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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娘是吧,過來吧,一會兒就要上路了。」王世安嘆口氣,對她說。
「唉,急什麼呢,吃過午飯再走不遲啊。」宋老太太滿臉喜意,假腥腥地說著。
「我大姑……」阿喜張口想說,大姑的嫁妝還沒拿出來,結果她的話卻被王連方打斷了。
「不必客氣了還是親家的時候就吃不到你家的飯,現在已經不是親家了,就更不可能吃到你家的飯了」王連方按了按懷中放和離書的地方,冷聲說,「不止這些吧,還有的東西呢,一起拿過來吧。」
「什麼東西?還有什麼東西?」宋老太太與宋民河一齊變了臉色。
「阿眉當年嫁到你家帶進門的嫁妝」王連方沒好氣地說,「難道你們還想昧下不成?」
「還有什麼嫁妝」宋老太太這下子臉色難看起來,厲聲道,「她在宋家這麼多年,難道不吃不喝?穿的衣吃的藥難道不用錢?那點嫁妝到現在,難道還有得剩?這樣算來,是你王家還應該再找補我家一些才是」
「老太太你好利一張嘴」王連方嗤笑道,「我也不跟你爭吵,如果今天你們宋家不將阿眉當年的嫁妝拿出來,我今天就直接去縣里,告官我可是做了準備的,看,當年的嫁妝單子我都帶過來了看看知縣老爺是說你們有理呢,還是我家有理。」
宋老太太氣得面色鐵青。本來她做的好打算,讓兒子寫下和離書,不但可以省下端娘的嫁妝,還可以昧下眉姑的嫁妝……話說眉姑的嫁妝,當年在村里可算是獨一份,又體面又實在,听說是那個小腳老太太心疼女兒,非得置辦的。可不想就要便宜他宋家了
但是沒想到,和離書都已經簽了,這個王老頭子竟然開口要嫁妝宋老太太氣得渾身直哆嗦,但仍然死活不肯將那嫁妝拿出來。
王連方理都不理宋老太太與宋民河,直接將那嫁妝單子打開來,念了起來︰「福氣臨門棗木衣櫃一件,百子千孫楊木高床一張,富貴吉祥紅漆馬桶一件,牡丹富貴綢緞屏風三面……純銀手鐲一只,鎦金銀釵一對,被褥十套,冬夏衣裳五套……」
哇,東西真不少啊。阿喜听得有些驚訝。不過爺爺念的那些什麼福氣臨門棗木衣櫃、百子千孫楊木高床……是指上面畫的畫嗎?這樣念起來真是怪怪的。還有竟然連馬桶也有,還是富貴吉祥的……
「老2,去將這些東西都搬出來」王連方將嫁妝單子念完,將它一收,捋起袖子就要來硬的。
王世安也趕緊跟在他爹的身後,準備就強行闖屋了。
宋老太太又氣又急。這些東西一搬,她的房間就沒剩下什麼東西了……奇怪嗎?沒什麼奇怪的。當初王眉姑嫁到宋家沒幾天,就被宋老太太收服得服服貼貼,所以那些嫁妝里面的家具,全都搬到了她的房間里,歸她受用。媳婦的那些首飾衣服啊之類的好東西,凡是她能用得上的,全都到了她的身上。只有她實在是不能穿的幾件太花哨的衣服,王眉姑才有機會穿上身。
這些事情,王眉姑以前從來沒有說過。但這次回娘家,也許是終于覺悟了,在王連方的強烈要求下,才終于向父母說明。
所以王連方與王世安闖進屋後,也不去別的房間,直接就進了那個老太婆的房間——剛才她進去過的,所以王連方與王世安都知道是哪間屋。
一進去,果然,所有的家具都在這里面。雖然早已經知道了,但看著他當年費了大力氣才按老妻要求給女兒置辦齊全的家具,卻被這個老乞婆受用,王連方心中的怒火蓬勃燒起,招呼著兒子便要將這些東西搬出去。
「出去」宋老太太厲聲喝道,「這是我的東西不準你們踫」她瞪紅了眼,頭發也披散了幾束,面色鐵青,直如個剛從地獄里出來的惡鬼。
宋民河也沖了上來,想阻擋王家父子將東西搬走。
「你擋得住麼?」王連方冷笑著看著他,「你可要想清楚了,再擋幾下,你就得坐牢了。我兒子可是認識城里的大官的,到時候,讓知縣判你幾年你就得坐幾年牢,你當真願意?還有我听說岷江里面的水匪,你都是有交情的,只怕要是知縣老爺知道了,就更高興了,到底候將你家抄得干干淨淨,男的流放三千里,女的充作官ji……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好看啊,對不對?你盡管攔,我絕對不跟你動手。你倒是攔著啊」
宋民河惡狠狠地盯著他,咬著腮幫子,狀似瘋魔。但他終于慢慢地,慢慢地,退了下去,路過他娘時,一把抱住他的娘,將她拖了下去。
宋老太太仍然舍不得那些上好的家具,在兒子懷里拼命掙扎,踢打著他,只想上前來將家具都搶走。但宋民河完全不為所動,只是用力將宋老太太抱住,任由王家父子二人,一件一件地將家具搬了出去。
「還有什麼遺漏?」王連方將能找到的東西都搬出來後,又拿出嫁妝單子來,仔細地核對著,然後問阿喜︰「阿喜,你大姑回家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她手上戴的銀鐲子?」
銀鐲子?阿喜仔細地想了一想,搖搖頭,說︰「沒有見到大姑手上戴鐲子。」
王連方說︰「那就還在宋家。」他直接就闖進了屋,宋老太太還在掙扎,宋民河一直在苦苦勸他娘,奈何宋老太太見房間中被搬了個淨空,氣性起了,完全听不進去勸告,只是瘋了一般地掙扎著,叫喚著。
見王連方又進了屋,宋老太太眼楮都要滴血了,掙扎得就更厲害了。宋民河不得不用了更大的力氣來抱住他娘。
因掙扎得太厲害,宋老太太的衣袖也被捋了上來,王連方一看,眼楮一亮,高興地笑了︰「哎呀,我說有個鐲子不見了呢,原來是在這里啊。」上前來,毫不客氣就從宋老太太的手腕上將銀鐲子捋了下來。
宋老太太不料自己戴了二十年的手鐲也被搶走,這下才是真正地發了狂,尖叫一聲,也顧不上還抱著她的兒子了,就向王連方撲過來,卻不料到王連方只是輕輕一閃,宋老太太撲了個空,連帶著兒子,一起摔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還有個鎦金的銀釵呢,原來在這里。」王連方雙非常快樂地從宋老太太頭上撥下一根釵子,這下宋老太太的頭發全部散了下來,真真是狀如惡鬼。「唉,可惜了,當年那樣好看的釵子,金子全都掉完了。天天戴著,也不知道保養保養。」
王連方惋惜地說著,將釵子也收到了懷里。
宋老太太欲起身尋他打上一架,可惜被兒子壓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只是不停地喘著粗氣,聲如牛吼。
「我的鐲子……我的釵子……還給我」宋老太太絕望地聲音從地上傳過來。但所有听到的人,全都不為所動。
可是這麼多東西,怎麼能弄回去啊?阿喜看著有些發愁。雖然她有辦法,可是她才不會出這個頭呢,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逢人就拿出來用……好吧,她看戲就是了,反正出門之前她就有覺悟了,她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今天的台詞,她出場的機會好少啊
原來王家戰斗力第一的是爺爺啊。想想也是,當年爺爺孤身一人出外打拼,結果回來時,不但賺回了一個漂亮媳婦,還賺了銀子,置下了諾大的一個家當……沒點本事的人能行嗎?
「老2,去將阿眉的那兩個兒子叫過來,讓他們套上車。」王連方說道。
阿喜這才想起,他們到這兒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見到那兩個堂哥出來……可能他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所以才故意躲著的。他們這行為,本身也說明了他們的態度吧?雖然不能明著幫外公,卻也很堅定了,絕對不幫父親與女乃女乃。
雖然對他們有點小失望,但阿喜也還是可以諒解——一面是母親,一面是父親,他們又能如何做呢?兩不相幫,已經算是他們最大限度的對外公行為的支持了。
「豐年豐盛你們兩個小子還不趕緊給我出來」王世安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過了一會,從牆角里果然走出兩個別別扭扭的年輕人,20歲的宋豐年,與18歲的宋豐盛。
兩個年輕人面對這種情況,顯然很尷尬,臉上僵硬地笑著,不知所謂地打著招呼︰「外公……舅舅……就走啊?不吃飯啊?」
「趕緊去把車套上,我們好早點到家。」王連方臉色臭得很,說,「還不快些去」
兩個年輕人屁滾尿流一般地就去套車了。
山里人家當然不會有馬車,事實上,有架牛車的,在農村就算是少見的殷實人家了。宋豐年將家里那頭干活用的老牛牽了出來,宋莊與王家村不同,宋莊這邊農戶,家里多少都有些田,收的糧食足夠自己家吃,而不同王家村,全靠養蠟為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