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王豹仔站在門口雙手緊握成拳,視線落在優雅忙碌的諸葛天身上,他壓低聲音冷聲問著︰
「為什麼一定要指定是我?」
「為什麼就不會是你?」諸葛天將胡蘿卜絲放入鍋中翻炒著,菜香隨即飄慢廚房,修長的手指握著鍋鏟,手腕靈活的翻轉之間,紅色的胡蘿卜和黑色的木耳,肥瘦正合適的五花肉,翠綠的蔥段,很快就從鍋里盛出放在了盤子里,顏色搭配的很是漂亮。
王豹仔眸光收緊,看著諸葛天端著盤子走過自己的身邊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就走了出去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折身回來又開始洗鍋煎魚,王豹仔沉不住氣了︰
「這是我家,諸葛天,你別太過分了。」
「我做事很有分寸,豹仔,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你還記憶猶新吧。」諸葛天將魚放在油里,滋滋的響聲在廚房里響起,半眯的鳳眸掃過王豹仔僵硬的身體蒼白的臉,諸葛天將魚翻了個身,動作行雲流水,更像是藝術家在完成精美的作品。
「你想怎麼樣?」
「我需要你的合作,天組織里沒有叛徒,我查過了,那麼我的身份林黛是怎麼知道的?還有我已經找到夜鶯媽媽在哪里,但是我想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夜鶯一直想她媽媽。」
「你有這麼好心?」王豹仔很懷疑諸葛天的動機,他狐疑的搜尋著諸葛天臉上的蛛絲馬跡,企圖發現點什麼,軍人的警惕性和機警讓王豹仔感覺這就是個陷阱。
諸葛天將魚盛出來放在盤里,又去盛了碗米粥一起端了出去。杜綰綰已經站餐桌邊等著了,很默契的端起放著菜和米粥的盤子就往樓上走。
王豹仔在後面看著,他這才知道諸葛天是給夜鶯做的飯和菜,心里說不出的憤怒卻發不得,桌子上還放著王豹仔做的包子,他看著諸葛天伸手拿起一個早就涼掉的包子咬了一口,他冷哼著︰
「不怕里面放了藥?」
諸葛天優雅的吃著包子,並不理會身後的王豹仔,身體隨意的坐在椅子上,眸光淡淡的對上王豹仔挑釁的目光,諸葛天笑了,很淺的笑容卻是瀲灩無比,王豹仔心頭一跳,硬生生將視線從諸葛天的臉上轉移開,真是個害人的妖孽。
「鶯鶯懷孕了,下次包子里多放點青菜,她的胃吃太多肉不舒服。」幾口解決了包子,諸葛天拍了下手起身,
「你怎麼知道的?」
「心系著,自然就知道了。」諸葛天轉過身和王豹仔面對面而站,神情一斂臉上輕淺的笑容消失,冷峻而氣勢迫人︰
「如果十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我對你絕不客氣。」
杜綰綰雖然已經不在對諸葛天有什麼奢望了,但是看他對夜鶯做那麼多她還是心里不舒服的,將米粥和菜放在夜鶯的床頭,她只說了一句話就出去了︰
「你就算不想吃,肚子里的寶寶也餓著的。」
寶寶?夜鶯的手撫模著自己的肚子,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里有些掙扎,她能生下來他嗎?
入夜,夜鶯一個人離開了別墅,她走的很小心,確認了沒有人發現後一路奔向地組織成員聯絡的一個地點,卻不想她在路上遇見了一場搏斗,晨雨滿身是血的抵抗著幾個黑色身影的攻擊,而地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
「晨雨?」
「夜鶯?」晨雨回頭的瞬間,肩膀上被對方用力的一抓,頓時血流而出染紅了她身上的淺藍色外套。
對方幾個身影在听見晨雨的聲音時,立即很有默契的後退撤離,速度快的夜鶯來不及追趕。
「這是?」夜鶯忍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難受,蹲在了地上僵硬的身子前,濃烈的血腥味讓那個她很難受。
晨雨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撲騰一聲就跪在了夜鶯的對面︰「子昊,我來晚了,他,他。」
地上的身影幾乎辨認不出這是那個溫吞性子的子昊,滿是烏黑血漬的臉上眼楮被挖走,鼻子那里只剩下了一個黑洞,口中的所有牙齒都被扒光,全身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對方是何其的殘忍在凌遲著他!
「怎麼會這樣?」夜鶯的手顫抖著,慢慢的撫模上子昊的臉,她記得他,很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卻是最肯吃虧最維護地組織的成員。
晨雨搖頭,只哭,她半個身體都被肩膀上的血濡濕,夜鶯顫抖著,伸手為晨雨止血。
遠遠的一處屋頂上,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里,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他不能去,只能夠在這個距離暗中保護她,走近了她就會發現。
夜鶯找了車來將子昊和晨雨送回了羅剎那里,福伯幫著夜鶯將子昊冷藏在冰庫里。
「不火化讓他安息嗎?」
「我要找到那個害他的人,為他報仇。」
福伯張張口,終是沒有在勸慰夜鶯,她太堅強了,而命運對她太不公平。
晨雨包扎好傷口站在冰庫外面,見著夜鶯雙眼通紅的出來,她哽咽著︰「我去的太晚了,只看見他們要將他丟掉。」
夜鶯沒有開口,她將手里的紙張展開,白色的紙張浸滿了血跡,這是她在子昊大腿肉里找到的,字跡有些的潦草,看著就是匆忙之間寫下來的︰
簫寒……叛……白婉清林索鳴島。
「這是什麼意思?子昊怎麼會提到簫寒,而且這島?」
「我知道這島。」福伯從冰庫里走出,剛才他是親眼看見夜鶯從子昊的腿里拿出這張紙的,福伯可以想象當時子昊是怎麼樣忍痛親手瞞過敵人將紙張塞進大腿肉里的。
半世浮沉見過太多的波浪,福伯還是沒有辦法抑制此時心里的悲憤︰
「這是大西洋上的一個島嶼,曾經我和老爺路過那里,據當時的領航人說那是個很恐怖的島嶼,去的人從沒有回來過,因為當時我們有急事就沒有登上去看看。」
夜鶯的手握緊紙張,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泛著淚光︰「我要去那里。」
晨雨一听急急的開口︰「什麼?你瘋了嗎?夜鶯,這,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夜鶯抬頭,定定的看著晨雨︰
「子昊是在告訴我,我媽媽在那里。而簫寒就是地組織里的叛徒,子昊就是被他害死的。」
難怪那場大火里王豹仔最後也沒有從火場里找到簫寒和孟小彤的尸體,那場火根本就是簫寒設計逃月兌地組織的,只是諸葛天出現在那里是巧合還是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