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統共有三個孫兒輩的,都是小男孩,一個七歲,一個六歲,還有一個未滿周歲的抱在手里的稚兒。現下兩個大在偏廳里各自玩著船體模型,見著母親帶著小逸來,只是笑著問了好。路臻逸曉得在前世自己與兩個表哥並不親近,現在能有重生,卻是要抓緊機遇了,這兩個表哥是什麼,人才啊,且今後還是極英俊的人才,王家二十年也不是單純的船王了,還涉及其他領域,這兩個表哥可是為王家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啊。
路臻逸不再像從前一般木著臉,而是笑著跑過去拉著王家大公子王凜和二公子王率的手,道︰「大哥哥,二哥哥,舅母送了我好多玩具,我一個人玩著沒意思,你們陪我一道玩好不好。」
說罷示意佣人將玩具放到長毛毯子上,笑著看兩個表哥。小男生都是愛槍啊車啊之類的玩具,王凜與王率本與路臻逸不熱絡,但此番見著表妹可愛的笑臉,再加之一大堆早就想玩的玩具,倆人立刻是喜愛上了這個表妹,王家兄弟三人,沒有一個妹妹,本來就是喜愛路臻逸的,只是因路臻逸從前呆板,怯懦,與活潑的倆兄弟玩不起來。于是倆兄弟也是開心地笑了,並順便夸贊一下小堂妹道︰「好啊,小逸真可愛。」王家的大少女乃女乃與二少女乃女乃見三人熱絡起來了,俱都笑著離開了,讓他們小孩子一道玩。
于是三人便熱絡地玩起玩具,當然路臻逸自然對這些是不敢興趣的,只是隨意拿著一件模型在手里擺弄,不時與表哥們搭上幾句話,適當向表哥表示一下自己的疑惑以滿足小男生的驕傲。待佣人來尋三人時,王家二位小公子一人拉著一邊與王怡佩一起走了,看著倒是像親生兄妹。
三兄妹跟著佣人至王夫人的會客廳,原來是表少爺到了,就是那位未來的媒體大鱷,王夫人的佷子顧無患。顧無患此番也是特特受了父親的吩咐,前來拜會姑姑的,顧老爺現下正在國外買了一塊地,當起了快樂悠閑的農場主,無法趕來,便吩咐兒子來看看唯一的妹妹。顧家只有子女二人,大哥前媒體大鱷顧老爺,小妹是船王王家的夫人,倆兄妹是感情極好的。
路臻逸到時,王夫人正與顧無患打听顧老爺的身子,王夫人道︰「無患啊,你要你父親說,切不可貪杯隨性啊,我們現在年紀也大了,身子也不如從前了。」
顧無患笑道︰「父親現在過得極是有規律,酒也是只喝一半杯葡萄酒,吃得都是農場里鐘的蔬菜,偶爾吃幾塊肥肉高興得像是過年一般。」
顧無患一番話講王夫人逗笑了,道︰「我這個哥哥啊,年輕時誰也勸不住的性子,我母親老是笑罵說他是十頭牛也拉不回的,如今老了老了倒是修身養性了。」見了路臻逸三人到了,便招招手,將路臻逸喚到身旁,笑道︰「這便是怡佩的孩子,你這幾年在國外想必還沒見過吧。」
路臻逸忙笑著叫了聲「表舅舅」。顧無患拍了拍路臻逸的頭笑道︰「這就是怡佩的女兒啊,從前听說是有點呆,今天這一看倒是機靈的。」顧無患天生有一股貴氣,他的驕傲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漫不經心地一挑眉就有睥睨天下的氣勢。其實從本質上講,路臻逸與顧無患是同一類人,驕傲而從容,又有噴薄而出的氣勢,是天生的貴族,只是前世的路臻逸為了所謂的安穩生生壓制住了,但因為天性,又無法完全控制,在他人眼中便是呆板,冷漠而怯懦了。現下的路臻逸確是不同了,坦然地問了好,便笑著靜站在一旁,坦坦蕩蕩,從容大方。
顧無患瞧了好幾眼路臻逸,笑著對王怡佩道︰「不知是誰說這孩子呆的,若是這個樣子叫作呆,那麼天下也沒有幾個伶俐的了。」
沒有母親不喜歡听到孩子的夸獎,王怡佩聞言自然是笑道︰「表哥,你還是別夸她了,回頭小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顧無患笑道︰「翹就翹吧,我們家的孩子自然是要這份驕傲的。」顧無患能說出我們家的孩子這句話來,便說明是極喜愛路臻逸的了。
路臻逸仍是笑著站在旁邊,看著這個未來甚至是超過顧老爺子的顧無患,心道,像顧無患這樣極品的男子可是少見了,未來的歲月不會磨礪掉顧無患的風采,而是更為他平添幾分時光沉澱的成熟穩重。
王家宴會即將開始,王夫人與幾位少女乃女乃自然去應酬了,顧無患起身打算去宴會廳,王怡佩立刻叫住顧無患,輕聲說了幾句,顧無患點點頭,跟著王怡佩繼續坐在沙發上。
王家兄弟與各自的母親一起出去了,作為豪門世家的子弟,小小年紀便要懂得應酬。路臻逸自然是跟著王怡佩,見她叫住顧無患便知是要談那件事了。
王怡佩瞧了瞧身旁的路臻逸,其實談話讓女兒听听也是無妨,只是礙于顧無患的面子,若是談正經事,小孩子在旁邊總顯得不重視對方,便對路臻逸道︰「你先去旁廳玩一會兒,我與你表舅舅有些事要談。」
路臻逸內心其實是十分想在旁听著的,無奈母親如此講了,便只得離開。
顧無患瞧著路臻逸苦著臉的模樣,哈哈一笑道︰「就讓這孩子留下吧,她也不是會搗蛋的,許還能出些主意。」
路臻逸聞言一喜,立刻在顧無患身後站定了,用實際行動來感謝顧無患。
王怡佩見了,笑著搖了搖頭道︰「既然你表舅舅這麼說了,你便留下吧。」
顧無患先道︰「怡佩,我與你也不是外人,有什麼忙要幫的你只管說吧。」
王怡佩點頭笑道︰「還真是有事要麻煩表哥了。」
說罷將事情曲折一講,顧無患聞言沉默了一陣才道︰「怡佩好計策,這般手法可是極奧妙的了,如此順勢借勢,我見得計謀不少了,可是巧略至此的,也是難見了。你只呆在家中太過屈才了,若是路家同意,便來我公司吧,我定奉之為上賓的。」
王怡佩本是對著此計策還有些憂慮,此時听聞顧無患這一說,心中大定,笑道︰「表哥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哪兒有那麼好的謀略啊。那天我收到信,慌得跟什麼似的,小逸正好來,我也是病急亂投醫與她說了,沒成想這個孩子也聰明,說了幾句倒是提醒我了,這才有了這樁事。」
其實顧無患何曾是不知道王怡佩的,他們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了,對之還是了解的,一听便知此謀略不是王怡佩能想出來的,定是有他人,方才那一番話也是想引出王怡佩身後的高人,若是真有才,那麼收為自用也是好的,現下公司大局未定,急需良將啊。
顧無患看著路臻逸,這個小娃一見雖知是不凡的,但沒料到竟是有如此大才,別是王怡佩不願將背後的高人引薦出來吧。
路臻逸听了母親的話,便暗暗在心中嘆息,母親這一番話可是要叫顧無患起疑了,若處理得不好可是要得罪這個未來的媒體大鱷了。顧無患與母親一起長大,哪里會不知道母親算計計謀的能力,定是要懷疑她背後有高人的,恐怕還存了廣納良才的心思,自己一個小孩即使是說幾句提醒母親,也是會讓人詫異的。哎,看來還是要顯一些山露一些水了,若是讓顧無患懷疑母親小氣不肯讓賢能,便是麻煩了。
想著路臻逸笑道︰「表舅舅,其實此番不僅是我們順了勢得了利,于你也是大有裨益的。」
顧無患一笑,道︰「有什麼益的,小逸說出來與表舅舅听一听。」
路臻逸挑眉笑道︰「表舅舅恐怕是早就想到了,是在考小逸吧,既然如此,那小逸便說一說了。路家也算是豪門世家了,平素的做派一向是正經的,風評良好,如今難得出了那麼一件丑聞,可不是要引起大眾的關注了,而報道這件事情的報紙短時間內銷量定是會暴漲的,且之後更大力地報道路二公子與夫人堅貞不渝的愛情故事後,若是那家報社能再寫一些關于歌頌真愛,家庭和諧,社會溫暖之類的報道,那不僅是持續穩定了銷量,更可能得到當局的親昧。」路臻逸抬頭繼續道︰「表舅舅,定是知道的,有了這方的好感,影響可是重大深遠的。」
顧無患一驚,這小娃可是全部說對了,自己听了王怡佩那一番話,可也是想到了借勢,只是還沒具體的方案,小娃卻是說了。
顧無患定定看著路臻逸,路臻逸也不躲閃笑道︰「事成之後,表舅舅可是要獎勵小逸啊。」
顧無患笑道︰「你這小娃,我可是幫了你們的忙,還要獎勵。」
路臻逸挑眉道︰「我們只是多了部門,表舅舅可是有了整個顧家的產業啊,事成之後,在顧家的公司表舅舅站穩了,誰還能對表舅舅不服和挑釁呢?」
王怡佩愣愣得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般有氣勢的模樣可真不像從前那個小呆子了。
顧無患伸手取出口袋里的一枚鑰匙,道︰「這是我公寓的鑰匙,事成之後,你來公寓找我,要什麼獎勵,凡是我能辦到的,我定是成全你。」
王怡佩這才回過神來,指責路臻逸道︰「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哪能向表舅舅要獎勵的。」
顧無患笑道︰「怡佩,你不要說她了,這孩子將來可是要了不得的,我提前給個禮物,也算是為將來拉攏了人情。」說罷模模路臻逸的頭笑道︰「你雖是有這般能耐,但切忌孤芳自賞,人情處事是極重要的,若是有了疑問也可來尋我,我等著與你並肩作戰的那一天。」
路臻逸將顧無患幾句話都記在心里了,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