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深沉,似乎凝固了世間的一切,緊繃的空氣仿佛隨時會迸裂了開。
赤烈站在夜鶯的臥室前,修長的身體半倚靠在牆上,一雙狹長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對面關著的臥室門,羅剎從下午回來就進去直到現在也沒有出來,赤烈有些的擔心。
偏偏的羅剎交代著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許進去,赤烈煩躁的伸手扒了扒板寸的頭發,扒了一會才發現他頭發太短想抓一抓紓解焦急也沒有的抓。
福伯站在樓梯口,看著赤烈的手放在門把上,急忙的走過去低聲的提醒著︰
「赤先生,少爺有吩咐,還是不要打擾了夜小姐的休息。」
「福伯,我就看一眼確認她安好。」
「赤先生,請回吧。」福伯躬身,禮節行的剛剛好。
只是這一次赤烈不打算就此打住,他的手在門把上,掌心沁著汗,他又有了第一次開槍收割人命時的感覺,他面對的其實只是一扇門。
福伯的腰慢慢的直起,一雙不卑不亢的眼楮一瞬不瞬的看著赤烈,里面仿佛凝聚了很多很多沉重的東西,赤烈的唇角顫抖著,身體竟被定在了那里,他感覺自己動彈不得分毫,冷汗浸濕了他身上的湛藍色襯衫。
厚重的臥室門慢慢的打開,一個身影站在門里,那是羅剎。
「少爺。」福伯躬身,標準的禮儀。
「恩。」羅剎點頭,續而抬手揮了下,示意福伯下去,羅剎硬朗英俊的臉此時透著疲憊,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會耗盡他的體力。
對羅剎,赤烈是又敬又畏,畢竟小小的年紀就被羅剎一手冷血的訓練出來,他們地組織十二精英,沒有幾個不怕羅剎的。只是事關夜鶯,赤烈的手僵硬的垂在身側慢慢的握成拳頭。
「赤烈,回去吧。」
「我?」
「你還有一個不到周歲的兒子,夜鶯我會照顧。」
「可是她突然暈倒?而且?」赤烈的話噎在喉嚨里,最後艱澀的咽了下去,視線在羅剎威嚴的眸光里縮了回去,牙齒緊緊的咬著,赤烈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在羅剎面前質問的權利。
羅剎沒有給赤烈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赤英毫無招架的力氣︰
「赤烈,這十年,你對夜鶯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而我,知道她的全部。」
全部,包括她的愛她的恨,她不在出現的笑容。羅剎的視線在那一瞬間,冰冷的讓赤烈不敢迎視,赤烈走了,羅剎整個人幾近虛月兌,靠在牆上休息了下才抬腳回房。
赤烈受傷了,他並沒有真的走,繞了個圈他讓福伯以為他走了,折了個身赤烈避開了監視器就從牆角攀到了夜鶯房間的窗外,窗戶落著鎖,這難不倒赤烈,無聲無息的一把薄刃就讓赤烈進了屋子,他雖然沒有夜鶯厲害,但是該會的這些他都很用心的學習鑽研。
只是站在夜鶯的臥室,赤烈倒吸一口氣,床上是空的,被子折疊的很好,連個褶皺也沒有,屋子里根本就沒有夜鶯待過的氣息。
赤烈的心在下沉,羅剎將夜鶯怎麼了?他的視線掃過屋子里的擺設,就著朦朧的月光,他心頭一動就要奔向那面看著古怪的牆,赤烈的腳剛抬起,屋子里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
羅剎沉著臉站在門口,一雙深邃的眼楮一瞬不瞬的看著赤烈。
兩天後的清晨,羅剎召集了地組織的十二精英回別墅開會,夜鶯是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里的,依然是黑色的皮衣皮褲,長長的頭發全部用發簪束起,漂亮的臉蛋有些的蒼白。
赤烈看著夜鶯,目光里有著壓制的擔憂。
十幾雙視線同時落在夜鶯的身上,她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左邊是赤烈,右邊是晨雨。她的對面?
「小鶯鶯。」一聲曖昧的聲音帶著一個媚眼就從她的對面傳了過來,那是冰原,一個邪肆的男人,隨時放電的桃花眼,左耳上帶著一個閃閃的鑽石耳釘。
冰原的話音一落下,他面前的桌子上就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匕首,沒有人看出匕首來自哪里,但是都知道那是誰的,這是每次開會都會上演的戲碼。
晨雨的唇角抿著樂了,活該,到處發情的男人。
冰原一個幽怨的眼神拋給晨雨,接著倒是老實了很多。
羅剎給了福伯一個眼神,福伯將羅剎身後的大屏幕打開,一組影像立即顯現在屏幕上。
「最近我們和天組織交界處出現了幾具死因奇怪的尸體,據調查顯示,天組織在用人做一些實驗,我們需要查清楚這件事。」羅剎說著話,視線從每個地組織成員的臉上掠過,下一秒停留在大屏幕上最後定格的身影,沉聲說著︰
「這是沐博士,听說他最近投靠了天組織進行著一個很危險的研究。」
屏幕上的身影時一個頭發花白,帶著寬大眼鏡的中年男人照片,一身白大褂頗有幾分學士之風。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玻璃杯碎裂,血珠從白皙的手指上沁出,夜鶯仿佛感覺不到疼,她的視線緊緊的看著屏幕一字一字的說著︰
「這個任務,我接。」
「夜鶯?」赤烈看著那血心頭一跳,起身就用手帕去捂夜鶯出血的手,只是下一秒,夜鶯的手避開了赤烈的手帕,她舉高了自己受傷的手指,仿佛那不是她的血。
羅剎看著夜鶯,視線緊了緊隨即開口︰「這個任務,十二精英全部都參加,如果真是天組織做的,到時候必有一場硬仗,晨雨和冰原負責去查清楚沐博士是不是投靠了天組織,查清那研究具體的內容,夜鶯,你有別的任務。」
夜鶯張張口,晨雨已經用手拽了拽夜鶯的衣服。
「天組織的老大馭天一向神秘莫測,這些年來我們對他所知幾乎為零,听說他放言要親手殺死一個人,夜鶯,你的任務就是去保護這個人,順便盡可能的多掌握些馭天的情報。」
「我要求和晨雨調換任務。」夜鶯還在流血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視線從羅剎的臉上移開落在屏幕上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身上,十年了,這張臉從不曾在她的記憶里模糊。
「不行。」羅剎這一次說的很堅定,他將視線落在赤烈的臉上,繼續的吩咐著任務︰
「赤烈,你暗中協助夜鶯,子昊和簫寒負責去處理地組織和天組織交界處的事宜……」
赤烈將手帕包上夜鶯流血的手,狹長的美眸一絲憐惜閃過,他伸手將夜鶯抱進了自己的懷抱,赤烈的視線對上羅剎深不可測的目光,這一次赤烈沒有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