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天一個人站在那里,看著兩個還在打蟑螂的身影,半彎著的鳳眸里有著幽深的光芒,修長的手指慢慢的勾起,夜鶯和冰原似乎挨的太近了點不利于呼吸。
夜鶯的手幾次在即將拍上蟑螂的時候都停了下來,她眯著眼楮壓低了聲線警示著冰原︰
「冰原,你最好管住了你的嘴巴和眼楮,在這樣下去會暴露的。」
「沐冷英已經對我懷疑了,他本就是多心的人,而且?」冰原並沒有說下去,話鋒一轉,他的唇就挨近了夜鶯的耳垂,示威的眼神就看向了幾米之外的諸葛天︰
「羅剎希望你能夠拿到沐冷英最新的研究成果,我和晨雨只是煙霧彈。」
是被羅剎犧牲的棋子,是探路的石頭,冰原的話一說完,唇角立即快速的親在了夜鶯的耳垂上,隨著的還有一句話飄進了夜鶯的耳朵,夜鶯的身體一震,還沒有等她問清楚冰原的身體已經站了起來,他的手里舉著一只被拍死的蟑螂。
林黛款款走來,她眼角掃了下站在十米之外的一眾保鏢,疑惑頓生,一只蟑螂,用的著冰原和夜鶯親自動手嗎?
冰原舉著蟑螂的手一抖,默不作聲的將蟑螂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里,視線淡定的對上林黛審視的目光。
「表妹,你好棒。」諸葛天第一時間沖到了夜鶯的身邊,雙眼發亮的看著夜鶯。夜鶯的視線卻是看著冰原,腦子里快速的轉動著,羅剎的安排似乎不同尋常,她絕不會為了自己犧牲了冰原。
沐冷英和白清婉一前一後走出來,白清婉在看見夜鶯和諸葛天的一瞬間,眼楮就濕潤了,兩個孩子,都安好的長大,她終于可以對死去的人有個交代了。
一如十年前的慈祥和溫馨,仿佛時間從來沒有走過十年的歲月。
「鶯兒。」白清婉的手抬起想撫模上夜鶯的臉,最後還是停頓在自己的額前,女兒長大了,她也放心了,她不能表現出來對女兒的疼愛,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了沐冷英羈絆女兒的籌碼。
夜鶯的喉嚨堵的厲害,那一聲「媽」怎麼也叫不出來,看著面前容貌蒼老了些許的白清婉,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手必須用力再用力的握緊才能夠克制住自己不撲進白清婉的懷抱里,夜鶯不知道她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了諸葛天的掌心里。
諸葛天燦爛的笑著,很乖巧的叫著︰「婉嬸嬸,我和鶯表妹都很好,她很照顧我。」
說著話,諸葛天舉高了他和夜鶯一直握在一起的手,他似乎想到什麼似的接著問了白清婉一句︰
「婉嬸嬸,爸爸之前有交代說我和鶯表妹有婚約,我想找個時間和她訂婚,好不好?」
夜鶯和冰原都錯愕了,這個他們怎麼都不知道。
婚約?沐冷英的眸光一眯沒給白清婉說話的機會,一手拉著林黛就走到了諸葛天的身邊,慈祥的說著︰
「怎麼?阿天喜歡的不是黛兒麼?她為你擋了子彈,我以為你們才是一對。」
林黛很配合的嬌羞看了眼諸葛天,似乎她真的鐘情于他。
諸葛天的身體抖了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固執的牽著夜鶯的手,任著她怎麼掐怎麼捏就是不松。
「沐伯伯,婉嬸嬸,我和鶯表妹已經在一起了,其實我們已經,我不想她的肚子大了在補婚禮。」
「你們已經?」白清婉瞪大了眼楮,該不是女兒已經有了諸葛天的孩子了?她的視線看著夜鶯的肚子,心里喜憂參半。
沐冷英的視線陰晴不定,最後哈哈笑著,似乎很滿意諸葛天這個女婿。
夜鶯挑眉,冷冷的看著諸葛天,她什麼時候和他在一起了?思緒轉換之間夜鶯用力的甩開諸葛天的手退離了他的身邊,她轉身牽上了冰原的手︰
「我喜歡的是他。」
冰原的唇一彎,很是配合的一個吻就落在了夜鶯的額頭上,他知道她在保護他,夜鶯,羅剎和我們都沒有看錯了你。
「鶯兒,這可不是兒戲,你還小。」白清婉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看著夜鶯,突然覺得女兒已經不在是十年前那個處處依賴著自己牽著自己手的小女孩了。
「我不小了,我可以決定自己的感情。」夜鶯看著白清婉,眼角沒有放過沐冷英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的變化,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心,卻听見自己很冷靜的聲音︰
「我要和他舉行訂婚儀式。」
「我不準,表妹,你喜歡的是我,那天在浴室,我什麼都給了你,你怎麼能夠拋棄我?」諸葛天激動的奔到夜鶯的面前,深邃的雙眼緊緊的看著夜鶯,盛滿沉痛的眼眸里帶著受傷,他的手伸向夜鶯,卻被夜鶯狠狠的打落下去。
「我不會喜歡一個連蟑螂都怕的男人,而且我和你之間很清白。」夜鶯不想在解釋,她不過是看了他的身體,而且這淌渾水不適合諸葛天這樣心思單純的人來趟。
諸葛天顫抖著嘴唇,不敢相信的後退著,他看著夜鶯,眼眸里糾結著太多的悲痛,他的話低沉而壓抑︰
「我怕蟑螂,是因為我四歲熟睡時被蟑螂咬過,爸爸實驗的蟑螂跑出來,爬滿了我的身上。」
用力的吸著氣,諸葛天逼退眼楮里的霧氣,他站在夜鶯的面前,一字一字的說著︰
「表妹,我不怕蟑螂了,你是不是就喜歡我?」
「不是,諸葛天,你走吧,我討厭勢利的男人,我不會嫁給一個住在老舊房子里的男人。」夜鶯一直沒有看諸葛天,她感覺到冰原將她攬進懷抱里,他身上的氣息沒有諸葛天的溫暖,她的心一下一下的疼著。
夜鶯將頭靠近冰原的懷抱,慢慢的閉上了黑白分明的眼楮,她害怕看見那雙瀲灩眼眸里的受傷。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白清婉一手抓著夜鶯扯出冰原的懷抱一手重重的搧在了她的臉上,顫抖的手指白清婉怒其不爭的看著夜鶯,幾乎是吼著喊了出來︰
「住口,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走,你走。」白清婉的手一指門的方向,走了就再別回來了,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鶯兒,只要你幸福,媽死了也瞑目。
「婉嬸嬸,該走的是我。」諸葛天慢慢的低下頭,誰也看不見他被長長眼睫毛覆蓋了的眼眸里有著什麼。
他走到夜鶯的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不在怯懦畏縮,強大的氣場從他的身上自然的散發出來,震懾著每一個人。諸葛天輕聲的用著他全身的力氣給了夜鶯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夜鶯,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了你,諸葛天的世界里沒有放棄。」磁性的嗓音,有著絕對的自信。
「阿天,你確實不用走,我還有一個女兒,你可以選擇。」沐冷英笑著,誰都別想走,少了誰,這戲都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