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顏嫡女 110 食物中毒

作者 ︰ 顧小丫

舒安夏被吻得七葷八素,但因為晚上顧府還有個晚宴,于是匆匆回了「睿園」換了件衣服,就趕忙去了「竹園」。

春梅看到被帶過來的碧雲,興奮的不得了,兩人手拉手,開始絮家常。碧雲跟春梅講了舒思玉想要回族籍的事兒,春梅听得憂心忡忡,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兒。但是這種懷疑又很快被重逢的喜悅給沖淡,雖然只是分別了三天,但兩人就像有說不完的話。

舒安夏水眸閃閃,一想到等會的宴會……于是把熱絡地話家常的春梅和碧雲叫了過來,低聲在她們耳邊吩咐了一下,碧雲和春梅會意,興奮地點點頭,終于她們又跟著主子回到「戰場」上來了。

顧瑞辰不知道舒安夏又打著什麼主意,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便牽著她的手,去了「竹園」。

等舒安夏和顧瑞辰到達「竹園」的時候,整個前廳內已經坐滿了人。顧老太君看到他們,趕忙招了招手,顧大夫人臉色不善地掃了一眼舒安夏,轉頭看到顧瑞辰之時,她又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抹復雜。

顧瑞辰正了正衣襟,先給老太君請安,再是大夫人。舒安夏也直了直身子,跟著顧瑞辰行禮,這個時候,顧老太君右手下方第一個蓄滿絡腮胡子的男子映入舒安夏的眼簾。

顧瑞辰在此時也是顯然看到了男子,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轉身拉過舒安夏的手,走到男子面前,鞠了一躬,「參見西王!」

舒安夏一怔,眼前這個男子就是跟皇帝同母所出,差點就成了一國之君的西王?他不是該在西藩玉門麼,怎麼會在京都?再者,朝廷並沒有傳出西王要進京的說法,他如今冒然進京,是不是違了規矩?

就在舒安夏思索間,顧瑞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舒安夏立即笑意盈盈地上前,「拜見西王。」

西王點了點頭,向旁邊掃了一眼,旁邊的少年腰細臂長,手指修潔,渾身透著股精致流暢的韻味,雖年輕,但舉止間風華尊貴,長長發絲卷成一個小團,側臉半露薄唇一點,也是精美的弧度。

見西王使了眼色,少年慵懶地起身,對著顧瑞辰和舒安夏雙手疊拳行了個禮,他的表情淡淡的,眼神空洞,仿佛世間根本沒有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任何事。

顧瑞辰也跟著回禮,「西王世子越來越有風采了!」

舒安夏水眸閃閃,原來他就是西王世子趙一銘。

她閑暇無聊之時,經常听一些有資歷的丫頭八卦,其中有一次,就是有關這個西王世子的。

這個西王世子趙一銘愛詩成痴,擇妻條件只有一條,就是能做出他所喜歡的詩詞。據傳言,曾經西王世子在青樓遇到一個詩詞知音,執意要取回府做正妻,西王和夫人十分生氣,轉念間就把那個青樓女子弄給別人當了小妾,然而這個趙一銘仍然不死心,拉著那個女子一同跳崖殉情,從而成就了一段佳話。

兩人被救回之後,西王和夫人無奈,只好頂著各方壓力,各種周旋,終于同意了趙一銘娶那個出身青樓,還是他人小妾的女子為正妻。結果,就在婚禮的前幾日,趙一銘忽然拒絕成親,又把女子送回了「前夫」之家。

對此,人們就充分發揮了各自的想象力,有人說趙一銘之前被鬼迷了心竅,還有人說趙一銘是為了氣西王,不想接替世襲王位,也有一個不同是聲音,說女子的詩詞並非她本人所做,成親之前,才被趙一銘發現。

眾說紛紜,但是舒安夏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她更願意相信,趙一銘是發現女子的詩詞並非她本人而做。

思忖間,顧瑞辰已經將舒安夏拉到了座位,他有些不滿地在她腰間捏了一把,壓低聲音,「想什麼呢!」

舒安夏莞爾,雖然顧瑞辰年齡已經不小了,但是在她面前,總會流露出小孩子的一面,尤其是踫到陌生男子的之時……

仿佛看穿了舒安夏的心思,顧瑞辰皺皺鼻子,桌下緊緊攥起舒安夏的手。

舒安夏眨眨眼,回握他。

顧瑞辰這才滿意,揚了揚脖子,眼神中滿是得意之色。

這時開始上晚膳,一個個精致的碟子在丫鬟托盤的襯托下魚貫而入。

當一個刻紋琉璃碗盛著杏仁蓮子羹放到她面前,一股濃郁的杏仁香氣撲鼻而來之時,她彎起嘴角,顧雲婷故意告訴過她,大夫人酷愛杏仁。

視線悄然旁落,大夫人端著琉璃碗,喝了幾口,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大夫人放下碗,給旁邊的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趕忙上前,听候吩咐。

「今日的豬肺羹做的非常好吃,賞。」

婆子欣喜地點點頭,趕忙下去了。

舒安夏的水眸閃閃,雖然離著遠,但是她看得清大夫人所說的話,「豬肺羹」——舒安夏抿唇一笑,想起顧雲婷那種梨花帶雨的臉,她的眼底精光乍現。

水眸漸漸下垂,舒安夏的視線落到這碗杏仁蓮子羹上面。

廳內的其他人也各懷心思,大夫人滿意地看了一眼西王世子,然後又給楚姨娘使了眼色。

楚姨娘會意,綴了一口茶,「西王世子真是一表人才,這要是有了婚配,得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啊!」

西王尷尬地扯扯嘴角,「犬子還未婚配!」

「呦,這麼優秀的公子還未娶妻呢。」楚姨娘美目流轉,一派惋惜之色,轉而將視線轉向大夫人,「咱們家大姑娘知書達理、乖巧賢惠,您可要幫大姑娘找個好婆家呢!」

一听楚姨娘如是說,一旁的胡姨娘和陸姨娘對視了一眼,胡姨娘正了正身子,趕忙道,「二姑娘蕙質蘭心,恰好也到了婚配年齡,還望大夫人多操操心!」

「就是,三姑娘——」陸姨娘的話剛說了一半,大夫人凌厲的視線便掃了過來,眼中暗含濃濃的警告。

陸姨娘憤恨地咬了下舌頭,低下頭去,胡姨娘也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別過臉手臂垂下,輕輕地扯了一下陸姨娘的袖子。

話說到這里,其他幾個姨娘也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敢情是想把大姑娘許配給西王世子呢。

不過話說回來,以顧家的家世跟西王結了親,那可是錦上添花,尤其對于現在朝廷皇後一派和長公主一派的對峙,如果有了西王的加入,定然變得更加精彩。

但是听到大夫人這話的顧瑞辰,表情卻愈發的凝重了。

舒安夏輕輕地嘆了口氣,世人皆看表面現象,顧家樹大招風,遭來猜忌,現在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如果再跟西王結親,會讓皇帝更加顧忌,從而成了他的心頭病,到時候——

後果不堪設想。

西王一听幾個姨娘的話,布滿絡腮胡子的老臉上,扯起一抹干練的笑容,他回京都,沒有向皇帝稟告,也沒有跟朝廷報備,而是直接帶著趙一銘來了顧家,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向顧家表示親近。

如今幾個姨娘敢說出這等話,定然是受到顧家的當家主母的授意,那麼正好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好,好,本王正有此意!」西王爽快地端起金桐細紋樽,將樽中桂花美釀一仰而進。

老太君張了張嘴,覺得有些不妥,但是跟西王結親家,又是一個多大的誘惑力,一時間,有些矛盾。

大夫人高姿態的跟西王絮了一陣子家常,于是話題就轉到了顧婉婷身上。

西王早在官場打混多年,當然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也順著大夫人的話,說什麼早聞顧家大姑娘的賢名之類的,于是顧婉婷想當然地就被請上了前廳。

顧婉婷手里端著古月壺,手拖金銀雙樽,恭敬地獻給西王,西王滿意地接過,從懷中掏出一個手掌般翠綠浣花佩。

顧婉婷雙眼一亮,接過浣花佩,又行了一個大禮。

舒安夏有些不解,轉過頭,瞄向顧瑞辰。

顧瑞辰的臉色更沉了,看到舒安夏眼中的疑惑,頭一偏,壓低聲音,「顧婉婷用了顧家最高的接待禮儀,而西王也回了禮,意為接受!」

大夫人滿意地看著顧婉婷,老太太雖然憂心,但是看到西王送給顧婉婷的東西,嘴角也有了笑容,趙一銘的神情始終淡淡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舒安夏舌忝了舌忝唇,又舀了一口杏仁蓮子羹。

忽地,一個不合時宜的叫聲響起,打破了這其樂融融的氣氛,眾人聞聲轉頭,只見大夫人捂著胃,滿臉的痛苦之色。

「怎麼了?」老太君蹙眉,「快去太醫院請陳太醫!」見大夫人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老太太頓感事情不妙,趕忙吩咐道。

西王見大夫人臉色青紫,提了一步,說了句石破天驚之話,「顧夫人莫不是中毒了?」

眾人面面相覷,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了大夫人面前這碗與眾不同的「豬肺羹」上面。

在北國,杏仁蓮子羹是一份尊貴必不可少的菜,專門招待有身份的客人。但是因為大夫人對杏仁過敏,又偏愛豬肺羹。所以凡是有宴會,大夫人那份「杏仁蓮子羹」就會被自動調換成「豬肺羹」。

陳太醫很快就來了,給大夫人把了脈,說了一堆什麼氣郁堵塞、食材不適之類的官話,簡而言之就是大夫人食物中毒。

老太君眼神一凜,再加上有西王在,登時火了,把所有經手過大夫人食材的丫鬟婆子一同抓了上來。

幾個廚房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覷,哆哆嗦嗦地跪滿了前廳。

陳太醫趁著這個空擋,又檢驗了一下大夫人所吃的食物,最終嘆了口氣,「這碗杏仁豬肺羹就是根源。」

原本專門負責膳食的婢女瞠目結舌,「杏仁豬肺羹?怎麼可能!奴婢明明嘗過了,沒有杏仁的味道,而且也確實沒有任何問題才命人端上來的!」

「你嘗過了?那麼說這個‘杏仁豬肺羹’不是你做的?」廚房的總管事杜媽媽怒問道。

婢女身子一顫,水眸中氤氳了一層霧氣,委屈之色盡顯。

經過逼問,婢女說是六姑娘顧雲婷想盡一下孝道,所以差人送來的這個‘豬肺羹’,因為當時時間緊,大夫人的膳食確實沒有做好,于是,她就嘗了一下這個‘豬肺羹’味道鮮美又富營養,于是她就命人端了上去充數。可她萬萬也沒想到,這里面會加了「杏仁」!

「做這碗‘豬肺羹’的人很聰明,知道用檸檬去掉杏仁的香味兒,摻雜在豬肺里,使得羹愈發的鮮女敕。而且杏仁本身和豬肺就沖突,同食會引起月復瀉,而大夫人對杏仁過敏,就單食杏仁也會引起極度不適,更何況是加了豬肺!」陳太醫說完,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太君氣得一拍桌子,命人趕快把顧雲婷找來。

不一會兒,顧雲婷和她的幾個婢女都被管家帶上來,她頭發散亂一臉茫然。她原本用過晚膳就要沐浴,結果剛剛打濕身子,就被管家帶來了。

「六丫頭,你可知罪?」老太君臉色如墨,不悅地瞪著她。

顧雲婷茫然地搖搖頭。

那個管膳食的婢女又將剛剛的話說了一遍,顧雲婷大叫冤枉,老太君覺得事情蹊蹺,就蹙眉問了廚房管膳食的丫頭,「是六丫頭的哪個婢女給你送去的?」

管膳食的婢女茫然地掃了顧雲婷的幾個婢女一眼,咬著牙就隨便指了一個。

「你胡說,我沒有!」

管膳食的婢女低下頭,她當時因為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抬頭,所以自然就是讓來人把「豬肺羹」放下,等她忙完了手頭是事兒,才去嘗的,那時候送「豬肺羹」來的人,早就無影無蹤了。

她當然不敢這麼說,否則,倒霉的就是她了,所以她索性就隨便一指,反正都是六姑娘的丫頭,是誰都一樣。管膳食的婢女如是想著。

顧雲婷喊冤的聲音更大了,老太君不耐煩地擺擺手,「把六姑娘待下去,關到祠堂面壁思過三天,抄佛經十卷。」

顧雲婷哭天喊地的叫冤枉,老太君背過身,也不再理會,顧雲婷直接被幾個小廝拖了下去。

離開前,顧雲婷看到了站在一旁淡淡盯著她看的舒安夏,忽然心里像明白了什麼。

「賤人!」顧雲婷咕噥著,狠狠地剜了舒安夏一眼,滿眼都是毀天滅地的恨意。

舒安夏冷笑著聳聳肩,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她走之前,告訴春梅用檸檬去掉杏仁的香味兒,摻雜在豬肺里,使得羹愈發的鮮女敕,然後頂著顧雲婷之名,把豬肺羹送到「竹園」的廚房。她是想用豬肺和杏仁的作用,小懲一下大夫人,以「回報」她幾日來的刁難,順便也「回報」一下顧雲婷故意透露「大夫人酷愛杏仁」這個消息給她的用心。

見事情落幕,老太君有些抱歉地對著西王父子笑了笑,西王點了點頭,示意他理解。

之後老太君準備了幾間最好的客房給西王父子一行住,並且跟西王商量著,何時去叩拜皇帝。

西王哼哼呀呀打了幾句馬虎眼,也沒再提叩見皇帝之事,老太君親自把他們送到了客房,但是老臉上的擔憂之色更重。

西王掌握了北國的西部命脈和關卡要塞,是維護北國穩定的重要因素,他的西藩玉門屬地,極為富庶,商業發達,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所以跟西王結親,自然是顧府的無上光榮。

只是,剛剛她一番試探,西王此番前來京都,並沒有去朝拜皇帝之意,假如他有了不臣之心,那麼……。

顧老太君打了一個冷顫,本是興奮的臉色,被濃濃的擔憂所取代。另一邊,听到顧雲婷被罰跪三天祠堂的消息,顧娉婷罵罵咧咧地去了祠堂。

顧雲婷一見到顧娉婷,梨花帶雨的小臉又氤氳了霧氣,「四姐姐——」

「我早就告訴過你,別用那麼弱智的方法,她舒安夏是誰啊,可是把舒府弄的雞犬不寧的,就你那套路,還假裝示好,告訴她母親酷愛杏仁之類的,根本就是扯淡,你看看,現在害得母親臥床,你還被她算計了一把,到時候母親好起來,指不定怎麼收拾你呢!」顧娉婷雙手一掐腰,看著顧雲婷的眼中滿是不屑。

顧雲婷一听大夫人要收拾她,哭得更凶猛了,「四姐姐,你要幫妹妹啊,妹妹也是想幫你出出氣,幫母親出出氣嘛,哪里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四姐姐,誰不知道你是母親的心頭肉啊,你去幫妹妹跟母親解釋解釋,好不好?求你了!」顧雲婷抽噎著,滿臉的楚楚可憐之樣。

「你不說我也會幫你,你可是我妹妹,她不過是個討厭的外人!」顧娉婷說著,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你以為這件事你做的很漂亮嗎?她倒要看看,母親醒了怎麼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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