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身禮、甩帕禮、福身禮….蹲安禮…走步….女子各種場合應該用的禮儀,梓嫻不僅要求自己要做出來,而且還要做的盡善盡美。邁腿的步幅,左右腿之間的距離;扶膝的動作,動作的幅度;手下垂的姿勢,姿勢的最正確正確做法……甚至細微到眼神的動作,頭部的動作嗎,雙肩的動作,腰部的動作……表情要溫和,儀態要端莊大方,語言語氣要得體恭敬……各部分動作要配合一致,動作也不能死板,要舒緩有序….
梓嫻一遍遍的練習,依那清澈透明的湖水為鏡子,對照自己的動作是否達到了鈕鈷祿梓嫻記憶中的標準。動作僵硬,重練;動作配合不一致,重練;動作不夠舒緩有序,達不到標準的要求,還是重練…一遍不行,就做十遍,十遍不行,就在加倍的做….做這些的時候,梓嫻特地找了鈕鈷祿梓嫻一雙半舊的花盆底旗鞋來配合,讓自己盡快習慣這古代的高跟鞋。這種高底鞋是滿人最長穿的鞋子,無論是她現在在鈕鈷祿府還是以後進入那禛貝勒府的深宅大院,這種鞋子都是她要經常穿的,不熟悉也是不行的。
在最初練習的一開始,因為工作需要有常穿高跟鞋的經歷,梓嫻平衡性還是極好的,穿花盆底鞋緩慢按規矩練習走路的時候,梓嫻還是能做的不錯,慢慢熟悉花盆底鞋走路時的平衡感覺後,加之現代禮儀也有要求步伐要一致的規定,正常的走步,梓嫻很快就掌握熟練。但是當穿著花盆底鞋練習規矩的時候,才是梓嫻吃苦頭的開端。剛開始練習,梓嫻還沒熟練掌握哪些姿勢動作,動作做的不到位的時候就會摔倒。
為了不扭到腳,影響明後兩日的行程,梓嫻是必須摔倒的,還不能用手撐地,不能摔到臉,這個身體的手掌皮膚細女敕,一不小心蹭傷了,明天又是一件無法交代的事,臉部也是同樣。是以,梓嫻摔倒的時候,盡量讓自己著地時,與地面接觸的部位,都是被衣服掩蓋,不為外人所見的地方。摔著摔著,結合著前身的記憶,逐漸掌控了經驗的梓嫻的情況才好轉起來。只是,此時,在外人看不見的部位,梓嫻的身上有多處烏青紅腫的患處。有的地方,甚至是多次摔擊照成的。梓嫻摔疼了也一直堅持練習,痛苦的神色也不曾表露在臉上成為影響表情的因素,一切為了都是為了生存,身為外來者,她沒有叫苦的權利…….
空間里沒有白晝黑夜之分,不知道哪里來的光源,一直都是亮堂堂的。梓嫻算計著時間,應該快要天亮阿琳平日里起床的時辰,幾種常見的禮儀規矩,她已經完全掌握,並且可以達到鈕鈷祿梓嫻平日里的標注,另外的禮儀規矩她也有了一定的熟悉程度,基本上都做過了一遍甚至多變。梓嫻用湖水淨了淨臉,洗了洗手,整理好儀容,想著出去,從空間里消失。
嗯?掃視了周遭依舊一片黑暗的寢房,和空間內的明亮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對比。梓嫻微微有些疑惑,天還沒亮,她算錯了時間還是她的兩處空間的時間流速不一致,她那方空間的時間快一些?放輕動作,梓嫻走到糊了冷布窗紗下面封著,上面.微啟的窗前向外望去。彎彎的月牙此刻才剛剛爬上了斜半空,夜才方過了三分之一左右。細細估模一番,梓嫻的得出了結論,沒有具體的鐘表,她估計的時間可能有些不準;而她的那方空間和外界的時間流速也是不一致的,那里的速度肯定是快了一些。
心里有了些底,梓嫻借著透過紗窗照進房內的朦朧模糊可見的月光,慢慢移步到房內的暖籠前,她記得,阿琳有習慣在離開前有在暖籠里放一壺茶水。輕輕地將茶壺提到靠窗大炕上的小幾之上,翻開兩個瓷杯,梓嫻在其中個注了半杯被保溫的很好,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已被放在小幾之上不動,梓嫻端著另一杯茶水進了空間….
幾番進來出去之間,梓嫻漸漸確定,空間內的時間與外界的比例大約是三比一。也就是外接一天,空間內三天程度。知道了時間比例,梓嫻復又進入空間仔細練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練習,她何樂而不為?正好,她還有很多的禮儀規矩沒有掌控好。反正身上的疼痛在可以忍受的範圍,而在空間里,她的疲累總是被很大程度緩解,能一直保持著精神飽滿,精力充沛,不用擔心身體吃不消。
再次算計著時間,不停做動作練習的梓嫻,在感覺時間差不多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也把鈕鈷祿梓嫻記憶中的禮儀規矩動作基本上都熟練掌握後,再一次從空間內出來的時候,已發現天色已經有些微亮,按照估計應該是寅時末,未至卯時的時間。再過一會兒,差不多就是阿琳來喚她起床,去給府里的老太太還有母親請安的時候。凌柱和他的已長成的三個兒子因為要早起當差的緣故,為了不打攪老太太的睡眠,一般都是下差後再去看望老太太章佳氏,給她問安。只有在沐休的時候,他們才會在早晨向老太太問安。
將門復又還原,再將大約整整在空間里使用了三天的旗鞋旗裝扔進空間,這些都不是阿琳常用的衣服鞋子,一時半會兒掌管她衣食住行的阿琳並不會發現,而到了明日,她就要離開鈕鈷祿府,說不定再也回不來,缺少的這兩樣自然更不會被發現了。換好寢衣,梓嫻躺在床上,蓋好涼被,集中精神把即將要用的請安禮再次溫習一遍,而後讓自己睡去。盡管,在空間中她一直精神飽滿,精力充沛,但始終不是睡覺,而且,集中精神這麼久了,她也要好好休息一下,趁著阿琳還沒來喚她起床之前,她還能好好的打一個盹養養神…
「姑娘,醒了嗎?」。卯時初,阿琳領著梓嫻的兩個二等丫鬟春蘭、夏草端著洗漱用品還有梓嫻今天要穿的衣物進入了內寢房。
「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床帳被打開,梓嫻睜開雙眼,理智已經清醒。將梓嫻扶起身,阿琳接過春蘭擰好的面巾覆到梓嫻臉上,輕輕的搽拭一番;而後,又接過春蘭接著遞過來的洗漱用品伺候伺候梓嫻洗漱。
遞出漱口水的盆子給春蘭拿著,阿琳又接過另一個丫鬟夏草手捧的粥碗道︰「姑娘起身,先用些粥,一會兒服過藥再去給老太太和夫人請安可好?」
「嗯。」由著阿琳伺候著用了一小碗粥,梓嫻又接著服了一帖苦藥,而後才由阿琳伺候著更衣。換了件淺藍繡折枝花卉的單旗袍,外又罩了件月白一字襟滾粉色邊繡竹葉紋薄坎肩,腳蹬一雙與旗袍同色的繡花鳥花盆底鞋。更衣以後梓嫻又被阿琳安置在了梳妝台前坐下,阿琳麻利的將梓嫻的長發打散梳順,再結成順溜的大辮子,辮根扎了根二寸長的紅絨繩,辮梢用淺藍色的絛子系起來,留下一寸長的辮梢,蓬松著垂在背後,又挑了一朵淺藍色的絹花戴在梓嫻鬢邊……
待一切都打理整齊後,時間已差不多到了卯時三刻左右,老太太一般在卯時正起身,于是,梳洗完的梓嫻捻了方淺藍紗織繡帕,便帶著大丫鬟阿琳起身出門像正院走去。她住在後院,老太太住在府里的正院正房里,由她這里到正房請安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是以,要提前出發,不能等到老太太起身的時間再行出發。
行至正院,老太太還沒有起身,梓嫻便站在老太太的房門前佇立等候。等了有一會兒的時間,老太太房里傳來了動靜,由外可見點點燈光透過窗紗。在這個時候,蘇完瓜爾佳氏也領著三個媳婦到了正院給老太太問安。
梓嫻上前幾步迎著蘇完瓜爾佳氏,一邊上身挺直,兩腿並攏,右足略後引,兩膝前屈,呈半蹲姿勢,同時左手在下,右手在上相疊搭在兩膝蓋上,長衣拂地,拖襟四開,緩而且深,顯出高雅規矩,一邊口道︰「請額娘安。」
等蘇完瓜爾佳氏受了梓嫻的禮,讓梓嫻起來後,梓嫻又和三個嫂嫂相互見禮。一番見禮下來,那邊老太太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已經由侍女婆子擁簇著進了正廳。蘇完瓜爾佳氏表示疼愛的攜著梓嫻的手,領著三個媳婦進了正廳,等老太太在正廳主位上安坐好以後,她則領著女兒、兒媳屈膝,下蹲,恭敬地向老太太章佳氏行禮問安。
「請瑪嬤(額娘)安。」約一呼一吸時間,等老太太受了他們的禮後,復原禮成。
請完安後,老太太讓人看座,等幾人依次就著錦蹲直身半坐之後,章佳氏這才開口發話,「凌柱媳婦,爺們們都上差去了是嗎?今日可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