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青之諾亞的艾麗婭如今是進退兩難,不知該何去何從。
進,她不知道蕾娜斯所搭乘的戰艦去了哪里,她也自然不可能追去;退,她也不想千里迢迢卻只是空跑一場。最重要的是,艾麗婭害怕董事會的那些人,會以此來對她不利。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並不會受到什麼懲罰,但是短時間的禁足還是可能的。
為了能夠在被董事會發現前及時追回蕾娜斯,她如今只得去尋找另一途徑了解蕾娜斯和聯邦軍的消息,于是,她想到了一個人。
青之諾亞的一間氣質不俗的咖啡廳,優雅的交響樂回蕩在屋子中。艾麗婭坐在牆角的一張靠牆的桌子旁,焦慮地等待著那個她並不想見面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並非是黃金時段的原因,咖啡廳雖然地處鬧市,人流卻也不怎麼多。每當掛在店門口的鈴鐺因為開門而發出「叮鈴、叮鈴」的響聲時,艾麗婭都會有意無意地轉頭望去,可是,每一次她都失望的別過頭,因為走進來的人並非是她等待的那個人。
艾麗婭完全是因為太過焦急才會如此。她似乎忘了,給那個男人撥打電話也不過是十五分鐘前的事。這麼點時間,並不算長。
或者是幾次失望,艾麗婭後來對那開門的鈴鐺聲都麻木了,任憑「叮鈴、叮鈴」的聲音響起,她都低著頭,雙手焦慮地互搓著。
在艾麗婭不注意的時候,她等待著的那個男人已經進入了這家咖啡廳。
「噠噠噠」的腳步聲傳入艾麗婭的耳朵,可是艾麗婭卻並沒有注意,直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卡繆!」一個熟悉的名字,艾麗婭作為喜歡的女性名字,也同時作為她的化名被她使用過的一個名字,被一個男人叫出口,並傳入了她的耳朵中,引起了她的注意。雖然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陌生了,可是艾麗婭清楚的明白,她等的那個男人已經來到了。
只听到男人的聲音接著說著︰「好久不見了,這幾年你去了哪里?你知道你突然走了之後,我有多麼地想念你嗎?」
男人邊說邊坐到了艾麗婭的對面,並且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艾麗婭的手。
「富蘭克林!」艾麗婭抬起頭,凝視著眼前人,並叫著他的名字。
富蘭克林?維達,艾麗婭在蕾娜斯這個年紀時初戀的對象。
不知是那個哲人所說︰「初戀都是美好的夢幻,一旦夢幻破碎,將是地獄!」
對于如今的艾麗婭來說,她的初戀夢幻破碎了兩次,一次是在當初制定富蘭克林?維達有著一個懷孕的妻子時,另一次則是現在,在看到當年英俊瀟灑的有志青年,變成了如今這個身材發福,一臉勢力氣的肥胖中年後。第一次,她的夢幻破碎,令她放棄了愛情,也拋棄了少女的天真,而現在,她是真真正正將曾經對于面前之人的美好印象給拋棄了,只不過當面前之人是一個普通男人。
此時此刻,艾麗婭不再是化名卡繆的某已婚男子的舊情人,而是代號為阿爾忒彌斯的阿納海姆集團董事會董事之一。
「對不起,富蘭克林!」艾麗婭雖說恢復了平常,卻仍裝出一副楚楚伊人的表情,她仍要依靠演技來套取情報。
「我不是有意要離你而去的,可是……可是你……」話還未說全,艾麗婭便抽泣不已。
「不要哭啊!」富蘭克林立即抽出了紙巾替艾麗婭擦淚,同時也嘆息道,「我也知道我錯了。可是,當時希露達已經懷孕了,而去我正好得到了一個升遷的機會,我不可能在那個時候舍棄他們。本來,我已經打算等到我的兒子出生後,就和希露達離婚,然後向你求婚,可是沒有想到後來你卻……」
艾麗婭抽泣時,偷看了富蘭克林一眼。她能夠感覺到,富蘭克林剛才所說的話並不是十分可信。然而,艾麗婭也不想去認真追究,因為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當初她之所以會離開,除了是對自己莫名其妙成為第三者而感到恥辱外,也是覺得富蘭克林?維達這個能在妻子懷孕時都能夠去找其他女人男人並不可靠,她因為感覺到受騙,才會悲憤地離去。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艾麗婭,又怎麼可能倒在同一個男人的同一套甜言蜜語中。
艾麗婭擦拭去臉上的眼淚,她不想再拖延時間,于是問道︰「對了,我在電話中和你說的事情?」
艾麗婭先前通過查詢電話才得到了富蘭克林?維達如今的電話號碼。幸好富蘭克林?維達在青之諾亞也是一個活躍于交際場所的「名人」,雖然接線員的語氣有些輕蔑的感覺,但艾麗婭還是通過查詢電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在先前的電話聯絡中,艾麗婭已經先說明了來意,只是她很巧妙的將蕾娜斯說成了離家出走、改名換姓的叛逆妹妹,她希望能夠利用富蘭克林?維達的軍職身份找到蕾娜斯的所在。
富蘭克林?維達小心翼翼地環顧左右,最後才小聲說道︰「你妹妹的船正向格拉納達駛去,但是,我听上面的朋友說,這次調動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艾麗婭眉頭緊皺,她已然意識到了富蘭克林話中的意思。聯邦軍派系林立、內斗不斷的傳聞對于情報網四通八達的阿納海姆董事會來說並不是秘密,可是艾麗婭沒有想到,蕾娜斯居然會被卷入。
「父親!」
忽然,一聲響亮的喊叫聲打破了艾麗婭的思索。她只見到一個站在門口的少年,朝著自己的方向望來。
「卡繆,你怎麼在這里?」富蘭克林極緊張地問著那少年。
「卡繆?」艾麗婭感到莫名其妙,這麼一個女性名字,怎麼會用在一個男孩身上?
富蘭克林看了看那少年,又回頭對艾麗婭陪笑道︰「卡繆,他就是我的兒子。因為太愛你、太想念你,我就給他取了你的名字。」
富蘭克林的意圖已被艾麗婭明白,如今的艾麗婭,可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听見富蘭克林如此說話,心中也不見暗恨道︰「居然以自己的孩子來討好我,而且這樣的話還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說,真是個不可救藥的人。我當初果然是大錯特錯了!」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艾麗婭已經沒有心思再繼續待下去了,于是起身便走。
「等等,卡繆!」
艾麗婭的手被富蘭克林抓住。如今的艾麗婭,看見富蘭克林便欲作嘔,自己的手被這麼一個骯髒不堪的人抓住,她都有種欲拿刀剁掉的沖動。
艾麗婭一臉冷漠,無情且用力的將手一甩,將富蘭克林的手甩開,並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什麼!」富蘭克林一臉錯愕,不知自己錯在哪里的他,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女人,如今邁著自信的步伐往外走去。
卡繆?維達似乎也是有些驚訝,在那個被自己認為為父親新情人的女人走到身前時,居然自動讓開了一條道來。
艾麗婭走到門外,不忘回頭對著里面仍目瞪口呆的富蘭克林說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我並不叫卡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ps:我記得前面有一章,是提到過「卡繆」這個名字和艾麗婭之間的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