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艱難,舒安夏還是把趙志安運到了醫館,並且強行給他灌下安神藥,讓他睡上幾。/中文/
趙志安也不知道惠人在顧府內用誰來掩蓋身份,只是知道,每次他們聯絡,都是在西南角的側門,用一條紅絲帶做信號。舒安夏心中也驚了一把,這個西南側門是她經常出入的小門,走了幾次,她竟然沒發現,而且惠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
一想到這里,舒安夏心里就萬般郁結。
碧雲在一旁偷偷地瞧了一眼舒安夏的臉色,半響不敢開口,她剛剛動作慢,追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昏在一旁的趙志安,她和三少夫人費勁兒地給他弄回來,結果三少夫人問了趙志安一堆奇怪的話之後,就陷入沉思,而這個趙志安也是,說話都是閉著眼楮,這也太不重視人了吧。
碧雲在心中暗想著,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她剛剛明明隱約听到了惠人的名字,是不是惠人又做了什麼事兒?碧雲死死地咬了下唇,攥著手帕的手指愈發的青紫。
這時杜掌櫃端了一壺茶進來,舒安夏輕銘了一口之後,才發現了杜掌櫃怪異的臉色,舒安夏微微斂起黛眉,這個時候,太過敏感,她還是選擇三緘其口為妙。
杜掌櫃掃了一眼緊閉著雙眼的趙志安,眉心的點點黑色又擴大了半分。
「杜掌櫃,這個人就交給你了,這幾日情勢緊張,我們都不會暫時離府了。」舒安夏一邊說著,一般觀察著杜掌櫃的面色,杜掌櫃一听她暫時不來,雙眼登時放了亮光,眉頭間的隱隱黑色,也扯開了半分。
舒安夏自嘲地笑了笑,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背叛,然而,這一世到底怎麼了?她培養的人,卻三番五次的背叛她。
「少夫人——」碧雲試探地叫了一聲,她知道眼前這個趙志安是引出惠人的誘餌,但是好不容易把她翻出來,如今卻又交給杜掌櫃,假如風聲走漏,那——
「行了——」舒安夏擺了擺手,碧雲看出了她臉上的嘲諷,是想勸她把趙志安帶回去,可是如今,南國奸細隨時隨地潛伏在京都大街上,再加上朝廷勢力不明,她可不想把禍水引到顧府去。
杜掌櫃本來在碧雲開口的時候,心里緊抽了一下,這可是他立功換得解藥的好時機,假如被這個小丫頭破壞了——一想到這里,他狠狠地剜了一眼碧雲。
當然這個小動作並沒有被別人看見,碧雲只覺得背後一股股陰嗖嗖的涼風,等著她轉過頭,杜掌櫃已經滿臉堆笑,舒安夏沒有再說話,而是隨意般問了一下醫館的情況,杜掌櫃如實回答。〔中文〕
舒安夏點了點頭,「從明日起,關閉醫館,等著局勢穩定了,再重新開啟!」
杜掌櫃瞠目結舌,關閉醫館?那怎麼行,他可是中了劇毒,解藥是要靠他的消息換得的,如果關閉醫館,那麼他豈不是必死無疑?
「這——」
舒安夏揚了揚眉,「怎麼,覺得為難?」
「不為難,不為難!」杜掌櫃趕忙打著哈哈,「只不過,醫館畢竟是特殊行業,百姓們不能決定自己什麼時候生病,而且如今外面局勢緊張,說不定隨時——」
「就是因為會有意外,所以不能再開下去了,杜掌櫃要是覺得為難,就叫李掌櫃過來吧!」舒安夏直接打斷了他的後話,原本她想著把醫館作為消息的傳遞基地,如今看來,可真是傳遞基地了,只不過,是幫著南國那幫奸細。
「知道了!」杜掌櫃一躬身,作了一個揖。
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舒安夏耳朵動了動,听出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舒安夏緊鎖的黛眉,擰得更深了。
不出片刻,他們後室的房門就被推開了,為首之人,竟然還是大理寺卿,後面跟著十幾個皇家禁衛軍。
舒安夏挑起一個好看的笑容,似笑非笑地望過去。
大理寺卿左右掃了一圈,揚聲道,「這里誰是管事?」
舒安夏沒有接話,剛剛大理寺卿從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輕蔑之色,她隱約能猜到,也許他並沒有認出來她。
杜掌櫃為難地瞧了一眼舒安夏,看著舒安夏的表情,他抿抿嘴,「小的是這里的掌事!」
大理寺卿打量了他一周,「有人舉報說你們這里藏了南國人,本官過來瞧瞧,如果查證屬實,全部都要跟本官走一趟!」
杜掌櫃听著一驚,慌忙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兒,大理寺卿看到杜掌櫃的表情,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麼,也跟隨著杜掌櫃一齊望過來。
視線落下的同時,大理寺卿擰起了眉,床上那個緊閉雙目的人,雖然看著眼熟,但卻不像南國人。
「今日這個公子走到醫館門前發了病,掌櫃菩薩心腸,在未收取此人半分診金的情況下,開了大量珍貴的藥材,這才救回了這個公子一命。」舒安夏的話說得恰到好處,畢竟眼下這個情況,她根本就模不清到底誰是誰一派,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只能裝得不認識趙志安。
大理寺卿似信非信地點了點,揚起手打了個手勢,眾人隨著他手勢的落下,趕忙去跑了出去開始搜查,過了好一陣子,出去的士兵都回來稟告,未發現異常,大理寺卿思索了半響,氣憤地甩了下袖子,「走!」
杜掌櫃一听到這個字,就像听到大赦一般,趕忙點頭哈腰地引領著這些瘟神們往外走。
就在眾人轉身的瞬間,一個右臉帶著一顆黑痣的皇家禁衛軍,忽然走到舒安夏身前,狀似不經意地撞上了她的身子。
舒安夏悶哼了一聲退後一步,碧雲一看竟然有人敢故意冒犯舒安夏,登時就火了,雙手一掐腰,就沖上來,還未等開口,就被舒安夏扯了一下。
「抱歉,抱歉!」那個撞了舒安夏的士兵趕忙低頭道歉。
後面的幾個士兵听到響聲一齊回頭。
舒安夏淡然一笑,擺了擺手。
幾個士兵不屑地看了舒安夏一眼,這麼弱不經風,被撞死也活該。想著,幾個人冷哼了一聲,轉頭就離開了。
碧雲一臉氣憤,轉過頭,對上舒安夏幽深的水眸。
碧雲咬了咬下唇,又退後了一步。
剛剛那個皇家禁衛軍撞她,是故意的。她原本能躲開,但是就在她要躲的那一瞬間,手中多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憑著感覺,她猜應該是錦緞,所以,她故意不在動,硬生生讓那人撞了一下。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舒安夏給碧雲使了個眼色,碧雲會意,趕忙去關了房門,房內又恢復了該有的寂靜,舒安夏嘆了口氣,雙手一攤開,展開手中的錦緞。
龍鳳舞的字跡,卻帶著剛毅和凜然正氣,這正是顧瑞辰的字無異。
舒安夏掃了一眼錦緞上的字跡,心中的平添的冷氣又多了一層,「宮中帝是假,真帝在府中。」
舒安夏心里咯 一下,手指攥緊。
碧雲看著舒安夏的表情,知道情況不妙,但是又不敢打擾,每次舒安夏在思考的時候,必須要求決定的安靜,所以碧雲索性就閉了嘴。
半響,舒安夏抿了抿嘴,聲音更是沉了半分,「點只蠟燭!」
碧雲一听,怔忡著看了舒安夏一眼,慌忙把蠟燭點上,絲白的錦緞在燭火下發出刺鼻的味道。
「少夫人,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出于好奇心,碧雲還是問出了口。
舒安夏微微頷首,「立刻回府!」雖然舒安夏出去了大半,但是回到顧府的時候,顧府還沒有多大變化,舒安夏故意拐到西南角的側門觀察了一下,有幾顆干枯的柳樹,樹枝上的確有布條滑過的痕跡。
舒安夏目光沉了沉,讓碧雲去打听,今日里哪個園子的哪個人比較怪異。
另外一邊,舒安夏也有些為難,不知道能不能完全信任大夫人,雖然平日里她和大夫人各懷私心、勾心斗角,但是此時,卻是關系著整個顧府榮辱興衰的時刻,她認為以大夫人的心性,絕對會選擇暫時放下私人恩怨,而共同抗敵。
尤其是顧瑞辰的那句話,「帝在府中」,讓舒安夏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勢力,將一國之君運到了顧府,假如這個時候,顧府出了點什麼事兒,那麼皇帝自然就會名正言順地出點什麼事兒,到時候再揭穿皇帝的身份,一國之君死在顧府,她不認為她們顧府還有逃過一劫的可能。
碧雲出去打听了一遭,下人們就在說,五房的那個李姨娘最近比較怪,以前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而且到處都有她的身影,最近卻忽然安靜下來,別人冒犯了她,她也不還嘴不還擊,這讓五房的丫鬟有些受寵若驚。
舒安夏仔細回憶了一下,五房的李姨娘確實是得理不饒人之人,要是這麼說,難道她是惠人假扮的?
五房的園子離著西南角很近,這個可能性有。
就在舒安夏和碧雲在討論的時候,春梅端著托盤進來了,一听到說誰比較怪,春梅趕忙清了清嗓子,「奴婢覺得最怪的就是三夫人了!」
「三夫人?」舒安夏挑眉看向她。
「是啊,那個三夫人,以前跟咱們‘睿園’可是八竿子打不著,然而自從那的事兒發生,大家伙兒決定讓三夫人掌家之後,三夫人倒是跟咱們園子熱絡起來,不但三兩頭往這兒跑,還到處打听三少夫人你的事兒!」春梅說著,一臉的不願。
「打听我什麼?」舒安夏本能地蹙眉。
「打听你跟三少爺感情好不好,還打听了——」春梅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看向舒安夏愈發凝重的臉色,欲言又止。
「還打听什麼?」舒安夏的聲音越來越沉,她已經隱約猜到了春梅將要說的話。
「打听您的宮寒之癥!」
果不其然,舒安夏雙手攥緊,心里月復誹︰惠人,又要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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