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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王世安將阿喜拉到一旁,悄聲問女兒。他爹怎麼會無緣無故送些樹苗過來?而且這是什麼樹苗也不說說,只讓他去栽……還跟栽女貞差不多,可是又不像蠟樹,難道是新品種的蠟樹?奇怪,怎麼听也沒听說過。
「這是茶樹。」阿喜也壓低聲音說,「爺爺听說女乃女乃愛喝茶,可是咱們家又沒有錢買好茶葉,就說去旁邊的五里村去買些來,送給咱們……主要是為了讓女乃女乃有茶喝。」
「五里村?」王世安大驚,「去五里村那麼遠他怎麼突然跑過去了?」
「王里村很遠?」阿喜也搞不清楚,「爺爺說是旁邊啊。」她有些糊涂了,到底是遠還是近啊?
「有好幾十里地呢」王世安也搞不懂他爹為什麼心血來潮要給他娘買茶樹,算了不管這些了,他爹既然是為他娘準備的,他這個當兒子的當然要種下,讓娘以後有茶葉喝嘛不過二三十株的樣子,也佔不了多大的地方。新買的園子大著呢,不缺這點地方。
阿喜的手到板車上模了模,好像在仔細地觀察著茶樹,但是卻有一棵茶樹,悄然地便消失了,出現在了阿喜的空間里。
王世安謝過拉板車來的那個農夫,但那個農夫卻不肯再拉了,非說講好的價錢,只拉到這兒,並向王世安要錢。
就知道會這樣阿喜對自己爺爺真是嘆為觀止……還好,茶樹錢他總算是付清了。阿喜跑到屋里,跟娘要了三十文錢,跑出來付給那個農夫。那個農夫便將那些茶樹全部搬了下來,拉著空板車走了。
真是……幾步路都不願意再送送阿喜沖那個農夫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將所有的茶樹全部運進了自己的空間中,跟著爹爹一起去了新園子。
新買的三十畝的林子已經開墾了有七八畝了,砍下來的樹枝都堆在一起,碼得整整齊齊,等待著運走。阿喜將茶樹都放到一塊陽光充足的空地上,然後將所有的樹枝全部運到空間中,再去老蠟園,將所有的樹枝全部放出來,一捆捆地分開放置,以方便讓它們曬干。
好吧,現在她就是一個人型貨車還是噸量超大的那種還省油沒見過她這樣環保的工具車吧?
已經到了蠟園了,再說現在林子里面也沒有新的樹枝可以運了,阿喜決定去看看娘的工作……那個管理新孵化出來的蠟蟲的工作。
這個工作,繁瑣而且無聊,還特別地費時間。有的樹枝向陽,有的樹枝背陰,導致每個樹枝的溫度不同,所以孵化蠟蟲的速度也不一樣。而且也不是每個蠟蛹都能孵化出同樣多的蠟蟲來——哪能保證每只雌蟲產的卵完全一樣多呢
這些天,王張氏就完全被捆在了這里,不停地查看著蠟蟲孵化的情況,並做著調整。
阿喜過來時,王張氏正攀著一根樹枝,在那里小心地用一枝帶著樹葉的女貞小枝,將那枝樹枝上多余的蠟蟲,引渡到另一只蠟蟲較少的樹枝上去。
阿喜也跑過來,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白蠟蟲從那些樹葉包裹里面爬出來,就順著樹枝一直往上爬,直到爬到一片樹葉上,他們才會停下來,將口器插入樹葉里面,開始吸吮樹汁。這個過程,其實跟蠶寶寶吃桑葉差不多。
但是剛剛孵化出來的蠟蟲好小好小,密密麻麻地一片,順著樹枝向上爬……阿喜看著,忽然就覺得頭皮發麻,胸口發悶惡心,身上還起了一堆的雞皮疙瘩。
糟了,她忘記了,她有密集恐懼癥最怕的就是這樣小小的密密麻麻的東西了,多看一眼,都會讓她覺得很難受
「阿喜過來了啊。」王張氏看到了站在樹下的女兒,便問她道,「你現在回去準備一下菜吧,我一會就回去了。」
阿喜正是求之不得,趕緊就走了。
走得很遠了,想起那密密麻麻爬個不停的蟲子,阿喜還得覺得心里面不舒服,真是太難受了。
可是這樣怎麼能行?她家就是養蠟的,可是她連剛出生的蠟蟲都看不了,這樣怎麼行?難道她永遠就不做這件事情了嗎?
阿喜知道,這個所謂的密集恐懼癥,其實算是一種心理疾病。心理疾病,是可以醫治的,雖然這個過程有些野蠻,有些粗魯……讓人更難受。但事實上,確實有文獻指出,有不少人的這個病,是用這個方法治好了的。而這個方法,叫做「強制月兌敏」。
第二天上午,阿喜隨著王張氏一起,到了蠟園里。王張氏以為女兒要幫她忙,還挺高興的。可是到了蠟園才發現,阿喜什麼也不做,就是這樣站在一棵老蠟樹跟前,呆呆地看著,一直就這樣站著,一直就這樣看著。
「阿喜阿喜」王張氏手中的這枝小樹枝已經不能再用了,她叫著阿喜,讓她從旁邊別的蠟樹上面采一枝新的過來,但阿喜一直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這孩子怎麼了,臆癥了?」王張氏只好奇怪地從樹上爬下,自己去折樹枝,從阿喜旁邊過時,她特地來看阿喜到底在看什麼,這樣入迷,她叫了半天也沒有動靜。可是看了半天,那棵樹上什麼也沒有啊只是一群蠟蟲在爬著,這有什麼好看的,也值得看了半天
「阿喜你在干什麼啊,沒事你就先回家吧,這里也沒有什麼好……玩……」王張氏推了阿喜一把,沒想到阿喜應聲倒下。
「阿喜阿喜你怎麼了?」王張氏嚇得心肝俱裂,她的女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病成這樣了?
王張氏拼命的搖晃著阿喜,但阿喜完全不醒,王張氏嚇得哭了起來,哭了幾聲,又想起以前老人教過的方法,頓時用大拇指使勁地掐阿喜的人中。
「啊……」阿喜被疼醒了。哇,剛才怎麼了,人中好疼啊誰沒事掐她干嘛啊
「阿喜你終于醒了啊,你可是嚇死娘了啊」王張氏抱著阿喜嚎淘大哭,越想越害怕。這個地方是不是跟女兒相沖?以後還是不要讓她來這好了。
「沒事的娘,就是有些頭暈,惡心。」阿喜輕輕喘著氣,密集恐懼癥真是有些嚇人啊,竟然讓她暈過去了……她暈了多久?好像迷迷糊糊中听到娘叫她,可是她當時根本就動彈不得,整個人好像就在睡覺中被鬼壓身了一樣,什麼都听得見,什麼都看得見,腦子也是清清楚楚的,可是就是動不了,也開不了口。
直到娘來推她的時候,她都還是清醒的,可是當她推了她那一下,就好像是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阿喜的清醒轟然崩塌,眼前一黑,她就突然暈了過去。
強制治療就是這樣,非常的痛苦。這是第一次的暈倒,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用月兌敏療法,效果是非常的顯著,但是,副作用也是非常的明顯。
一直到吃中飯,阿喜還是沒有恢復正常,她看著飯菜,根本一點胃口也沒有,拿著筷子在碗里搗了半天,最後放下筷子走了。
王世安最見不得家里人不吃飯的,豎起眉毛便要將阿喜叫回來,王張氏輕輕按住了他的手,告訴他在蠟園的事。
「怎麼會暈倒?」王世安一听也心疼起來,又奇怪,「阿喜的身體一向不是很好的吧一,怎麼會暈倒呢?當時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張氏搖搖頭,表示不理解。她當時不停地追問她,問她怎麼了,可是阿喜什麼也不說,只說沒有什麼,很快就會好的。
可是到現在也還沒有好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猜,這孩子是不是跟那塊蠟園犯沖啊」王張氏提出自己的看法。
「怎麼會呢?」王世安否認,「去年她就去過那蠟園,沒見她怎麼樣啊」
「會不會是孩子病了?」王周氏也說。暈倒這事,可大可小,但一定要找出原因來,不然小病變大病,那就麻煩了。
「我下午帶她去看看大夫。」王張氏想了想說。
于是下午,病奄奄的阿喜被她娘帶到了村里的赤腳大夫處。
阿喜一見到這個大夫,就想起他給牛看舌頭,給豬去勢,就會覺得非常難受,好像自己也變成了它們的一員了一樣。可是又沒有辦法,村子里就這樣一個醫生,不止治人,畜牲也要治……有時候,畜牲比人還要金貴呢人病了,大多時候,都是硬挺著,可是要是畜生病了,都會趕緊送來看病。
「來,把舌頭吐出來看看……」赤腳大夫非常和藹地說。
阿喜想起了他給牛看舌頭的情景,他那時候也是這樣對牛說的嗎?就不知道牛听得懂不?
她乖乖將舌頭吐出來給他看,便在心中暗暗揣測,這人的舌頭與牛的舌頭,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哦……
大夫又掰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楮,再模模她脖子,最後才把把脈。
這基本就是看畜生的套路。看來這大夫真的是看的畜生比人多,所以看人都當畜生看了。
「沒有什麼事。」最後大夫下結論說,「就是心緒不寧,似乎是受了驚嚇,導致心舍空虛,神無所依,還好不算太嚴重,我給她開味寧神湯,吃三服就沒事了。」然後大筆一揮,刷刷地便寫下一大堆天書一般的文字,讓王張氏去抓藥。
一說喝中藥,阿喜就不高興了,中藥豈是可以隨便吃的?那樣黑,那樣苦……還要吃三服,那苦膽都要吐完了吧……她才不要喝中藥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