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顏嫡女 066不知死活,四姨娘以身犯險【文字版VIP】

作者 ︰ 顧小丫

一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女婢小姐身上的公主,根本沒注意到舒思玉的異樣,眾人也都被這怪異緊張的氣氛震懾著,都小心翼翼,怕被這個刁蠻公主盯上,所以,也沒有注意舒思玉。唯有一個人——舒安夏。

站在下面的舒安夏始終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算計和狡黠。當公主下令處死右手臂有抓傷之人的時候,她悄然抬眸,嘴角彎起。

這時,有個小廝進來,臉色匆匆地跟著舒潯易說了什麼,舒潯易轉頭給太平公主行了個禮,便起身告辭,離開前,留下一句話,「舒府的人,任憑公主處置!」

太平公主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姨娘、小姐、丫鬟全部低著頭,各個戰戰兢兢地,生怕麻煩惹到自己身上。

這時,太平公主包裹得像粽子一般的手剛剛抬起,她便倒抽一口冷氣,她已經吃了大量止痛的湯劑,但是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痛。咬著牙,太平公主眼中的殺意更重了。

「你——過來。」太平公主用眼神斜睨離她最近的丫鬟,她身邊的太監趕忙用手指了指。那個丫鬟一听叫她,身上的顫栗更甚,一個痙攣,便趴在地上,「公主明鑒,公主明鑒,不——不關——奴婢的事兒!」

太平公主一听嘴角狠狠抽搐,不耐煩地冷哼,「拖出去,砍了。」

婢女一個激靈,「砰砰」往地上磕頭,腦門立刻破了一個血口子,「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拖下去——」

還未檢查就已經處死了一個,站著的其他人更是恐懼萬分,整條腿顫得無法抑制。太平公主看得眼煩,讓十個婆子按照身份等級把所有人分成幾排,婢女丫鬟全部由婆子檢查,其余姨娘和小姐,則是由太平公主親自查看。

舒思玉的心七上八下的,時不時地看站在下面的四姨娘,四姨娘原本以為又有好戲可看了,但是當她看到舒思玉的眼神之時,忽然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出于本能地,四姨娘暗暗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舒安夏。

舒安夏的表情淡淡的,很安靜,沒有看任何人,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的這種反應和表情,更是讓四姨娘心里不痛快,跟她交鋒幾次,她的表情越是平淡,後果就越嚴重。

想到這里,四姨娘忽然腦袋靈光一閃,舒安夏的手臂上有個大秘密——沒有守宮砂!如果婆子檢查小臂,能把舒安夏的大臂一起掀露出來,嘖嘖,舒安夏的名聲也就完蛋了。想到這里,四姨娘滿眼興奮,趕忙抬起頭,給舒思玉使了使眼色。

舒思玉見四姨娘將目光扯到舒安夏身上,微微蹙眉,先是一臉不解地吩咐了身邊的婆子幾句,婆子點頭又走到了四姨娘身邊,幾個人竊竊私語一番之後,舒思玉的臉上登時揚起了算計的笑容,眼底卻滿是濃濃的乖戾之色。

忽然,舒思玉上前一步,俯,在公主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太平公主听著听著,緊蹙的眼眉終于舒展開來。

舒思玉說完,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舒安夏。

舒安夏感受到異樣的目光,仰起頭,眼皮顫了顫。

婢女們被婆子們粗魯地扯開衣袖,一個一個過,婆子們檢查完,沒有問題的便搖頭,看到婆子搖頭的婢女,立即像得到大赦一般,喜極而泣。

就這樣,在舒府眾多女眷中,佔絕大多數人數的丫鬟婆子都檢查完畢,有一個三等丫鬟因前幾日提水不小心刮破了右手小臂,被拎了出來。

婢女顫抖著,至今還不明白,為何自己因為一個刮傷的傷痕被揪出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公主饒命!」奴婢們出于本能地認錯方式。

太平公主揚揚眉,看著她手臂上,明顯是大面積刮破的肌膚,「你也知道你該死?」

婢女一听公主這麼說,杏目撐大,滿是驚恐之色,一股強強的氣悶卡在喉嚨,斷斷續續地發聲,「奴婢——奴婢——」。

「來人那——拿十根銀針來!」太平公主神色一凜,便吩咐道。

幾個婆子會意,不一會兒,便拖著個托盤,上面整整齊齊擺放了十根銀針。

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舒安夏輕眯起眼,這個主意必定是舒思玉所出,她又想干什麼?

這個時候,太平公主低聲吩咐了一邊的婆子,婆子連連點頭,然後迅速走到婢女面前,抓起一塊布,塞到婢女嘴里,然後拿起她的手,直接用銀針扎入她的縫隙中。

婢女無比慘烈的叫聲從喉嚨中發出,舒安夏暗暗蹙眉,太平公主在讓婆子學她昨晚遭遇的情形,忽然,剛剛舒思玉的附在太平公主耳邊說話的情景又闖入她的腦海,舒安夏輕輕閉上雙眼仔細回憶,當時舒思玉的口型。

霍地,舒安夏撐開如煙水眸,晶亮的水眸中又恢復了自信光芒的色彩。

四姨娘、舒思玉、想跟她玩麼?

思忖間,婆子已經將十根銀針全部插入婢女的指甲縫中,其間,婢女昏過去三次,都被婆子用鹽水潑醒。

待再次醒來,婢女已經疼得渾身僵硬抽搐,無法再動。

刑畢,太平公主壓低聲音,「怎麼樣,發現了沒有?」

「發現了!」

舒安夏的耳朵輕輕地動了動,她的耳力比一般人好,如果是這個距離,只要不可以附在耳邊,她便能听得到,果真不出她所料,四姑娘用這種方式轉移太平公主的注意力,而且順便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只是,四姨娘這邊也蠢蠢欲動,還有她不知道的什麼事兒嗎?

果不其然,太平公主一听她說「發現了」,眼神「騰」的一下凌厲起來,聲音也冷了三分。「誰?」

「是奴婢的六姐姐,舒安夏!」

雖然舒思玉已經將聲音壓得低到不能再低,但還是讓舒安夏听得真真切切。舒安夏舌忝了舌忝唇,心里冷哼。

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舒思玉主動來找她對弈,她又怎能不如了她的願?

想到這里,舒安夏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而這個笑容,正巧跟太平公主投過來的殺戾之色不期而遇。

舒安夏沒有說話,趕忙低下頭,露出一抹「怯懦」之色。舒思玉看到舒安夏的表情,心中多了幾分冷笑,四姨娘還跟她說要小心六姑娘舒安夏,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根本就是四姨娘受驚過度,畏首畏尾,才將這麼一個普通嫡女看得那麼厲害。

悄然撇撇嘴,舒思玉見公主沒立刻發作,便又加上一句,「都是奴婢的錯,公主剛到舒府那天,為了給奴婢提升地位,訓斥了六妹妹,哪知道奴婢的六妹妹是個心狠的,奴婢真是……」舒思玉說著說著,眼圈泛紅了。

站在下面的其他人听不到舒思玉說的話,看到她一副委屈難過的表情,還以為公主在斥責她,只有舒安夏听得到她的聲音,唇邊露出嘲諷的笑意。

太平公主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騰」地站起來,丹鳳眼猩紅,怒視舒安夏,「給本宮出來!」

舒安夏沒接話,也沒去看太平公主,依舊垂著頭,臉上滿是坦然之色。

雙手傳來鑽心般疼痛,太平公主咬著牙,「‘禾顏郡主’你給本宮站出來!」

舒安夏一听,太平公主已經點了大名,先是一個顫抖,然後臉上浮上一抹「驚恐」之色,她「慌慌忙忙」站出來,行禮,「奴婢在。」

「跪下!」

舒安夏定楮看著太平公主,眼中滿是怯懦和委屈。

太平公主怔了怔,這雙眼楮,確實有些熟悉,只不過昨夜的那雙水眸,更亮更邪魅,傲骨中帶著睥睨天下的雲淡風輕,她這雙眼楮……。差太多了。

想到這里,太平公主剛要爆發的怒氣,壓下了一些,緩緩地坐回主位上。

「你昨夜去哪兒了?」

「奴婢就在自己房中——」舒安夏頓了一下,「睡覺!」

太平公主輕哼了一聲,「把袖子挽起來,給本宮看看!」

一听要挽袖子,舒安夏的臉上立即露出為難之色。

舒思玉一看舒安夏的為難,更是得意。四姨娘真是神機妙算,舒安夏不敢挽袖子,更會讓公主懷疑。輕輕地模了模自己的手臂,雖然還有些微微刺痛,卻阻擋不了她的好心情。想到這里,舒思玉嘴角的弧度更甚,舒安夏,你就等死吧!

太平公主一看她的為難,狹長的丹鳳眼眯起,剛剛壓下去的怒氣,立即有迸發出來。

「去,你們去把她的袖子給我扯下來!」太平公主斜睨身邊的婆子道。

婆子們一听,立即圍上來。

舒安夏「委屈」地看著太平公主,同時淡淡地掃了一下幸災樂禍的舒思玉,嘴角輕勾的同時,她的手腕翻了個圈,還未等動,只見一齊向她圍過來的婆子們,忽然一起慘叫,下一秒,幾個婆子四仰八叉的向身後倒去。

太平公主一怔,丹鳳眼中怒火更甚,咬牙切齒——「舒——安——夏!」

「表妹,火氣太大可不好,小心沒有人敢要你!」一個天籟般的男聲傳入,打斷了太平公主的刺耳的叫喊,一下秒,一個玄色長袍的絕色男子,便如天神般從天而降。

太平公主一看來人,臉色的怒色登時被欣喜所取代。而太平公主身旁的舒思玉,更是身體晃了晃,白皙的臉上立即浮上一抹紅暈。

男子雙腿一收,準確無誤地落在舒安夏身前,正好隔開了舒安夏和太平公主。淡淡的香氣飄入鼻中,舒安夏唇瓣上揚。即使不用看他的臉,如此邪氣霸道的味道,除了顧瑞辰還能有誰?

「表哥!」太平公主嘴角牽起,聲音甜甜的,一臉興奮,旁人看到這個架勢,如果不是太平公主手上的傷,估計她會沖上去給顧瑞辰一個大大的擁抱。

顧瑞辰皺了皺鼻子,掃了一眼要沖上來對付舒安夏的婆子,登時臉就沉了下來,「公主好興致!」

太平公主一听顧瑞辰叫她公主,撅了撅嘴,「太平又惹表哥生氣了嗎?」

太平公主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差點跌破眼鏡,這還是那個盛氣凌人、刁蠻跋扈、狡詐狠毒的太平公主嗎?

「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欺負你未來表嫂,難道我不該生氣嗎?」顧瑞辰黑眸一動,滿臉不善。

太平公主一听瞠目結舌,眼珠子恨不得瞪出來,而舒思玉則是身子猛地顫了顫,不可思議地看向顧瑞辰。

顧瑞辰始終沒有看舒思玉,只是冷冷地瞪著太平。

登時,一股濃濃的悲傷從心底涌上,舒思玉的眼中,立即氤氳了一層霧氣,呼之欲出。

這時,太平公主才從顧瑞辰這句爆炸性的話中反應過來,忽然太平像是想起來什麼,趕忙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舒思玉,當舒思玉那盈盈水氣的雙眼映入她眼簾之時,太平那股氣更甚。

「本宮就說嘛,從見她第一眼就沒個好樣兒,一股騷狐狸的狐媚勁兒,勾引誰不好,敢勾引本宮的表哥,你丫的是不是不想活了?」太平公主這回強忍著疼痛,一邊說一邊豁然站起,從主位上走過來,臉上那多彩的表情,大有要跟人決一死戰之勢。

顧瑞辰抿起唇,居高臨下地瞪著太平公主,眼神銳利如刀。「你再說一遍試試?」

太平公主被顧瑞辰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寒之氣震懾到,雙腿一顫,停住了向前的腳步。

她表哥第一次對她這麼凶,也第一次有這種眼神,都是為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太平公主死死地咬住下唇,憋了一口氣,凌厲地看向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婆子們,怒氣沖沖地大喊,「你們是死人嗎?還愣著干什麼?還不把她的衣袖給本宮撕了!」

婆子們一听,慌忙點頭,剛要再次圍過來。

「你們敢上來試試?」顧瑞辰臉色一沉,乖戾的視線轉向那一群婆子。

婆子們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眼中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怯色。剛剛打在她們身上的東西,還刺痛刺痛地驚醒這她們,如今誰還敢上前一步?

出于本能地,所有婆子一齊向後退了幾步。

太平公主一看,更是生氣,「侍衛呢?你們都是死人嗎?」

顧瑞辰冷冷地向四周望了一眼,「誰敢?」

太平公主見此時已經沒人听她的命令,一時間面子掛不住,狹長的丹鳳眼泛起水霧,氣鼓鼓地看著顧瑞辰,「表哥就會欺負人,表哥變了,再也不是只疼太平的表哥了!」太平公主說著,便嚶嚶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想去擦眼淚,奈何她包得像粽子一般的手,一觸到臉更疼了,她的眼淚就更凶了。

顧瑞辰看著太平的樣子,微微蹙起眉。

這時,一直沉浸在自己悲傷中的舒思玉微微咬了下唇,攬過太平公主的肩。太平仰起頭,丹鳳眼上掛了一層水霧,兩人對視。

半響,太平公主吸了吸鼻子,「表哥,太平只是想找出昨夜襲擊太平之人,表哥你看看,太平的手已經成這樣了,你嘗過那種被針刺穿透指縫的感覺嗎?表哥,十指連心啊!」太平公主一見硬的不行,便開始來軟的。

「不行,我丫頭的身體只有我才能看!」顧瑞辰黑眸一翻,雙臂一展,直接將舒安夏護在身後。

「表哥——」太平公主氣憤地一跺腳。

顧瑞辰快速地轉過身,象征性地撩了一下舒安夏的袖子,「好了,我看過了,沒問題!」

舒安夏看著顧瑞辰的樣子,忽然有些想笑,彼時戲謔孩子氣,和此時的沉穩有擔當,都是他顧瑞辰,是那個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在她有麻煩之時,時時刻刻第一個沖出來的顧瑞辰。

忽地,舒安夏的鼻子也有些酸,不知是感動、感激亦或是……。這時,太平公主忽然臉色慘白,痛苦地申吟了一聲,便倒地。

眾人慌慌忙忙地將公主抬到內室,園子中的丫鬟婆子姨娘都散了,四姨娘氣得牙癢癢,原本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麼讓顧瑞辰給毀了。不過,他畢竟是個男子,不可能一直呆在舒府,想到這里,四姨娘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跟著一行人也進了內室。

太醫給太平公主把了脈,得出結論是氣急攻心,需要靜養,于是便開了副藥。

舒思玉的視線始終追隨著顧瑞辰,只不過顧瑞辰從始至終也沒看她一眼,他的眼中,佔滿了舒安夏的影子。

舒思玉咬著牙,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一定已經把舒安夏凌遲數遍了!

四姨娘看著舒思玉的樣子,心里堵得慌,看著顧瑞辰對著舒安夏那滿臉溫柔的笑意,四姨娘覺得異常刺眼。

輕輕地冷哼一聲,四姨娘上前,「顧三公子,您可別忘了,這里是內室!」

顧瑞辰揚了揚眉,斜睨她,「太醫不是男子嗎?」

四姨娘征了一下,「是!」

「他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四姨娘嘴角一抽搐,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太醫是大夫!」

顧瑞辰一副了然的表情,「舒府向來是北國的禮儀之府,講究禮數,如今,嫡出小姐還未開口,你這個姨娘倒是出來趕人了?這可是待客之道?等會兒舒侯回來,我可要問問,這舒府的禮儀之府之名,是不是該換換了。」顧瑞辰嘴角上揚,說到雲淡風輕。

四姨娘一听,臉色登時比鍋底還黑,張了幾次嘴,也沒敢再出聲。

一旁的舒思玉見到顧瑞辰如此對四姨娘,心里更加難受,假如此時換做倪姨娘,他一定會恭恭敬敬的吧?死死地咬住下唇,忽然一股濃濃的恨意涌上,這都是因為舒安夏那個小賤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時間過了好一會兒,昏迷的太平公主幽幽轉醒,太醫又給太平公主把了把脈,確認無事後,便拿著藥箱離開。

太平公主臉色蒼白,眼中滿是疲憊之色。舒思玉趕忙上前坐在床邊噓寒問暖。

這時,婢女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黑濃的湯藥走進來,上面冒著熱氣。

一直沉默的舒安夏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讓她們鬧了一個早上了,終于輪到她了。

想到這里,舒安夏立即上前一步,雙手接過婢女手中的湯藥,「給我吧!」

太平公主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本想發作,但看到一旁溫柔看著舒安夏的顧瑞辰,便咬了咬唇,把將要說的話憋了回去,心里月復誹︰等著顧瑞辰不在,她再好好收拾她!

四姨娘和舒思玉看到舒安夏的動作,都不約而同地蹙起眉,四姨娘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舒安夏要討好太平公主?

不行,絕對不行!心里暗暗想著的同時,四姨娘已經給舒思玉使了使眼色,舒思玉會意,立馬起身,去接舒安夏手中的藥碗。

「四姐姐快放手,公主因妹妹生氣,怎麼都要讓妹妹盡點心!」舒安夏故意向後躲了躲,卻能恰到好處地讓舒思玉搜到盛滿湯藥的碗。

「六妹妹不懂公主習性,還是由姐姐來吧!」話語間,舒思玉的手指已經觸踫上了碗的四周。

「還是妹妹來吧!」

「還是姐姐來吧!」

如果這是去赴死,兩姐妹爭先恐後,眾人還會感動一下,姐妹情深。然而此時,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位,現在卻如此「謙讓」,讓其他的心中難免有些鄙夷。

就在這時,舒安夏忽然手一抖,瓷碗中滾燙的藥汁滾了出來。舒思玉吃痛,剛要松手,只見舒安夏手一滑,整碗的湯藥,便好巧不巧地扣上了舒思玉的小臂。

舒思玉驚叫一聲,瓷碗應聲而碎。

「四姐姐,你沒事吧?」舒安夏驚慌地叫著她的同時,靈巧的小手已經撩起舒思玉的袖子,舒思玉驚恐的想要躲避,但為時已晚。

看著藥碗被打,本想借題發揮狠罰舒安夏的公主,看到舒思玉撩起手臂的那一瞬間的抓痕,登時傻了眼。

回想起最晚那個女子的眼神,那麼聰慧,那麼狡黠!太平公主登時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潑下,怎麼會、怎麼會……。但是想想舒府中的平庸之輩,除了舒思玉,誰還能那麼聰明?

太平公主的身體頃刻間冰冷的無法抑制,但是她的心更冷。眼前這個唯一能走進她心里的人,唯一讓她真心對待的人,竟然會這麼對她?!

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太平公主憋住氣半響,心里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不會的,不會是她!

太平公主糾結的臉上反反復復出現各種各樣的表情,她怎麼也不敢去求證,也不想去求證。

站在一旁的顧瑞辰卻看明白了舒安夏的意圖,揚了揚眉,「四小姐的手臂怎麼有傷?」

顧瑞辰一開口,舒思玉的小臉立即變了色,舒思玉鎮定地咽了咽口水,「昨晚不小心劃傷的。」

「是劃傷還是人為的抓傷,太醫一驗便知,來人,去把太醫請回來!」顧瑞辰揚起一個算計的笑容,直接吩咐。

「不用驗了!」一直冷眼看著的太平公主一聲怒喝,「通知伏侍衛,即刻回宮!」

舒思玉一听公主下令回宮,便知公主已經認定了是她所為,而且不想追查下去,但是從此,她跟公主之間,這麼多年的信任也就完全崩潰了。她也完全失去了公主這個後台。

不,不,絕對不能!舒思玉心中反復叫了數次,但是卻不敢叫出口,她也無法解釋手臂上的抓傷,如果真把事情鬧大,除了坐實她的罪名,更沒有任何好處,依舊換不回公主的信任。

怎麼辦,怎麼辦?

舒思玉聰明的腦袋急速地轉著,奈何怎樣都想不出來對策。就這樣,公主一行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舒府,舒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令舒安夏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太平公主那般刁蠻,視人命如草芥,竟然會對舒思玉如此包容,究竟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太平公主走之前,眼中掛著的盈盈水氣,儼然是被親人背叛般的痛和傷。

輕輕地咬住下唇,以舒思玉的聰明,絕對不會放棄太平公主這麼一個強大還無心機的後台,要想徹底拆散她們的聯盟,還要想辦法才是。

還有四姨娘,那日為何那麼極力地響掀開自己的衣袖?如果說她知道那晚之人是她,絕對不可能,但是除了這個,四姨娘還有什麼動機?

她手臂上,該有什麼嗎?

霍地,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她腦中閃過,輕輕地模了模自己臉上已經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紅色印記,她的心猛地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這個,不會是……「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舒安夏循聲望去,春梅抱著一沓新衣裳,笑意盈盈地走進來。

「六姑娘,您的衣裳好了,趕快試試合不合身。」

舒安夏這才想起,還有兩天,便是秋夕大宴了。對于未婚的王孫貴族,最期待的莫過于這一天。

帝後賜婚,是秋夕大宴一個最精彩的環節,當然之前的各種才藝表演,以及各家小姐的大顯神通,也會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想想那日在太平公主面前顧瑞辰說的話,舒安夏的雙頰不自覺地泛上一抹紅暈。

「六姑娘,你又想顧公子啦?」春梅看著舒安夏的表情,笑著調侃,

舒安夏剜了她一眼,淺淺一笑,「就你多事!」

春梅眨眨眼,忽然,她小臉一沉,「本來咱們還有五米上好的蠶絲,奴婢想給您做件里衫,可是奴婢剛拿到手,就被三房的劉姨嬸子給拿走了。」

舒安夏一听「劉姨嬸子」才想起來,三房還有個這號人物沒收拾呢。

「哎,三老爺帶過來的姨娘中,只有四個得寵的,結果公主來了舒府,一下子處理掉三個,三老爺縱有再多不滿,也不敢去找公主理論,只好鬧侯爺,于是侯爺就從長房這里把家用和銀錢,給了三老爺補貼。這劉姨嬸子可就威風了,以為自己當定了三嬸子,各個園子竄,手腳還不干淨,老太太也不說……。」春梅提起她,一堆的抱怨便跟著來了。

舒安夏揚起眉梢,秋夕大宴前,她還真得再做一件事兒呢。轉眼就到了夜晚,舒府的夜晚,總是不夠平靜。

三房內的劉氏,剛用過晚膳,就覺得燥熱無比,雖然這幾日老爺夜夜都留在她房中,但是她仍然覺得不夠滿足。記得昨夜歡愛之後,老爺還問她,是不是弄點什麼新花樣,她左思右想,覺得做這檔子事兒,還是不要在床上,也許換個地方,感覺就不一樣了。

唇邊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她考察過,舒府花園的荷花池邊,是個不錯的地方呢。

想到這里,劉氏更加燥熱了,趕忙去翻她的肚兜。大紅色?搖了搖頭,夜晚不夠魅惑。水藍色?又搖了搖頭,不夠清澈。明黃色?還是搖搖頭,太死板。

就在劉氏為挑哪個肚兜而困惑的時候,那條用從長房搶過來的蠶絲做成的肚兜映入她的眼簾。還是她的貼身丫鬟懂她的心。

想到這里,魅眼迷離的劉氏趕忙叫來人,一個穿著青色衣裳的奴婢低著頭,便進來了。

「把這個給三老爺拿去,並告訴他,去……」劉氏一邊小聲說著,一邊遞給丫鬟一個半透的肚兜。

丫鬟低著頭,應了。

滿腦子想著歡愛的劉氏,媚眼朦朧,並未察覺到自己滿臉詭異的潮紅以及傳話丫鬟的臉。

說完,她便出了房門,直奔花園的荷花池而去。微風一吹,劉氏一個激靈,**不減反增,不自覺地她加快了腳步。

另一側,三老爺從江西帶過來的李管事也是燥熱難耐,自從公主處理了三老爺的三個姨娘後,三老爺夜夜留在劉氏房中,害得他一點機會也沒有,想想以前,如果三老爺不在,他不去竇氏那兒,還可以去劉氏那兒,哪像現在,他都憋了幾天了,再憋下去,就內傷了。

這時,忽然一個蠶絲肚兜從天而降。

李管事眼楮睜大,口水流了老長,定楮地盯著那個飄過來的肚兜。他趕忙一把撈在手中,不自覺地緊了。

緊接著,一個稚女敕的童聲傳來,「在花園的荷花池邊。」

李管事聞了聞,「荷花池?」這麼新奇的點子,果真只有劉氏這個騷蹄子能想出來。

想到劉氏,李管事身上的火已經要燒起來了,外套都來不及披上,便踩上一雙鞋,便朝荷花池跑去。

劉氏在荷花池邊找了塊較平的草地,前面還有一片半高不高的樹叢,剛好可以擋住身體,劉氏滿意地笑了笑。時間又過了一陣子,三老爺還沒來,劉氏已經開始不耐煩,輕解羅裳,對池顧盼自憐,荷池碧水,隱隱約約倒映成熟女子如雪的膚光。

待李管事剛剛一到,便看到這麼一幅活色生香的場景,李管事登時熱血沸騰,慌慌張張便猴身撲上,來不及月兌衣服,就手一扯,嗤啦一聲,也不知道哪件衣服裂了,扔了一地。

劉氏一听有響動,醉眼朦朧地看向來人,她的眼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不過看著他猴急的模樣,劉氏彎起嘴角,申吟越發**。

李管事身子顫了顫,熱血呼一下沖到頭頂,月色下一個狼撲,草叢間頓時響起一些隱秘而曖昧的聲響,兩個集中精力做某時的人,誰都沒注意到身後的變化……

「好人……」劉氏正覺得陶醉,天上人間神魂顛倒,忽然覺得不對勁兒,老爺何時這麼有沖勁兒了?這個感覺倒像是——

努力地又睜大了雙眼,劉氏這才看清,來人果真是李管事而非三老爺。

「是你——」劉氏聲音嘶啞,卻帶著嬌嗔。

「小賤人,不是小爺還能有誰?」李管事動作不慢,還不忘將懷中女子揉得更緊。

劉氏本想推開他,這個節骨眼上,她可是準備封三太太的人了,怎麼能冒險呢?小手剛挪到李管事的胸前,想推開他,李管事的雙臂,卻鉗得更緊。

劉氏的手抖了抖,唇間低低一聲輕喘……李管事比老爺年輕,真是比老爺棒多了,再一次,就最後一次,劉氏的心里如是告訴自己。

然而,人的僥幸總是會在每個「最後一次」上敗得一塌糊涂。

就在劉氏已經心里努定這是最後一次的時候,四周忽然舉起了數個火把。

剛剛還雄風威武的李管事一驚,登時泄了,出于本能地抓了件東西遮自己的。卻殊不知,他這一拽,把劉氏拽了個精光。

四周的火光漸漸多了,劉氏的眼前一陣暈眩,對上了三老爺那張焚天怒焰的臉。

李管事杖斃,劉氏賣去了青樓,這是這件事最後的結果。三老爺回舒府大宅不到一月,四個姨娘全部處理掉,至此,無奈的老太太又開始為三老爺選妻選妾。

==翌日中午,用完了午膳,舒安夏拿出了一本書,不知是因為秋夕大宴在即,還是因為其他,舒安夏總覺得隱隱不安。剛翻了兩頁,碧雲便匆匆進來叫她,說四姨娘邀請她去花園一聚。

舒安夏一听四姨娘請,眼皮跳了跳。宮變那晚,四姨娘身上還有個大疑惑等著她去求證呢。只不過,又是去花園!

等著舒安夏到的時候,四姨娘已經在荷花池邊等了一刻鐘。看著她來,臉上立即泛起笑容,「六姑娘。」

舒安夏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四姨娘!」眼神卻不自覺地瞥上了她的肚子。她的肚子比之前——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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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痕跡地掃了一下周圍,四周安靜的出奇,除了秋風吹過,水的動力擠壓著池邊的響動,其他什麼都沒有。

四姨娘笑了笑,腳步又靠近了她幾分,「六姑娘,明日秋夕大宴上要表演的才藝,可準備好了?」

舒安夏冷笑了一聲,四姨娘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來是要打探她明日會有什麼表現。

輕輕地掩嘴笑了笑,舒安夏眼中滿是驚訝,「還要準備什麼才藝嗎?夏兒沒听說呀,多謝四姨娘提醒,夏兒等會回去就準備!」

四姨娘一听,嘴角抽搐了一下,恨不得把舌頭咬掉,但轉念眼珠轉了轉,立即恢復常色,「六姑娘又說笑了,舒府誰不知道六姑娘的才華,不用準備,也必然艷壓群芳!」

舒安夏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之色,不謙虛地應了下來,「謝姨娘吉言,夏兒定然盡全力,為舒府爭光!」

舒安夏此話一落,四姨娘眼中立即閃過一抹極快的狠戾,轉而便上前一步,拉住舒安夏的手,「最近咱們娘倆之間出現了一些不該有的嫌隙,六姑娘不要往心里去,待秋夕大宴一結束——」

四姨娘剛說到這里,舒安夏的耳朵動了動,一個熟悉沉穩的腳步聲向他們靠近。

舒安夏瞳孔一縮,眼神一緊,登時明白了四姨娘的用意。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中,那個腳步聲的主人剛剛露頭的瞬間,四姨娘狠狠抓住舒安夏的手,自己的身子便向身後的荷花池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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