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見黛玉順從,滿意的笑了,「坐吧。」
賈母正面榻上獨坐兩邊四張空椅熙鳳忙拉了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讓。
賈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們不在這里吃飯.你是客原應如此坐的。」
‘在你們眼里,親戚與客人等同?’黛玉靦腆的告了座坐了。
賈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姊妹三個告了座方上來。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邊丫鬟執著拂塵漱盂巾帕。李鳳二人立于案旁布讓。外間伺候之媳婦丫鬟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不聞。
黛玉冷眼看著,‘果然是規矩大的’見桌上大魚大肉,黛玉故作憂傷的看著葷菜,失魂落魄的吃著素菜,就跟養的貓似的,她那食量少的可憐,幾乎沒吃雖然不吱一聲,卻讓人看著食不下咽。草草飯畢各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惜福養身雲飯後務待飯粒咽盡過一時再吃茶方不傷脾胃’這點真、假黛玉都被林如海教導過,是以,漱口的茶接了,喝的茶卻是一口沒動。
賈母問起因由,黛玉只道︰「大夫囑咐我飯後不可飲茶。」
賈母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黛玉的解釋。
賈母便說︰「你們去罷讓我們自在說話兒。」王夫人听了忙起身又說了兩句閑話方引鳳李二人去了。
賈母問黛玉念何書。
黛玉道︰「只念了女訓、女戒。」
賈母听了臉皮不自在的抽了抽,只得道,「如此甚好。」
黛玉又問姊妹們讀何書。
賈母道︰「讀的是什麼書不過是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子罷了」
不愧是親祖母,真真一針見血、見血封喉黛玉靦腆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實該如此。」說完,便惺惺相惜的看向三春等人。
本是好話,可不知為何,賈母總覺的听著別扭。
正巧有丫鬟進來說道︰「寶玉來了」岔開了賈母所思。
顏控的黛玉對于傳說中擁有好皮囊的賈寶玉還是粉好奇的。當然只是好奇,對于見一個愛一個的多情公子,黛玉表示接受無能~
丫鬟話未報完已進來了一位年輕的公子︰頭上戴著束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絛系著一塊美玉。
‘好俊的小正太’黛玉藏于自家丫鬟身後偷偷窺,‘不能見外男麼~’
寶玉向賈母請了安,賈母便命︰「去見你母親來。」
寶玉即轉身去了。一時回來再看已換了冠帶︰頭上周圍一轉的短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越顯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真真是長的好啊’黛玉暗自又贊嘆一回。
賈母笑道︰「外客未見就月兌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妹妹」
因黛玉藏在雪雁身後,寶玉進來未曾見到,如今賈母開口,黛玉少不得從雪雁身後出來,與寶玉見禮。
寶玉見多了一個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媽之女忙來作揖。
寶玉看罷,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賈母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他?」
黛玉立馬接嘴,「許是我與母親相似,母親與二舅舅及親近,母親與二舅舅相似,表哥見我似曾相識也是有的。」
寶玉一听黛玉提起他父親賈政,心里不得勁兒,心下不自在,好在他是個健忘的,只眨眼間就又自己高興起來,「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道︰「只讀過女訓、女戒。」
寶玉噎了一噎,又道︰「妹妹尊名是那兩個字?」
黛玉便說了名.寶玉又問表字。
黛玉黑線,「表哥可有字沒有?」
寶玉又噎了一噎,繼而笑道︰「想是妹妹無字,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顰顰‘二字極妙。」
探春便問何出。
黛玉插言︰「表字需父親在我及笄禮時取才是正理,這也是為何表哥至今未有表字的緣故。表哥這字許是真好,只是黛玉萬不敢受。」
賈母見寶玉還想糾纏,只得道,「玉兒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