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予猛地睜大了眼楮,倏地避開了她的手,眼底閃過復雜,「總之這件事,就此作罷!本王不會讓孩子有事。」他說著,就快速離開了。
雲水湮看著琉予離去的背影,哭的傷心,跌坐在凳子上。都有了身孕了,還是斗不過那個女人麼?
她一直守在暗處,就是為了逮住一次機會,能一次搞垮簡鸞。前幾天,她發現自己有嘔吐的跡象,月事也好久沒來了,她懷疑自己是有了。偷偷叫人請了大夫來診,果然是懷孕了!她大喜,正在這時,下人來報,說簡鸞偷偷溜出府去了,她就覺得是天也在幫助她。抓住這件事,雖然是小事,但也可以惹怒簡鸞。加上自己懷孕了,王爺一定會百般偏袒自己,但是,她似乎想錯了。
琉予從臥室里出來之後,直接去了書房。只有書房,是能讓他安靜思考的地方。
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他覺得自己也混亂了,判斷力和決策力大不如前,若是在以前,這等小事,他定可以妥善解決。但是現在,事情似乎正朝著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他唯一掌控不了的,是她。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張輕狂傲然的臉。
你不屬于任何人是嗎?誰也掌控不了你是嗎?
*
夜晚,清月院。
傳來一陣悠揚動听的琴音,只是那琴音,似乎夾帶著憂傷。
簡鸞坐在屋頂上,彈奏著琴,似乎思緒萬千。
琉予,她曾經以為,他們命運相似,他們會惺惺相惜。可是,這也只是她以為,他是怎麼想的,她從來就不知道。他也是個外國人,在這排外的雲國,艱難地生存著。他能走到這個地步,必是步步為營,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謹慎,沒有出錯過。或許現在的自己,是他唯一的錯,她又怎能指望他會站在她這邊呢?
罷了罷了。
而在不遠的黑暗處,出現了一個人影,他看著在屋頂上彈奏的簡鸞,俊美的臉也跟著蒙上了一層憂傷。
之後的幾天,誰也沒有再談起這件事,雲水湮沒有談起,琉予沒有去找簡鸞,而簡鸞也似乎忘記了要報仇。事情看著似乎就要這樣過去。
幾天之後,突然宮里來了人,「王爺,聖上有旨,請王爺和鸞妃進宮!」
馬車里,只有兩人的空間。
簡鸞坐在那里,眼楮看著前方,神情淡漠。
琉予看著這樣的簡鸞,想起了簡鸞剛嫁進王府的時候,對他,也是如此。他們曾經美好的一切︰喝酒聊天,樹上並排坐著,她為他療傷,斗武場上她為他助威,一切,都似乎只是過眼雲煙。
不過,聖上此次叫他和鸞兒進宮,是為了什麼事呢?難道是前幾天湮兒的事,被聖上知道了?不,要問罪的話,早就問了。那會是什麼呢?難道,是關于鸞兒試婚的事?鸞兒要被退婚回花羽國麼?不,鸞兒最近沒有犯什麼大錯。
猜不透雲帝的意思,琉予的心有些不安。
很快,就到了宮里。琉予和簡鸞兩人,直接去了雲帝的宮殿中。
宮殿中,雲帝高高在上地坐在那兒,神情嚴厲。而他的旁邊,也同樣坐著一個高高在上、雍容華麗的中年女人,下面,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那兒,臉色不善。
琉予微微一驚,太後和國舅?怎麼回事?
「予兒(簡鸞)見過太後、聖上、國舅。」琉予和簡鸞向他們行禮道。
「是她!就是她!就是這個賤人!」雲帝還沒說話,這時,從屏風內,傳來暴躁的聲音。
簡鸞認出了這個聲音,就是那作惡多端的司馬陽!這麼快,就查到她是誰了?來報仇了?簡鸞的眼珠子轉了轉,在心里迅速的想著對策。
太後對身後的侍女小聲吩咐著,讓她先去安撫屏風內的司馬陽。
「予兒啊,你先起來吧。」太後很是慈祥地對琉予說道,唯獨沒有叫簡鸞起身。
琉予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謝太後、聖上。」
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簡鸞,眼里閃著怒氣,「就是你?就是你如此狠心,往、陽兒背後那兒戳了幾個洞?」屁(和諧)眼是不雅之詞,她只能如此委婉地說道。
簡鸞抬起了頭,很是不解地看著太後,「太後,簡鸞不明白您的意思,什麼、在背後戳了幾個洞?」
太後見簡鸞是這幅裝傻的模樣,更生氣了,直指著她,罵道︰「你還給哀家裝傻?六天前,京城鬧市上,你把那小鑼鼓塞到陽兒屁(和諧)眼里的事兒,早就在京城里傳遍了!」想她的陽兒,竟然遭受了這樣的慘罪!真是豈有此理!
一旁的琉予一驚!竟然是這件事!這件事他早有耳聞,只是這幾天被湮兒的事鬧得心煩意亂,沒有去在意,沒想到,竟是鸞兒所為!
那司馬陽是國舅獨子,是太後的外甥,身份尊貴,被嬌生慣養,所以目中無人,欺行霸市,他雖也看不慣他,但絕不會主動去招惹他。鸞兒她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看現在這個情形,太後在,國舅也在,都是來找鸞兒算賬的。而聖上是出了名的孝順,定會順著太後的心意來處罰鸞兒的!鸞兒這一次,凶多吉少。
「哦!」簡鸞若有其事地點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如果是這事兒,呵呵,太後,您說錯了,那屁(和諧)眼上的洞,可不是簡鸞戳的,是人生來就有的呀。」
一旁的宮女們听了,都在心里憋笑。
琉予低下了眼簾,掩蓋住眸子里的笑意。鸞兒就是這樣的本事,能只用三言兩語就把人氣極。
「你!」太後一听,氣的睜大了眼楮,顫抖的手指著簡鸞,硬是說不出話來。
一旁忍無可忍的司馬超站了起來,凌厲的眼神像要把簡鸞千刀萬剮,「你這個妖女!」若現在手中有把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把這妖女殺了!
簡鸞突然看著太後和雲帝,神情懇切的說道︰「太後、聖上恕罪,是簡鸞一時救人心切,插錯了地方,真的很抱歉。」
「救人?」雲帝的臉色也有些陰沉,這個簡鸞的眼里,哪里有恐懼!真是太目中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