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贊回京述職戶部尚書,王老夫人的壽誕又不是整壽因此並沒有大肆的鋪張,給幾個至交好友下了帖子,也有同僚下屬過來相賀,還有遠在楓川的老家叔伯兄弟提前趕了過來,還沒到壽誕當日王府就熱鬧起來。
待到了正日,一大早銀繡娘就已經收拾停當,沉香色十樣錦妝花遍地金通袖襖,錦緞煙霞紅提花褙子,青金馬面裙,頭上挽了簡單大方的發髻,簪了銀繡提前就給她準備好的翡翠頭面,臉上薄薄的施了胭脂,人看上去精神也喜氣。
銀繡頭發綰了斜斜的墜馬髻,簪了一支八寶簇珠白玉釵,玉色白如羊脂,珍珠比拇指蓋還要大些,嵌著各色的寶石,璀璨耀眼。鬢邊的黑發里赤金做成的小金釵,若隱若現,耳上掛著翡翠水滴耳環,端莊中帶著絲絲活潑。水紅撒虞美人花亮緞襖子,粉紫的瓖邊添了一抹亮色。系一條妃紅色月華裙,裙邊繡著繁復細密的水草花紋,壓著一塊玉兔搗藥玉璧,往銀繡娘跟前一站,就看到銀繡娘呆了一呆。
銀繡淺淺一笑,便如同剛抽枝發芽的玉蘭嬌女敕清新,正是如花如玉的年紀……
王老夫人賀壽,劉家的人自然是要去的,一大早二太太帶著兒媳韓菊芳,四太太帶著女兒劉玉霞,劉玉健,二房的大太太帶著兒媳王玲,就來了一時間花廳里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彼此見過禮,看著銀繡的打扮眾人眼前皆是一亮,四太太半含酸的揶揄了幾句,銀繡全當沒听到轉頭跟王玲低聲說話,只氣的四太太咬牙切齒卻又不好發作。
「太太,車馬準備好了。」露霜進來回稟。
銀繡娘站起身來笑道︰「大嫂,二嫂、四弟妹,咱們這就走吧。」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緩緩的往外走,劉府來的人自然是有自己的馬車,銀繡娘跟銀繡一輛馬車,婆子丫頭一輛馬車,前前後後算上劉府的足有五六輛車往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早就有王舅母提前支應出來等候的人,引著劉府眾人往後院走去,此時的王府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雖然說王舅父此次回京述職管降半級,可是門生故舊,同僚至交也不在少數,因此一大早王府就忙碌起來。
王舅母得到銀繡娘諸人來的消息親自迎了出來,拉著銀繡娘的手笑道︰「小姑你來了,娘方才還念叨你呢。」
「嫂嫂。」銀繡娘瞧著王舅母當著眾人的面這般為她做臉,心里甚是感激。銀繡忙上前見了禮,王舅母拉著銀繡的手眼前一亮,笑的越發的開心了,道︰「你妹妹正等你呢,今日客人多,各府的姑娘來的也不少,你幫著妹妹招呼下,舅母就安心多了。」
銀繡忙應了,劉府諸人驚訝不已,隱隱約約的听說銀繡娘跟娘家多有生疏,今日看來根本就不是傳言那般。銀繡跟王舅母介紹一番,由于十幾年從無來往,以前相見的時候還是二十多年前了,要不是銀繡娘再引見一番,見面還真是不相識了。
幾人契闊一番,王舅母領著眾人往花廳而去,銀繡則被王柔嘉跟前的丫頭穗兒請了去。
「還沒有跟外祖母賀壽,就先見表妹有些失禮,你跟你們姑娘說一聲我先去見過外祖母回頭去見她。」銀繡笑著說道。
穗兒抿嘴一笑,口齒清脆的笑道︰「老夫人那邊有貴客,姑娘怕表小姐枯等,因此讓奴婢先來請表小姐過去敘話,我們姑娘那里也有幾位姑娘在,姑娘說表小姐跟大家認識一番也是好的。」
銀繡這才明白過來,她就說柔嘉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怎麼會先請自己過去,原來是這樣,于是笑道︰「讓你們姑娘費心了,不知道外祖母那邊是哪位貴客在?」
穗兒聞言低聲回道︰「是安慶侯府人,還有奉國公夫人,安靖侯夫人,還有幾位老爺同僚的夫人也在,具體的奴婢也說不上來了。」
奉國公夫人?赫連擎的母親銀繡一愣,沒想到外祖母的壽辰居然來了好幾位公卿夫人,這可真是令人意外。沒听說奉國公府跟王家有什麼交集,怎麼奉國公夫人也來了?
正想著已經來到了王柔嘉的院子,剛進門就听到隱隱的有笑聲傳來,銀繡立刻打起精神,剛一進院門,就有小丫頭見到立刻進去稟報了。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看到湘妃竹簾被掀了起來,王柔嘉親自迎了出來,一身紫衣的她倒是添了幾分矜持高貴。
「表姐。」王柔嘉笑著喊道,「今兒個來的可是晚了,我一大早就盼著了。」邊說邊打量著銀繡,附身在銀繡耳邊說道︰「表姐今兒個可真漂亮。」
銀繡無奈的看了一眼調皮的王柔嘉,伸手在她鼻頭上刮了刮︰「表妹今兒個也是明艷動人的很……」
王柔嘉的臉就紅了起來,要比臉皮厚度,十個王柔嘉只怕也不及一個銀繡。
跟著柔嘉進了屋子,就見屋子里滿滿當當的坐了五六個人,銀繡便是一愣,听著柔嘉為自己介紹這個是禮部侍郎的女兒,那個是兵部主事的女兒,這里面居然還有安慶侯夫人的女兒秦文纓,新昌伯的二女兒唐如眉。
待听到王柔嘉為大家介紹自己的時候,便听到有個尖刻的聲音笑道︰「原來是吉祥齋劉老板的義妹。」
說話的人正是安靖侯夫人的掌上明珠孫月華,這位大小姐最是刁鑽刻薄,人人盡知的。
王柔嘉神色一繃,很是不悅,正欲說話卻被銀繡輕輕地扯住了袖子,面帶微笑的問道︰「原來是親家妹妹真是失禮了,不知道我那堂姐你的二嫂今日來了沒有,我們姐妹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听到銀繡這麼說,孫月華臉色一紅,自己滿嘴的瞧不起商人,可是偏生他們家娶的還是銀繡的堂姐,等于也是跟商人連了姻親。她忘記了這一茬,只想著惡心惡心銀繡,卻沒想到把自己也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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