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顏嫡女 088 軍營相聚

作者 ︰ 顧小丫

士兵還在掩嘴嘲笑舒安夏,下一秒,他只見一個身影一閃,他還沒等反應過來,手臂就傳來鑽心般的疼痛。

士兵殺豬般叫聲響起,引來旁邊顧家軍的紛紛側目。

舒安夏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瀲灩地看著他。

士兵呲牙咧嘴地抓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瞪著舒安夏。

其他的三個守兵也跟著過來,把舒安夏團團圍住,大有一起教訓舒安夏之勢。

舒安夏唇瓣一掀,水眸中滿是不屑,「來吧,一起上!」

其他三個守兵,互望了一眼,一咬牙,一齊撲了上來。

舒安夏輕輕一笑,一個後空翻,身子凌空而起,穿著黑靴的腳在其中一個士兵的後背,狠狠一踢。

士兵前撲的傾勢,再加上舒安夏背後的力度,他直接呈狗吃屎狀,撲上了前面的士兵,前面的士兵出于本能向前一抓,抓上了最前面的士兵的褲子。

「撕拉——」一聲清脆的響聲,士兵盔甲以下,露出兩只光光的大腿。

舒安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留痕跡地別過眼。

趴在地上的兩個士兵瞠目結舌,那個手中還抓著殘布的士兵,仰著頭,抱歉地看了光溜溜的士兵一眼。

士兵的臉登時黑了一片,咬著牙,幸好盔甲夠長,正好可以遮擋住大腿根部,但是對于正好在地下趴著的兩個士兵,卻是一覽無遺。

那兩個趴著的士兵雖然生氣,但是一看到光溜溜的士兵的狼狽樣兒,他們反而憋著氣哼哼笑了起來。

被折了手腕的士兵見同伴都是如此狼狽,登時心里平衡了不少,但是礙于守兵的本職,他又沖了上來。

舒安夏別著臉,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敏銳的感覺刺激著她連續轉了數圈。下一秒,她眼底精光一閃,玉臂輕輕一抖,金針便滑入了指縫中。

被舒安夏折了手腕的士兵,臉上像蒙了一層碳,身子還沒緩過勁兒,就撲了上來。

舒安夏嘴角一彎,手腕調轉個方向,細針就沒入了士兵的腋下,士兵的整條胳膊登時就癱軟在那兒。

這時那兩個摔得狗吃屎的士兵也爬了起來,他們兩個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一個直接撲過來,勒住舒安夏的脖子,另一個就去搬她的腿。

舒安夏小手一緊,右臂上揚抓起勒著她脖子的士兵的頭發,被抓上的雙腿一上一下一交疊,對準搬他的士兵,就是狠狠一腳。

抱著她腿的士兵連續翻滾了幾圈,不知道撞上了身後的什麼東西,登時,殺豬般慘烈的叫聲相繼傳來。

勒住她脖子的士兵吃痛,卻依舊不肯松手。

舒安夏的指尖連續回彎了幾下,手指聚力,直接點上了他耳廓。

士兵悶哼一聲,踉蹌地退了數步。

被撕了褲子的士兵怒氣沖沖地等著打斗的幾個人,終于忍不住了,剛要沖上來,一個威嚴的男聲便從舒安夏的身後響起。

「你們這是干什麼?」

舒安夏聞聲轉頭,只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帶著六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怒氣沖沖地走過來。

舒安夏揚了揚唇,晶亮的眸子幽靜如水。

「啟稟胡參將,此人故意來挑釁,懷疑是南國奸細!」那個被舒安夏折了手腕的士兵,一看參將來了,頓覺顏面無光,趕忙急著一步走上前,直接挑了個最重的罪名扣上了舒安夏的頭上。他的一只手臂還垂著,晃悠悠晃悠悠仿佛在蕩秋千。

胡參將眉頭一皺,冷冷地打量士兵一番,目光轉向,凌厲地掃向舒安夏。

舒安夏冷哼了一聲,「胡參將是吧?試問如果我是南國奸細,會大張旗鼓的進來嗎?」

胡參將沒有說話,長長的胡子垂著,整張臉緊繃,沒有說話。

「不是奸細就是那邊的人,擺明了來挑釁!」另一個守衛士兵附和。

他一說「那邊的人」四周的人都不說話了,靜靜地盯著舒安夏,他們軍營中,說話做事都比較嚴謹,即使知道了幾方勢力幾方不和,也不會把話挑明了說得那麼明朗,畢竟朝廷風雲變幻,有些話該說,有些話還是需要避諱的。

胡參將抿了抿唇,大步向前提起,直接站到舒安夏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那你說,你來顧家軍營,所為何事?」

舒安夏吸了吸鼻子,雖然把脊背挺的直直的,但是仍然比胡參將矮上一頭。舒安夏心里低咒了一聲,跟他拉開些許距離,「我進門的時候就說了,我是來參軍的!」

「胡鬧,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圭女圭,趕快回家去,顧家軍只要精兵!」胡參將冷哼一聲,拒絕的聲音就從他厚厚的嘴唇中逸出。

舒安夏的額角狠狠抽搐,揚起脖子,「乳臭未干?我剛剛可是打敗了你們顧家軍的四名士兵。」舒安夏頓了頓,水眸掃了一遍那四個守衛,那四個守衛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憤恨之色,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四個人的目光都仿佛要把她拆吞果月復。

「哼,顧家軍最弱的士兵,才會被調去當守衛,即使是那邊的兩支,無論是正規軍還是皇家禁衛軍,只要是黑甲士兵,都能打敗他們。」胡參將面無表情地說道。

舒安夏撇撇嘴,心里暗罵,誰不知道三支軍隊中的精英才能穿黑甲?顧家軍本身就選精兵,顧家軍中的黑甲衛更是精兵中的精兵,這個胡參將真是好算計。

「怎麼,怕了?」胡參將看著舒安夏一波三折的表情,臉上登時露出得意之色。

「行,那就請你派個黑甲衛跟在下比劃比劃。」舒安夏爽快地答應了。

目前顧家軍、皇家禁衛軍和正規軍,都沒什麼動靜,那也就是說明,顧瑞辰要麼就是發現了手中的京都軍隊的兵符是假的找到了應對之策,要麼就是還未動用兵符,總之,顧瑞辰暫時應該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既然她已經來了,當然不能白走一趟,起碼要見上顧瑞辰一面,然而顧家軍雖然守衛人數不多,但是從布陣和營列排布來看,偷偷潛進來不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綜上一思量,舒安夏還不如索性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當然,一個陌生人走進一個軍營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參軍。

胡參將一听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要跟他們顧家軍的黑甲侍衛比劃,下巴差點掉下來。但是話已出口,卻無法再收回。

擔憂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六名黑甲侍衛,雖然剛剛眼前這個小子跟四個守衛交手,他只看到了一點點,但是他雖然身形嬌小,卻十分靈活,他帶著的這幾個黑甲衛,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眼前這個小子如此的狂傲,如果他找出來的黑甲衛要是被他打敗了,他的臉往哪兒放?顧家軍的臉往哪兒放?

不行、不行。得找個更厲害的才行。想到這里,顧將軍手下的那一隊黑甲衛闖入了他的腦中。

對,就找他們!他們個個都有切實的武功底子,有些甚至挑出來當暗衛也絲毫不差,更何況,如果黑甲衛真的不幸打輸了,丟的也是顧瑞辰那小子的臉。想到這里,胡參將輕笑出聲。

「好,年輕人有勇氣,現在本參將就帶你去找黑甲衛!」胡參將大掌一揚,拍上了舒安夏的肩膀,一股酸澀的刺痛感襲來。

丫丫個呸的!舒安夏蹙眉心里暗罵,她本想躲開,卻又不想表現得那麼沒風度,所以就硬生生接下了他這一拍,沒想到這個看似還算正直的胡參將,竟然給她使詐,加了內力拍上來,幸好她平時沐浴都加上藥酒,增加了柔韌度和抗擊性,否則他剛剛那下,不打骨折也會讓胳膊月兌臼。

胡參將盯著舒安夏絲毫沒有變化的臉,心里暗暗贊嘆了一番,果真他的抉擇是對的,這個小子的本事,想必比他剛剛出手還要厲害。所以,就帶他去找顧瑞辰那小子的手下切磋,反正都是兩個狂妄的小子。

想到這里,胡參將差點大笑出聲,「小兄弟,走吧,就去我們顧家軍的訓練場比試!」

不是找黑甲衛嗎?舒安夏的心里生出了疑問,帶著疑惑和試探地望了望胡參將身後那六名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

胡參將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略帶著笑,卻十分虛偽的聲音響起,「這幾個黑甲衛身手太好,畢竟你如果成功也只是個新兵,本參加只是想選拔人才,而不是傷人害命。」說完,胡參將打了個手勢,讓那幾個狼狽的守門侍衛繼續回去站崗,自己則是轉身往訓練場的方向走。

舒安夏撇撇嘴,也跟上了他的腳步,對于胡參將的說法,舒安夏心里已經明白的**不離十了,想必他身後這六個黑甲衛身手也一般,他擔心如果再輸了,不但要收了他這個新兵自己的面子也沒地方擱。所以這種人一般都是心胸狹窄之人,再加上以這種人死要面子的秉性,要麼找個身手非凡,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敗她的,要麼就找個其他參將的手下,讓其他參將也丟丟面子。

「嘿!」

「鉿!」

一陣震耳欲聾的練兵聲傳來,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練兵場的邊緣,舒安夏揚頭望去,只見黑色、灰色、銀色鎧甲的士兵分成三個方列,有的手握長矛、有的手握刺槍,有的手抓鐵棍,整齊地做著一套動作。

他們的面前都有一個箭靶子和一個扎得十分牢固的稻草人,看起來,是為了練習精準度而是設置。

舒安夏微微蹙眉,前世的她,一次在美國執行任務之時,也見過美國操練精兵,當時的武器是長桿AK—47,然而,那些高個子美國佬們,除了身高上的優勢,其他無論是整齊程度、槍法的精準程度還是氣勢,都較眼前這個顧家軍差得很遠。

舒安夏的視線放遠,仰起頭,那個高高站在看台上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舒安夏水眸閃閃,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從身形輪廓上,不難看出,就是顧瑞辰無異。

他也是一身銀色盔甲,腰間一柄佩劍,他的雙手搭在看台的欄桿上,靜靜地注視著下方。

下方的士兵耍槍耍得無比起勁,仿佛就為了給看台上的那一個人表演。

這時,顧瑞辰的右手突然舉起,舉著武器的士兵們,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武器歸位,武器發出了整齊的「唰」地觸踫地面的聲音。

顧瑞辰放平的手掌忽然在空中旋轉了一圈,所有士兵立即會意,手腕一齊翻轉,舉起自己的武器,就向離著自己最近的稻草人插去。就在這一瞬間、同一時刻,無論長矛、長槍還是鐵棍,都準確無誤地插入稻草人的心髒。舒安夏瞠目結舌,如煙水眸里,是滿滿的不可思議。她早就听說過顧家軍所向披靡,卻未曾想過,顧家軍的戰斗力和精準度如此的驚人。

顧瑞辰的手掌又恢復的平鋪,所有士兵又是在同一時刻,抽出武器,歸位。動作一氣呵成,整齊有序。

舒安夏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此時的顧瑞辰,就如天神一般,對待著所有人發號施令,下面的士兵,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崇拜的光彩,仰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舒安夏吸了吸鼻子,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一種感覺,這樣的男人,只能遙望和崇拜,而不能褻瀆。

「參將,您看顧將軍練兵越來越厲害了,他親自訓練的這千余人,恐怕比那邊兩支的十萬精兵戰斗力還強。」胡參將身後的一個黑甲衛顫顫道。

「你們別把這小子神化了,就算他再厲害,他也跟咱們一樣,都是個人!」胡參將撇撇嘴,對于黑甲衛說的話嗤之以鼻。

「是——是——」看著胡參將不善的臉,身後的黑甲衛趕忙附和,他們參將向來對顧將軍不服氣,盡管他心中地顧將軍有再多的敬佩,也只能放在心里,他雖然看過很多次顧將軍練兵,但是每次都能給他新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強烈,所以他今日是失算了。

胡參將身後的另一個黑甲衛看到情況不對,趕忙上來打哈哈,「顧將軍也不過是個小毛孩,無論是作戰經驗還是訓練士兵,比起咱們參將差遠了,如果不是因為顧將軍有個好出身,現在他指不定就還是參將手下的將士呢!」

「就是,興許還不如我們呢!」第三個黑甲衛也跟著插話。

听著後面的守衛如是說,胡參將的鐵青的臉色終于有所緩和。

舒安夏冷哼著瞧了他們一眼,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就在幾個黑甲士兵紛紛諂媚胡參將之時,舒安夏靈巧的身子一閃,就躥到他們中間。

幾個黑甲衛瞠目結舌,身形一晃,還未等反應過來,最後排的兩個人就直直地向後倒去。

中間的兩個黑甲衛被震了一下,紛紛兩個空翻讓出些許距離,最前面的兩個黑甲衛也退後了幾步,四個人一齊把舒安夏呈包圍之勢。

舒安夏水眸閃閃,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四個黑甲衛緩緩地抽出劍,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個黑甲衛,明明這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上沒有武器,他用什麼把那兩個人撂倒的?還有,那兩個黑甲衛是死了還是?

心中抱著濃濃的疑問,但是看著胡參將那吃人般的撲克臉,誰也不敢上前去求證,只能硬著頭皮沖上去,跟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拼命。

舒安夏瀲灩一笑,她直接盯準離她最近的黑甲士兵,嗖地躥上去,縴縴玉臂一揚,一根極細的金針就插入了他的人中。

被擊中的黑甲衛瞳孔放大,雙眼凸出,還未等開口,就也跟著倒下去。

舒安夏的笑容更大了,視線右移,看向了那個說顧瑞辰是「小毛孩」的黑甲衛。

那個黑甲衛哆嗦一下,一股冰寒的感覺從頭灑到腳,雖然是晚秋,但他從來沒有這麼冷的感覺,那是一中震撼徹骨的冰冷。

等不了那麼多,舒安夏身後的兩個黑甲衛也跟著沖過來,一個大掌抓向舒安夏的頭發,另一個襲上了舒安夏的肩膀。

通常抓頭發這種打法,都是女人打架時才能用到的,所以舒安夏沒想到黑甲衛出手會抓頭發,不妨,當她意識到的時候,頭已經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這時,那個罵顧瑞辰「小毛孩」的黑甲衛,一看時機來了,趕忙提起一大步,身體凌空一起,跳出一個一米的弧度,穿著靴子的大腳,就對著舒安夏的肚子狠狠地踹來。

舒安夏瞳孔一縮,眼疾手快地扯住了抓她頭發那個黑甲衛的肩膀,狠狠地向前一甩,黑甲衛的身子凌空翻轉了一周,好巧不巧地擋在了舒安夏的身前。下一秒,那個飛起大腳的黑甲衛的攻擊,就毫不客氣地迎上了這個黑甲衛,兩個黑甲衛撞到了一起,發出狼嚎般的慘叫。

看台上的顧瑞辰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操練的顧家軍們,紛紛收回手中的武器,一齊向這邊看來。

眾人的視線一時間全部落在胡參將和舒安夏這邊。

胡參將身邊的六個黑甲衛,只剩下對顧瑞辰懷中深深崇敬的那一個人。其他五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申吟。

胡參將的臉,登時比鍋底還黑,一看到其他操練們的顧家軍都把視線投了過來,他一股火躥上,大掌一揚,對著舒安夏的後背,就猛然拍來。

看台上的顧瑞辰靜靜地看著台下的這一幕,胡參將一直仗著自己是「元老」對他極度不服氣,他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幫人,那個小個子的男子,似乎不買這個胡參將的賬,他倒是也想看看,這個小個子的男子有多大的本事,如果還算說得過去,把他納入顧家新軍,也未嘗不可。

剛想到這里,那個小個子男子就緩緩回頭,顧瑞辰當看到他的臉的那一刻,嘴角狠狠抽搐,下一秒,眼看著胡參將的大掌就像他襲去。顧瑞辰身子一緊,提起一口氣,就從看台上飛躍而下。

登時,顧家軍的所有士兵們唏噓聲四起。他們早就知道他們的將軍武功了得,卻不想高深到這種地步,也未曾看過,他直接從看台上跳下來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場面。這個看台少說也有三十米,他竟然能直接飛躍而下?

且說這一側,舒安夏剛剛回頭,便看見胡參將的大掌向她襲來,她瞳孔一縮,手中那根最利的金針,就迎了上去。

她快速地退後一步,身子翻轉一圈,躲開了這掌風凌厲的一掌。

胡參將手腕吃痛,再加上他出掌不但沒擊中,還惹來陣陣鄙夷的眼神,他立即火了,黑瞳中閃爍著焚天怒焰,緊接著下一掌,就跟著招呼上來。見她的掌勢也不過如此,舒安夏沒有立即躲開,而是等著胡參將的掌離得很近了,才微微側身。哪知道,在她身後申吟的士兵忽然爬起來,猛地從後推了舒安夏一下,原本輕松躲開胡參將這一掌的舒安夏,忽然身體躥前了一步,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掌。

舒安夏吃痛,狠狠地擰起秀眉。飛身而下的顧瑞辰眼底快速地滑過一抹殺意。

這時,顧家軍的戰士們唏噓聲一起,胡參將以為將士們正在為他的那一掌叫好,像受到鼓舞般,胡參將又提了一步,揚起第三掌。

「砰」地一聲巨響,就在胡參將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他的身子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飛了出去,身著一身銀色盔甲的顧瑞辰,長臂一撈,抱著舒安夏在原地轉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才穩穩地落地。

「你怎麼樣?傷沒傷著?」顧瑞辰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雙手剛剛搭上舒安夏的雙肩,就往懷中帶,要查看剛剛胡參將的那一掌。

望著顧瑞辰眼中濃濃的心疼之色,舒安夏的鼻子酸了酸,抓起他的手,搖了搖頭。

顧瑞辰依舊不放心,指月復點上了舒安夏的脈搏。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這時,底下的顧家軍的戰士們,嘴巴張得老大,恨不得裝個雞蛋,比之前顧瑞辰從幾十米高的看台上跳下來還要震驚。

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目光,舒安夏趕忙退後一步,推開顧瑞辰,用眼神示意他,還有旁人,而且這個旁人還不止一兩個,而是上千人。

顧瑞辰這才想起他們還在練兵場,剛剛看到胡參將對她出掌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所以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從看台上跳下來。他的心中早已被他的丫頭佔得滿滿的,哪里還裝得下其他?

舒安夏輕咳了一下,此時的她才感覺到胸膛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燒,一竄一竄地往上拱,剛剛胡參將打的那一掌,確實不輕。

顧瑞辰看見舒安夏的身子晃了一下,長臂一伸,攬住了她的肩膀,舒安夏感激地笑了一下,有了顧瑞辰的手臂,她確實可以將力氣都靠上去,作為身體的支柱,但是此時卻不行。

這麼多雙眼楮盯著他們,這麼多個以他為天神的下屬正看著他,她不能這麼自私地壞了他的名聲,尤其是,他現在還是男裝……。

「斷袖之癖」四個字忽然闖入舒安夏的腦中,舒安夏一個激靈,趕忙躲開顧瑞辰的手。

仿佛感受到舒安夏的躲避,顧瑞辰扶著舒安夏肩膀的手更緊了。

「快放手,那麼多人看著呢!」舒安夏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听到的聲音緩緩道。

「看著又怎麼樣?你就是我的丫頭,任何時候,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敢大聲的承認。」

「這樣會壞了你的名聲,也會讓你在士兵面前失了威信!」舒安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如果因為一個該死的‘名聲’和一個所謂的‘威信’,讓受了傷你,獨自地這麼走回去,那我才叫該死!」

舒安夏剛要開口再說點什麼,忽地,她胸口一陣氣悶,她喉嚨一緊,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顧瑞辰身體一顫,幽深的黑瞳中滿是焚天怒焰,下一秒,他神色一暗,長臂一撈,便把舒安夏整個人仰抱入懷。

忽然雙腳落空的舒安夏一驚,出于本能地環住顧瑞辰的脖子。

「快放我下來!」舒安夏的臉上閃過焦急之色。

顧瑞辰輕輕蹙眉,腳尖一點,便消失在眾人面前,留下瞠目結舌的顧家軍戰士和滿臉滿鼻子灰,趴在地上的胡參將。

==

所有的隨軍軍醫全部被叫到了顧瑞辰的主帥營,一齊為舒安夏會診。舒安夏嘴角狠狠抽搐,為難地剜了顧瑞辰一眼。難道他忘了,她自己本就是大夫,或許比這些軍醫的醫術還要好。

顧瑞辰舌忝了舌忝唇,仿佛沒看到一般,仍然給軍醫們使了個眼神,軍醫們紛紛過來行禮,然後請脈。

顧瑞辰這架勢,明擺著不相信她,怕她隱瞞自己的病情。

舒安夏無奈之下,還是讓軍醫們一一把脈。

之後,軍醫們紛紛商量,得出統一一個結論——「啟稟將軍,此公子無大礙,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皮外傷怎麼會吐血?」顧瑞辰目光一冷,仿佛這一群都是庸醫一般。

幾個軍醫面面相覷,互相對視了一眼,硬著頭皮道,「這位公子確實沒有內傷——」

顧瑞辰臉色一沉,又要發作,身後的舒安夏趕忙開口,「謝謝幾位軍醫了,我也覺得無大礙,您們請回!」

顧瑞辰轉頭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幾個軍醫見有人幫他們解圍,趕忙互相使了使眼色,退了出去。心里暗暗月復誹,這個男子在他們將軍心中的位置一定非比尋常,難道他們將軍有——

趕忙搖了搖頭,他們不敢再想下去。

屋內的顧瑞辰緩緩走到舒安夏身邊,環住她的腰,「丫頭,你確定你沒事?」他原本不是墨跡的人,但是他還想再確認一次,從他的丫頭口中親自說出來,他才能放心。

「我——沒——事!」舒安夏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顧瑞辰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落下一個輕淺的吻在舒安夏的額頭上,「那就睡一會兒。」

舒安夏沒想到他會忽然吻她,身子顫了一下,雙頰泛出些許紅暈。

顧瑞辰看著舒安夏難得露出羞澀的樣子,忽然間心情大好,一掃剛剛的陰霾。他忽然低下頭,將臉埋在舒安夏的肩上,「丫頭,能看到你,真好!」

一股濃濃的感動襲上心頭,舒安夏酸了酸鼻子。

有了顧瑞辰的懷抱,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淡香,舒安夏不知不覺睡著了。等再次醒來,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佳肴。

顧瑞辰溫柔地看著她,仿佛能柔出水來。

舒安夏尷尬地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唇瓣,起身穿鞋走到桌前。

桌子上都是她平時愛吃的小菜。虎骨、鳳爪、卷心酥……。

舒安夏輕輕地坐下,回望著顧瑞辰,那盈盈的目光中,滿是波濤洶涌。

她的唇瓣輕輕地動了動,看著眼前的女兒紅,還有抱著酒壇子溫柔望著她的顧瑞辰,舒安夏扯起一抹溫婉的笑容。忽地,她身體前傾,縴縴玉臂一伸,便從顧瑞辰手中搶過了酒壇子。

顧瑞辰揚了揚眉,「丫頭,你有傷,不許喝酒——」

舒安夏皺了皺鼻子,前世的她可是千杯不醉,作為一名合格的特工,對于各種酒類不但要有詳細的研究,今生的她,自從穿越到侯府之後,處處小心提防,如履薄冰,從來都沒有舒坦地吃一頓飯,痛快地喝一頓酒。

一想到這里,舒安夏就覺得無比的憋屈,啟開酒壇子的塞子,直接抱著壇子,就往嘴里灌。

「丫頭——」顧瑞辰瞠目結舌,這樣的舒安夏是他第一次見,他的印象中,他的丫頭一直都是疏禮有度、冷靜自持,很少會犯了規矩,當然也很少會痛痛快快毫無顧忌地表達自己,如今,他終于看到了他的丫頭的另一面,忽然覺得很心疼。

哪個女人不想被男人疼著、寵著?哪個女人不想毫無顧忌地撒嬌,讓別人包容著?然而,她的丫頭一直強迫自己很乖巧,很懂事,很听話。

她的父親、母親、姨娘,祖母,沒有一個是真正疼她。各個都在利益的驅使下把她當棋子。

這樣自私自利的勛貴之家,他的丫頭這麼多年又是怎麼過來的?

自嘲地冷笑了一聲,顧瑞辰的心翻江倒海,他的丫頭的童年,過的想必跟他一樣苦吧、

想到這里,顧瑞辰突然生出了一種想即刻把她娶回家了沖動。不參雜自己的私心、不參雜每日清晨就想看到她的臉,日日想與她相伴的雜念,僅僅是要把她娶回去寵著,捧在心尖上。

「嗯,好喝——」舒安夏咕噥著,打了個酒嗝,又是一大口。

顧瑞辰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幽深的黑瞳中滿是濃濃的心疼。

不知是因為受了傷還是因為換了具身體,總之舒安夏很快就醉了。

醉了後,舒安夏碎碎念了一堆事兒,從執行任務到死在自己手中,從前世到今生,從舒家到皇宮,總之,她覺得憋屈的事兒,就一吐而出,而一直抱著她的安靜地听著的顧瑞辰,從震驚到心疼到憐惜,再到害怕失去。總之,他抱著舒安夏的雙手是越來越緊。翌日清晨,舒安夏醒來之時,顧瑞辰已經去練兵了,她的衣服被疊著放在床頭。

舒安夏蹙了蹙眉,看著這歪歪扭扭的里襯和外衫,一個恐怖的想法襲上她的腦中,顧瑞辰軍營中沒有女人,而且以他的風格,更不可能讓男人過來伺候她,所以,這衣服——不會是顧瑞辰自己疊的吧?

一股暖流襲上,舒安夏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讓開,讓我進去!」一個犀利的女聲打破了舒安夏的思緒,舒安夏蹙眉,軍營中不是沒有女人麼?

「對不起,夜護衛。將軍說任何人都不得進!」門口的守衛盡責地擋在夜蓉跟前,緩緩道。

舒安夏一听「夜護衛」不由得擰起秀眉,一個女人為何叫護衛?

「我算任何人嗎?」夜蓉神色一凜,狠狠地瞪著守衛。

守衛被夜蓉瞪得冷汗涔涔,聲音越來越小,「夜護衛,是將軍吩咐——」

「滾開!」夜蓉不耐煩地甩開守衛,直接掀開門簾閃身而入。

一個清冷的目光襲了上來,舒安夏輕淺一笑,盈盈水眸鎮定地回望她。

夜蓉眯起眼,冷冷地瞪著她。

舒安夏蹙眉直了直身子,幽雅地起身。

夜蓉屏住氣,冷冷地看著她,「你難道不知道,顧家軍的軍營不準女人進入嗎?」

「難道你不是女人嗎?」舒安夏揚了揚眉,說得雲淡風輕。

「我從小就跟著主子,我留在軍營是被特許的!你算什麼,還敢跟我比?」夜蓉狠狠地瞪著舒安夏,嗤之以鼻。

舒安夏瀲灩一笑,回過頭,氣勢凜然,「我算什麼?恐怕會是你主子夫人,當然,也就是你另一位主子!」

夜蓉身體一顫抖,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殺意。

舒安夏淡淡地掃她一眼,嘴角仍然掛著溫婉的笑容。

見自己被忽視的夜蓉,死死地咬住下唇,忽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來人那,有女人擅自闖入顧家軍營,拖出去,打五十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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