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盞心知自己不能善終了,只能考慮各種逃月兌方案。仔細想了想,她覺得男人肯定不知道自己是璃盞•波思曼,否則不會向自己打听這個人。
這樣一想,心里安定了一些,回答道︰「呃……名字好像听過,不過我太記得是誰。平時女僕都是以工號稱呼的,很少叫名字。」
費奇•布魯克斯沒有立即說話。璃盞偷偷抬眼瞅了他一下,他臉部線條太冷硬,表情太威嚴,完全就一個面癱,毫無波動,她什麼也窺探不出,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警察頭子神馬的,最面癱了
「你帶我去找她。」他終于開口,仍然是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
璃盞手狠狠地抖了一下,想了想,道︰「你找她有事情嗎?」。
「沒事。」費奇•布魯克斯一點也不透露。
璃盞的眼皮抽動了兩下,「呃……這時候她可能還在忙。」
「沒關系。」男人如是說。
有關系璃盞在內心里簡直像有無數匹草泥馬咆哮而過。什麼男人,莫名其妙地來找她,居然還不肯告訴她是什麼原因
她簡直很想把那兩本書搶回來,再砸在他的身上有木有?
可是,她太弱小了,面對這種強悍的人類,她只是在五髒六腑里問候了他一番,什麼也不敢說,認命地跟著他原路返回,去主城堡尋找「璃盞」。
她懷疑這監理司的男人是故意扣了她的書本,好逼她就範的。
璃盞忐忑著心率先往前走,在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小徑里,她走在前,監理司大人走在後,她只覺得脊背像被冷箭瞄著,不到幾步,便濕透了女僕裝。她的手一直觸模著兜里的通訊器,卻沒有勇氣按下去。
因為,這個男人可能會發現她的小動作。
她膽小,她不敢賭
「費奇•布魯克斯先生,你是在劫持我家女僕嗎?」。一個充滿冷漠與嘲諷的聲音驀然從側邊傳來。
那是王子譽的聲音,救星來了璃盞猛地抬起頭,只差沒朝他揮舞小手帕了。
王子譽一身帥氣的裝扮,利落的銀色雙排金屬扣扣豎領上衣,每一刻金屬扣上的雕花都極盡精致,配上金色的腰帶和黑色漆皮長筒靴子,收攏的袖口和靴口顯得寬肩腰細腿長,活月兌月兌像二次元里走出來的王子。
挑眉說話的一瞬間,氣場全開
璃盞瞬間覺得自己之前畫的畫像都是渣,這個才是真正的帥哥,真正的王子啊有木有
費奇轉過頭來看著他,冷硬的線條永遠看不出臉上是什麼表情。王子譽微笑著走到璃盞面前,親昵地用手揉了揉她的小狗般柔軟的茶色頭發,眼楮卻看著費奇手上的書本,嘲諷道︰「布魯克斯先生是想應聘我們家的男僕嗎?可惜,城堡不招男僕。」
璃盞的下巴差點掉下來,王子譽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對警察頭子這樣說話,要知道,政-府高-官神馬的最可恨了,動不動扣你一個罪名,就可以把你折磨得死去活來。
費奇•布魯克斯面無表情道︰「我在幫女僕小姐拿東西。」
王子譽用指月復親昵地捏了捏璃盞的臉,轉頭對費奇道,「听說布魯克斯先生是一個紳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璃盞呆滯了一秒,王子譽接著又道,「布魯克斯先生好像挺喜歡這兩本書的,那就送給你好了。我們家雖窮,兩本書還是有的。」他說完,忽地笑了笑,低下頭在璃盞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璃盞愣了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臉色刷地燙了。
王子譽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脖子先紅,然後到下巴、臉頰再到腦門,一級級往上升,居然紅得很有層次感。
大庭廣眾之下之下,他居然——?
璃盞捂著臉,悲憤地跑了。
費奇•布魯克斯微微眯了眯眼楮,目光深不可測。
王子譽看著她的背影離開,等遠了,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玩味,「布魯克斯先生大費周章調查我家小女僕,所為何意?」
費奇並不詫異王子譽知道這件事情。
也許唯一不知道的只是璃盞。早在他看到那幅畫,便派人徹查了璃盞,就連她去肯尼達路上遇到多少個短鼻獸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今天,他不是巧遇璃盞,而是知道她在這個時間會走花園的路回到居所,特地在花園中守株待兔的。
當然,他的終極目的不是璃盞,而是璃盞背後的主人︰王子譽。
通過肯尼達森林那件事情,他認為,璃盞對王子譽而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從她下手比較容易。
果然,他的推斷是正確的。
前兩次,他在城堡中耗盡一天時間也見不到人。如今,他一找到璃盞,王子譽便出現了。如今沒有第三者在場,兩人連太極也懶得打,直奔主題。
從這方面來說,費奇•布魯克斯算得上是一個悶騷,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事情,還是一副面癱的表情,「卓譽•法萊爾殿下,監理司懷疑您擅自使用黑魔法,請配合監理司的調查。」
王子譽唇角帶著笑意,作勢微微躬了躬身,「如果閣下是為此事而來,怕是尋錯地方了,還是請回吧。」
「卓譽•法萊爾殿下,身為王族成員,于情于理,不合適與黑魔法師有太多交涉」費奇•布魯克斯表情如刀,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光芒。
王子譽不答,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王族這兩個字是他的逆鱗,這是所有知道他名字叫卓譽•法萊爾的人都清楚明白的。眼前的人究竟是來挑起戰爭的呢還是來調解干戈的?
不管如何,拂了他逆鱗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似不在意般勾起唇角,望向遙遠的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三日之內撤出所有的人,否則——」否則什麼,後面的話已經不用說。
這句話不是威脅,也沒有任何殺氣,就好像聊天氣時普通的話語。這句話甚至不是對著費奇•布魯克斯說的。
但是費奇•布魯克斯突然覺得自己像身處于那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當中,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
卓譽•法萊爾。
——他是一柄劍,還沒出鞘就已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