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下去自進入禛貝勒府以後就亦步亦趨跟著她的阿琳,梓嫻與正廳進入寢房之中。側身坐在靠窗鋪有涼席的沒通火的炕上,梓嫻打開了阿琳從鈕鈷祿府一路背來的藍布包袱,這里面就是昨天老太太還有蘇完瓜爾佳氏交給她的東西。昨天從蘇完瓜爾佳氏那里回去,時間已經不早了,用完膳,她又熟悉了一會兒鈕鈷祿梓嫻的字跡和房中幾本以前前身看過的一些書籍,時間差不多到掌燈的時候,梓嫻就用睡覺打發走了阿琳,自己進空間練習規矩。
這些東西不急,她也就沒有著急翻開查看,現在正好有時間,她也就趁此機會查看整理一番,順便再看看她的妝匱里有什麼東西,也好心里有數自己有多少老本,以後能不能過得好一些,在沒有新的收獲源路之前,她就要靠這些來打點了。華夏這個社會的人情,無論現在還是未來的現代,辦事之前總是要打點打點…
梓嫻先是打開了老太太章佳氏給的木匣子,翻弄查看一番,梓嫻在里面看到了一直鍍金嵌碧璽石的簪子,一對素面弧紋銀質蝦須鐲,幾個或純金雕花或瓖嵌著珍珠、小顆的藍綠寶石的戒指,還有一些做成各式各樣的金銀果子,有花生模樣,櫻桃木樣,也有簡單的鮮花模樣;再就是放在木匣底的幾張散碎銀票,梓嫻點了點,剛好是兩百兩,加在一起來看,老太太這回的手筆可是不小,鈕鈷祿梓嫻這麼多年也沒有得過老太太這麼多的賞賜。面對這些特殊的對待,梓嫻沒有任何欣喜的意味,對人的心里有些研究的梓嫻,很明白老太太這樣做的想法,有利可圖罷了。
大致翻看了一下,梓嫻把木匣里的東西分成了三份,首飾一份,金銀果子是一份,銀票再一份安置在炕席上,而後,梓嫻又打開蘇完瓜爾佳氏送的裝有首飾銀票金銀果子的兩個匣子,翻出了一對嵌珠累絲金鐲,一對翠玉絞金絲鐲子,一串小珍珠手串,一支累金絲嵌珠步搖;再有就是比老太太賞的多一些的金銀果子和大約五百兩銀票。把這些按類別歸類放到前邊分好的三堆一起。
梓嫻復又打開了,蘇完瓜爾佳氏給她的最後一個匣子,那里面裝的據說要自己慢慢看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一邊思考著,梓嫻一邊將木匣打開,當看到匣子里安放的一本寫著**三個字的冊子的時候,一直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的梓嫻有些微驚,古人的情趣不必現代人差嘛,出閣的女兒能被送**?
微微挑了挑眉,自覺自己如今永不到它的梓嫻也沒有興致打開,抬首看了一眼,四下無人,梓嫻隨手把那冊**丟到了空間一角,試驗昨天一早新發現的技能,不用她人進入空間也能送物品進去,只要一個念想就好。這東西還是由她掌控的比較好,不小心被有心的人發現,可不就是她的罪名一條?面無表情,沒有所謂的羞澀,臉紅心跳,心智很堅韌的梓嫻徑直把木匣又和回原樣,並用鎖頭鎖上。
將那些歸類好的物品重新按類別各自裝起,梓嫻最後捧過她的嫁妝冊子仔細翻看,布匹、衣物、瓷器、還有首飾頭面等等,她的嫁妝里基本就是這些價值不算太大又不違制的常用東西。
在她的嫁妝了,衣服可能是怕不符合規制,再加上她肯定還會長個的,是以並不是很多,只有數件常服;她的嫁妝里最多的倒是布料,綢、綾、絹、緞、紗等常見布料基本上都有,只是數目不同罷了。瞄了眼她的嫁妝上有幾批純色的素錦,里面白色居多,可能是用來做寢衣可內穿的小衣襯裙一類的,想了想她是該練習練習原主的女紅刺繡的技能的時候了。她對古時這種刺繡一類的東西還是有些喜愛,學一學,練一練也是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是以,梓嫻微微揚聲喚道︰「阿琳。」
「哎,姑娘,奴婢在呢。」院里,正在和四貝勒府里配過來的兩個二等丫鬟了解四貝勒府的基本情況的阿琳應了聲,很快,細細碎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阿琳便進了內房。
「姑娘,有什麼吩咐?」矮身一禮,阿琳微傾身立在炕前詢問。
「這些都收拾起來。」指了指炕幾上的幾個匣子,梓嫻下令。等阿琳把那些依言歸到梳妝台上和窗前的五斗櫃里後,梓嫻將手里看完的嫁妝冊子遞給了阿琳,「一會有空,帶人對著冊子,把我的嫁妝清點整理一下。」阿琳到鈕鈷祿梓嫻身邊的時候,鈕鈷祿梓嫻剛開始啟蒙,跟在梓嫻身邊旁听,她到是個用心的。是以,基本上的識文斷字倒是難不倒她,這些年來,鈕鈷祿梓嫻平日里的迎來送往,東西規制,記賬一類的都是她一手掌管。
「是的,姑娘。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嗯,整理完後給我拿一匹純白的素錦,還有針線,其他沒有了。」吩咐阿琳整理她的嫁妝,她並不是怕鈕鈷祿府少給了她什麼東西,而是為了讓阿琳記清那些東西的位置,以後方便拿取。
「好的,奴婢記下了,一會兒就給姑娘送過來。」點頭應下,阿琳退出了內房做事去了。又過了一會兒的時間,府里大廚房送來了梓嫻的早食,兩三盤各色點心,兩碟清淡的小菜,並一份清粥。據送餐的僕婦道,這是照顧著梓嫻新入府,未曾安頓好,近些日子的飯菜都有大廚房派人送過來。
阿琳听下手頭的活計,先領著小丫鬟伺候梓嫻用飯,待用過飯,阿琳又很快為梓嫻拿來了針線簸籮還有一匹純白的素錦安放在炕上,而後才又出去繼續方才的整理工作。
在阿琳出去後,梓嫻並沒有立即開動,而是先拎了拎針線,又模了模布錦,找了找感覺後才開動,先是拿剪刀裁下了一塊手帕大小的布料,慢慢的繃好繡棚。找了眉筆清淺慢穩的在繡棚下角描了一叢蘭草。感謝華夏的素質教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為了門門功課都拿到優,即使這些副科,她也成苦下過功夫,力爭門門拿優。畫不來什麼大作,她沒那精力那時間去深入研究,但只是描一些簡單的圖樣,她還是能做到的,她的功底終究是沒有丟完。
穿針引線,是最基本的用來繡草葉的綠色。一手端著繡棚,一手拿針,梓嫻自簡圖蘭草的底部開始下手。一針一針找著記憶里的感覺下針,梓嫻的動作輕且緩慢,盡量讓自己的針腳平整而大小一致,為此,寧可將速度放慢一些。由遠處看,梓嫻刺繡的側影寧靜而嫻雅,是女子貞賢恭淑德的最佳體現,但及到近前便能發現,梓嫻的唇角微抿,神色凝重而嚴肅,雙眼緊緊的盯著手中的繡棚,一針一線動作緩慢而慎重,是她力圖讓自己熟練這精巧的刺繡手藝,讓自己的針腳平整規範…
梓嫻用切身經驗來證明,刺繡它真不是個能急得來的活計。在用過早食,梓嫻就開始動工,直到忙了一上午,整理完梓嫻妝匱的阿琳又一次進房,梓嫻也不過堪堪繡出來一片草葉罷了。暫時將繡棚安置在一面,梓嫻默不作聲悄悄地紓緩著自己發僵發酸的胳膊和手指,順便把目光投向進房的阿琳。
「姑娘,你的妝匱已經整理完畢,和冊子上完全吻合,另外還有一些姑娘房里用過的書冊也被夫人塞到了箱子里帶了過來,沒有上冊,奴婢已經把它們整理出來了。」
「放到五斗櫃里。」瞄了一眼阿琳手捧的幾冊線裝書冊,梓嫻啟聲吩咐。那不過是一些這個時代女子必看的女訓女誡一類的書本外加兩本簡單的游記,早已被平時鮮少消遣的鈕鈷祿梓嫻翻看過無數遍。書還沒被翻爛,那是鈕鈷祿梓嫻愛惜的緣故。那些書里面的內容,卻是早就被鈕鈷祿梓嫻記得牢固難忘,閉著眼都能順溜下來。與她無甚用處,放著便是。
「是的。」蹲身應下,阿琳轉身把手里的書都整齊的碼放在梓嫻床頭的五斗櫃下層。而後復又佇立在炕前請問︰「姑娘,靜馨院以後就是您的住處,那些丫鬟奴才您要重新賜名嗎?」。一般來說,新到的丫鬟奴才都會被重新賜名,以示換了新主子,以後就是新主子的人了的意思。
「不必。」那些都還不知道都是誰安插進來的眼線探子,她沒打算重用自然不必費那個心思,沒那個必要。「沒有特別不雅的照原樣就好。」不管那些人都是誰派來的,她都無所謂,只要她們把他們份內的事情做好就是了。她初來乍到,還沒那個能力將他們一一清除,但讓她捉到了把柄,她也不會手軟。身負秘密,她不會大意到任何人都會相信他們所謂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