人來反我是嗎?」
「你這麼認為,我不否認。」
「你……」
僵局的氛圍頓時凝結,眾人也知道今晚這頓飯不能下咽,所以一致從沙發上站起身,紛紛離開。
望著瞬間空無一人的客廳,古母咆哮怒道︰「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
車廂內,從離開古家老宅後,古夜寒專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況上,雅詩蘭則抿著唇,不發一語,詭譎的氛圍就此凝結。
高級房車穩妥地行駛在車潮中,約莫行駛半個小時後,古夜寒把房車停靠在一間環境幽雅的餐廳門口前。
雅詩蘭打開車門,率先從副駕駛座上走出來,然後往餐廳內走去。
把車交給帕車小弟後,古夜寒也尾隨走了進去。
「想吃什麼?招牌菜還是……」
雅詩蘭把餐牌翻看了一遍,對餐廳的老板娘說道︰「老樣式吧!招牌菜太油膩了。」
「OK!」女子微微一笑,轉頭對古夜寒問道︰「古大少,你呢?想到吃什麼了嗎?」
「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古夜寒連看餐牌都覺得麻煩,所以隨便點了一份菜肴,然後讓女子快速下單。
「OK!立刻就到。」
女子臉上依舊帶著親切的笑容,俐落地轉身往廚房那方走去。
從餐廳成功地開幕後,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一個如此愛下廚,甘願當賢妻良母的女人,應該得到每個女人所向往的幸福,然而她在眾千萬的女人中,卻屬不幸的。
不幸不打緊,起碼她有間餐廳可以寄托,最重要她還有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給予她無限的生存動力。
雅詩蘭望著忙碌不休的女人,平靜的臉孔泛出一抹憐惜的柔情。
「安向葵不打算結婚?」從古家離開後的一個小時,雅詩蘭終于開口跟古夜寒說話。
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她並不介懷,也沒有絲毫的生氣,她只是不懂古夜寒為何要帶她回古家讓他父母親看。
究竟,這意味著什麼?
還是……她在古夜寒的心中,她不只是情婦的那麼簡單,是他認定的妻子……?
認定的……妻子?!
腦海莫名閃過的念頭,讓雅詩蘭打起了冷顫,全身的雞皮立刻向她敬禮,這種感覺打從讓雅詩蘭感到無骨悚然。
一直以來,只要古夜寒沒有厭倦她,那麼她可以一輩子讓他包養,只要不付出任何感情,他們的相處一直都是這樣維持下去,但她沒有料到他的舉動,還有自己浮生的念頭,包含著某種的意味……
如果她不去想,不去問,不去尋求答案,她是不是還能一直讓他包養?
但此刻,雅詩蘭頓生了一股退縮的念頭,……也想讓兩人的關系得到一個了斷,只是……分離的話,她得離開了!
面對分離這個問題,雅詩蘭並不是舍不得古夜寒,而是被養慣的她,一時半刻要分開,真的讓她不適應。
唉∼∼好端端的,干嘛要胡思亂想呢?
雅詩蘭悲怨地一嘆,然後把視線調到窗外的街景上……
……
安向葵把兩人的餐點端上來,一一擺放在餐桌上,輕揚溫和的笑容,對兩人說道︰「兩位請慢用!」
收回對窗外的視線,雅詩蘭拿起刀叉夾了一塊紅燒肉,然後在安向葵轉身返回櫃台忙碌的時候,她出聲問道︰「……你有打算結婚嗎?」
結…婚?!
安向葵愣了三秒鐘,轉頭對雅詩蘭含笑道︰「結婚?我要跟誰結?你家男人嗎?」
「古大總裁不介意,你沒意見,我可以把他讓給你。」雅詩蘭十分豁達地說道。平靜的臉孔上沒有半點玩笑。
安向葵搖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上前兩步,在雅詩蘭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自己的男人不能讓,要不然一定會吃虧。」就好像她一樣,如果當年不是自己的退讓,又怎麼淪落到今天的下場呢?!
「我從不覺得退讓會是一種吃虧,雙方沒感情,退讓是唯一解月兌的途徑。」
安向葵微微一愣,杏眸微瞠,轉頭望了一眼一語不發的古夜寒,然後又轉頭面對淡然處之的雅詩蘭,安向葵戲謔地說道︰「不管在什麼時候見你,你都是這個模樣,對自己的男人不緊不憂,還豁達得讓人傻眼,究竟你雅詩蘭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望著餐盤上的食物,雅詩蘭抬起頭,緩緩地揚起嘴角,諷刺自己的個性的說道︰「一個沒心沒肝沒肺又過于冷血的女人!」
……
「揚,你不用陪我的。」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餐廳的玻璃門自動打開,走進一男一女,頗為親密。
一邊吃晚餐一邊交談的雅詩蘭隨玻璃門自動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女子時,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熟悉的女性嗓音也讓古夜寒停下進餐的動作,銳利的鷹潭微微地眯起,望著女子身邊的男人,古夜寒沒有任何慍色,俊逸的臉龐也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看見兩人那頗為親密的行為,好像很理所當然一樣,完全不覺得詫異,或奇怪,更不會覺得他們是恰巧來餐廳吃晚餐。
雅詩蘭分了一下心,把視線調到古夜寒的臉上,好像要瞧出某些的蛛絲馬跡一樣。
「元秋瑾跟你的朋友很親密,他們經常走在一起?」
古夜寒收回對前方的注視,眉頭略微一皺,深邃的目光在觸及同桌上沒有離開的安向葵。
含著溫和笑容的安向葵,無關緊要地咧嘴一笑,道︰「古老大,你不需要顧慮我的感受。」
雅詩蘭順勢把刀叉放下,皺著疑惑的一雙柳葉眉,困惑地來回觀察古夜寒、安向葵兩人。
「古老大,你不需要顧慮我的感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
像是洞識了什麼般,雅詩蘭把視線從兩人的臉上移開,落到前方的一張餐桌上。
「要過去招呼嗎?」始終都是過去,敖揚應該還不知道這間餐廳的老板娘是安向葵?!
憑安向葵在窮苦的家庭出身,要開一間餐廳需要花費的錢,她不可能會有足夠的資金。
她能成功開餐廳,的確是多得了敖揚那筆「分手費」的支票,安向葵才能有間餐廳得以寄托,要不然他們幾個死黨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有些事情終須要面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也不是你安向葵的作風、懦弱的行為,我說得對不?」
安向葵眨了眨眼,給了古夜寒一個贊賞的笑容。
「是的!我不會做逃兵。」
語畢,安向葵從餐椅上站起來,挺直了腰肝,轉身往前方的餐桌走去。
既然是過去式,她安向葵沒有什麼好怕,好逃避的!
……
雅詩蘭坐在餐椅上,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直瞅著前方的餐桌情況。
舉起一個刻有圖案的玻璃杯,淺啜一口果汁,目不轉楮地同時她詢問著對面的男人。「安向葵的孩子是他的?」
「應該是……」安向葵未婚生子這件事情,除了他們幾個兄弟、死黨知道外,做了父親的敖揚還不知情,他們有意把這件事情隱瞞,所以不會讓當事人知情。
「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他會知道。」雅詩蘭收回視線,望著無關痛癢的古夜寒說道。
「在紙被火燒前,孩子會被送出國。」
「……」
這種做法,這不是間接害一對父子不能相認嗎?真絕啊!虧他們想得出來。
雅詩蘭輕輕地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然後翟地從椅上站起身,對古夜寒說道︰「你去付賬,我去一趟洗手間。」
雅詩蘭去了一趟水手間後,算準了時間從洗手間出來,在推門出來的時候,剛好遇上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
「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出手闊綽的敖氏企業的少東嘛!」雅詩蘭的語氣飽含著諷刺,以及揶揄。
「你怎麼在這里?」望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雅詩蘭,敖揚挑高了兩道濃眉,臉上充滿著對雅詩蘭的厭惡。
「怎麼,這間餐廳是你開的嗎?只允你在這里,我就不能在這里?」面對敖揚的厭惡,雅詩蘭展開一貫的無視。
「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間餐廳的老板娘是我情婦所開的。」
聞言,雅詩蘭十分的不贊同他的話,糾正的說道︰「應該是過去式的情婦,安向葵不是你的,請你別把‘我的’這兩個字標榜在安向葵身上。」
……真是不要臉的臭男人!
「不管是過去式還是現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有我敖揚的烙印。」盡管安向葵恢復了單身的身份,只要她一天沒有結婚,她……還是他敖揚的!
雅詩蘭那張平靜的臉孔,出現了漠然以外的表情——厭惡、鄙視!
「男人真是低等的動物,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雅詩蘭,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為間安。
雅詩蘭把敖揚從頭到腳鄙視過一遍後,滿含諷刺地說道︰「堂堂敖氏的少東,你不會笨得連‘男人真是低等的動物,原來你也不過如此’這句話都不懂得的理解吧?」
「你∼∼!」敖揚氣得臉龐抽搐,胸膛上下起伏,拳頭握得咯咯地作響,看來被雅詩蘭氣得可不輕。
望著得不到發泄的男人,雅詩蘭異常地好心情,揚起有始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越過自大、欠扁的男人,華麗麗地功成身退!
……
走出餐廳,鑽進車廂內,雅詩蘭嘴邊勾起的淺淺笑容依然不減,專注于前方路況的古夜寒在轉紅燈的十字路口前,分心覷了一眼副座上的雅詩蘭。
「什麼事情讓你那麼高興?」
從他把雅詩蘭收為情婦這三年時間來,他極度鮮少看到雅詩蘭如此一副好心情,盡管臉上的笑容沒有擴大,但嘴邊浮起的淺淺笑容卻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