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真真的母親並沒有出現,累了一天,真真安排佐熠睡下,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依舊是佐熠跟姐姐對視的那個畫面,曖昧得讓她覺得自己快窒息。
她沒有想到,這麼輕易的,佐熠就會看上自己的姐姐,這一點,她真的沒有想到。
姐姐的確很美,真真自愧不如,可是她沒有想到,佐熠竟然會……
更讓她有三分心痛的是,安排他睡下的時候,他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之前那麼熱情,會親吻一下她,更沒有對她提出什麼一點點那樣的要求。
要是在之前,在沒有看見姐姐之前,他絕對不會那麼守規矩的。
真真背對他離開了房間,心是痛的,隨而遠去到了一間漆黑無比的小屋子里。
「沒想到,你的辦事效率,要遠遠超出我的預算。」
黑暗中,傳出一女子的聲音,大概在三四十歲的年紀。
聞言,真真垂下頭,不語。
「見到那個女人了嗎?」黑暗中的聲音又問。
真真點了點頭,「見到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他們讓我跟佐熠成婚,我想,只要成了他們的家人,我下手的機會應該會很多的。」
說道這里,真真忙著轉移話題,「對了母親,姐姐的病,能好嗎?」
「這個不是你該操心的,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跟任務,既然你那麼順利就取得了他們的信任,那我要你在一個月內,徹底把那女人解決掉。」
這話一出,真真嚇得雙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去。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黑暗中隱約的身影,心急如焚。
「一個月?」她垂頭,極力說道︰「母親,一個月是不是……」
「你不是都快順利嫁進去了嗎?這一個月,對你來說,時間已經很充足了。」
「可是……」
「你若在可是,那就等你姐姐死掉都別來求我。」
听到那一聲重重的摔門聲,黑暗中的人影消失了,真真失魂落魄的靠在牆面上,心底五谷雜糧。
一個月?解決那個女人?
那……這是不是就足矣證明,她跟佐熠之間,時間其實很短暫,短暫得她根本來不及計算。
可是為了姐姐,她真的迫不得已。
真真順著牆壁緩緩蹲下,心如刀絞。
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要如此待她?
明明兩個都是她的親生女兒,母親卻要利用姐姐的健康,來威脅自己去做很多她不願意做的事。
其實,有時候真真好渴望自己的母親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漁民,跟父親一樣,哪怕在窮,他們也活得很快樂,很溫馨。
但是,不一樣,她的母親就是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沒有那個母親會像自己的母親那樣,將兒女們用來成為她報復的棋子。
她的命令,她抗拒不了,更何況,姐姐同她血脈相連,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姐一輩子躺在床上,她感恩自己的母親,所以,她什麼都會听母親。
半夜,真真回到姐姐閨房,姐姐已經睡著了,她站在床頭,靜靜的凝著那張跟自己似有相似,但卻又比自己美上幾分的臉,她哭了,趴在姐姐床邊哭了。
母親好殘忍,明明有辦法可以讓姐姐康復,但是她卻不那麼做,非得讓自己先替她把事給辦了。
說實話,現在面對佐熠,面對那個對她一直都很和藹的女人,她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她都充滿了犯罪感,心好虛。
「嗯~~真真?」或許是真真嚶嚀的抽泣聲吵醒了楊縴縴,縴縴從床上坐起來,一臉好奇的看著眼前哭花小臉的妹妹。
真真忙著抹去臉頰上的淚,苦笑著面對縴縴,「姐,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縴縴皺眉,「睡就睡,你干嘛一個人蹲在我床邊哭啊?」
這事真奇怪,一向最活潑開朗的真真,好端端的干嘛大半夜蹲在她床面前哭,縴縴表面上沒什麼,內心深處卻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想你嘛!」真真月兌了鞋上床,撒嬌的抱著姐姐一起躺下。
縴縴打趣她,「你……不應該去陪你的那個他嗎?」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那個俊美絕倫的男人,縴縴的臉色就止不住的紅潤起來,幸好關了燈,不然讓真真看到,她會誤會的。
真真抱著姐姐挪了挪身,撇嘴說道︰「全世界,誰都沒有姐重要,就算沒有他,我也不能沒有姐。」
所以,為了姐姐,她可以什麼都听母親的,什麼都願意去做。
「傻丫頭!」縴縴笑著說道,兩姐妹相擁在一起,真心話聊了一個晚上。
而在聊話的過程中,真真又感受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姐姐一直不停的在問關于佐熠的事,每個問題都跟他有關。
她知道,姐姐是關心她,在乎她,想要她不被受到傷害,所以,才要多一點去了解她接觸的人,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第二天早晨,她面對佐熠的時候,佐熠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姐得的是什麼病?」
一個晚上,她的母親沒有出現,問的不是她母親去那兒了,目光看向樓上姐姐的閨房,問的卻是有關姐姐的問題。
這一刻,真真的心是揪痛的。
佐熠在一邊洗漱,問了真真問題,半天不見她回答,他放下了水杯,滿嘴牙膏沫的一口吻在真真臉上,「想什麼呢這麼入迷?我問你話,你姐姐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真真反應過來,「先天性坐骨神經萎縮。」
「……」
佐熠對病史不清楚,漱了口後順口說道︰「過兩天帶著她跟我們一起回去,我爸有很多醫學專家的朋友,說不定可以幫幫你姐。」
听到這話,真真一下子就啞語了。
看不出來,佐熠還有這份心。
她尋求了十幾年的醫,都找不到可以讓姐姐康復的專家,除了她的母親。
而他,居然說得如此信誓旦旦。
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