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穆延只是讓穆勤跟著自己听听政務,但在經過昨日考驗後,穆勤也得以跟著一起听取軍務了。
看到招呼自弓的乃是申州總兵芶岩,穆勤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白牙道︰「芶總兵好,今日爹爹讓穆勤跟著一起來學習軍務。」
「學習軍務?早該這樣了,少爺將來一定是將門虎子的典範。」
芶岩東紀並不大,上個月才過了自己的二十六歲生日,穆勤也跟著去慶祝了一下,兩人關系極好。不過芶岩在軍中的時間卻相當長,十四歲入伍,立下戰功無數,時至今日升任總兵,可謂是實至名歸。
「芶總兵客氣了,爹爹說是到後面方便一下,待會就回來,要不你先在這里等等。」
「那我就在這里等等知州大人。」
做為州府重地,申州城的兵馬相當多,不算什麼校尉、騎尉,光是芶岩這樣的總兵就有七、八人。在其他州府,總兵或許不是一個值的重視的軍階,但在申州卻不同。穆延的戰場指揮一向都是以精細著稱。別說是總兵,如果狀況允許。穆延的指揮甚至可以直達中隊程度。
坐在一旁座椅上,的岩並沒介意穆勤給自己端來的茶水。或許在稱呼上,在申州城其他地方,穆勤都是知州大人的公子。但唯有在軍中,在這個軍議廳中,穆勤只是個隨軍學習的普通人。
「芶岩,你來了,情況怎麼樣?」
從里屋掀開門簾走出來,穆延並沒在意穆勤手中的托盤還沒完全放好。而在听到穆延招呼後,芶岩更是立即將還未端到嘴邊的茶杯放下道︰「大人,左三營現在已進入清風嶺。隨時都可進入筐州境內。」
筐州?
突然听到這話,穆勤一臉愕然。
與在盂州是由李睿祥、余容分掌軍政兩職不同,在這申州境內,雖然朝廷也設了一個指揮使職餃,但卻一直都是由穆延兼任。里面自然也有穆延岳父的努力,目的就是不讓穆延在申州的治理受到任何肘腋。
不過乍一听筐州,穆勤還是想不明白。筐州雖然同盂州一樣緊鄰申州,但不說與盂州相比如何,比起申州也有很大不如。
因為盂州從全校尉焦玄的關系。穆勤雖然也知道盂州指揮使余容在打申州的主意,但卻沒想到自己父親竟會將軍隊調到筐州方向去。
「好,等你回去就讓左三營繼續沿清風嶺向西移動,等待本將命令。」
「末將遵命,可是」先是毫不猶豫接下穆延命令,芶岩又一下疑惑起來,代替穆勤問出同樣問題道︰「大人,為什麼我們要將部隊擺在清風嶺,萬一焦玄兵馬進入申州。左三營即便借道筐州,不也是鞭長莫及?」
不僅是芶岩,甚至穆勤都知道。
如果說焦玄的兩千兵馬自軍營出後就直撲興城縣,那還可以解釋為完成與易贏的「誓言」但當焦玄的兵馬在申州境外溫泉谷中停留了半月後,焦玄再要進入申州境內,那就等于是余容正式向申州兵了。
雖然一開始余容意圖進軍申州只是個猜測,但隨著焦玄的動作和申州兵馬的陸續調動,穆勤也清楚這一切都是為了防備盂州指揮使余容。
可穆延現在居然將左三營調往芒州邊境的清風嶺,別說芶岩不明白。穆勤也有些不明白。
穆延卻沒回答芶岩,而是走到桌案旁望著攤在上面的地圖,凝聲肅氣道︰「芶岩。在余容打著顛覆盂州的旗號行動時,你可曾料到他的目的是佼攻我們申州?」
「末將未曾料到,可這與左三營的行動
「既然你都未曾料到,那在我們都已知道余容的侵攻目標乃是申州時,你認為他的真正目標還會是申州嗎?」穆延抬眼望著芶岩追問道。
一听這話,芶岩滿臉驚然道︰「什麼?大人的意思是說,余容真正想要進攻的乃是筐州?」
隨著芶岩追問,穆勤也往桌面的圖上掃了一眼。卻見筐州境外的清風嶺正是由東往西迤邐而去,如果一直西下,的確可以壓著邊境線進入申州。但筐州若是有任何異動。卻更可以直入筐州月復地。
穆延冷冷一笑道︰「如果余容真想犯,我們申州兵馬自然不是吃素他如果想假借泌行」之名而往筐州撲去,我穆延卻也不會讓他輕易討去了便宜。」
「爹爹為什麼認為余容會進攻筐州?難道只因為被爹爹覺了他想要進攻申州的意圖?」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不管余容真正想進攻什麼地方,我們都不能讓他討得了好去。」
穆延斬釘截鐵般說道︰「若是他敢來進攻申州,本官便在申州等他來犯,可他若是進入筐州或其他地方,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為何不能去做?這樣不但可以削弱余容力量。也可將戰場擺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將戰場擺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為何不能去做?
乍一听這話,穆勤滿臉色變,芶岩卻一臉興奮道︰「大人所言甚是。末將早看那余容不是個東西。不管他想干什麼,我們都絕不能讓他輕易得逞,不然最後倒霉的還是我們申州。」在芶岩表現出心中興奮時,穆勤卻有些吃驚得說不出話。
穆勤所以能在昨日說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驚人話語,乃是從穆延吞沒萬大戶財產卻沒將此事向朝廷上報,並且兩名欽差也好像故做不知而得出。因為這一切不僅表明穆延將要有所行動,也意味著朝廷對某種事態的默許。
在朝廷的默認態度下,不僅余容的動作「順理成章。」穆延的一切動作也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雖然穆勤並不清楚朝廷為什麼會默認余容與自己父親穆延的自作主張。但余容若想要進攻申州,穆勤也只能支持自己父親抵擋余容進犯。
可余容若是想要進攻筐州或其他並非申州的地方,穆勤就想不通穆延為什麼還要插手其間了。
難道就只為了一個「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為何不能去做。嗎?
想到這里。在芶岩離開後,穆勤問道︰「爹爹,余容真會去進攻筐州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我們也要進入筐州呢?」
「勤兒你可以回答爹爹,余容為什麼會在我們知道他進攻申州的計劃後放棄進攻申州嗎?。
雖然余容想要進攻申州只是個猜測,放棄進攻更是個猜測,但穆勤也知道自己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了不讓申州兵馬在倉促應戰時有任何閃失,穆延肯定要針對余容進行整軍備戰。
想到這里,穆勤說道︰「難道是因為余容並無實力吃下申州?。
「若然他早有實力,也不會等到今天。」穆延一臉恨色道。
雖然不知道穆勤為什麼如此帳恨余容。為什麼如此篤定余容一定會前來進攻申州,穆勤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等到余容攻下筐州後。僅以爹妾的一州之力,自然無法抵擋余容集合兩州的兵馬,所以才要阻礙余容去奪取筐州
「甚至余容的目標即便不是筐州。我們也要阻止他繼續增長實力。」
「勤兒所言甚是。」
穆延點點頭道︰「所以為父才要在清風嶺布防。一旦余容進入筐州。為父也會即刻揮兵直入。」
「那余容萬一直指興城縣呢?留在興城縣的母親和二弟不是更危險?要不爹爹還是,」穆勤有些擔心道。
穆延沉默了一會,搖頭說道︰「勤兒不必擔心,不說那易知縣並非一個全無準備的匹夫。便就是余容奪取申州的企圖,對我們來說也是早一日爆更好。」
企圖?
沒想到穆延竟會將焦玉、穆奮當成引誘余容的誘餌,穆勤一陣心驚。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轉移話題道;「爹爹認為易知縣真能擋住盂州從全校尉焦玄的兵馬嗎?」
「擋不住他也得擋,即便只是緩得一日之機,為父也有辦法解得申州之圍。」
斬釘截鐵般說了一句,穆延揮揮手道︰「好了,該你知道的你都已經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去吧」。
「是,爹爹。」
不管聳延是不是已經不耐煩。穆勤也知道自己再問下去已經沒有結果。
走出軍議廳時,穆勤就抬眼望了望興城縣方向。不知道自己母親焦玉和弟弟穆奮在興城縣過得怎樣。不知道他們是否真能像穆延所說,擋住焦玄的兵馬至少一日。
沒有真正領兵打仗的經驗,穆勤也絲毫看不透興城縣的局勢。不過想想易贏的能耐,穆勤卻又沒來由的有種安心感覺。
好像不僅僅是期盼,而是穆勤也認為易惑肯定能擋下焦玄的兵馬攻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