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為興城具知縣,易贏當然不可能只在家中打干,沒有具體的休假概念,所以除了一些時令性節日外,易贏依舊每天都得去破舊無比的興城縣衙門走一趟。
別看易贏現在的身家不匪,但易贏卻從沒想過要自己掏腰包去修聳縣衙,純粹就當是一種每日一次的憶苦思甜。
而且,如同易贏經歷的第一次放告日,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朝廷新規頒下,易贏在衙門油不會太忙碌。只是因為冬季大雪,易贏才稍稍要在縣里各處叮囑一下防雪、防寒工作。
「大人,西口街的王二麻家報告說前日凍死了兩只雞,問大人能不能拿到補償。」
自從炮英接下搜尋萬大戶的任務一去不回後,易贏就再沒有任命新捕頭。原本易贏也曾想過要不要讓易東幾人接任興城縣捕頭之職。但想想朝廷的聖旨已經快下來。自己卻還不知道有什麼新任命,所以也就沒急著將這事確定下來。
沒想到,只是稍稍耽擱一下小低下衙役就全亂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連這種小小事都開始上報易贏。
「凍死兩只雞?刁民!這種事也敢找本縣要補償?又不是房子塌了、死了人。」
听著易贏咆哮,鼎受根本不敢回嘴。全都將雙眼望向一旁的縣承範涇。沒法推月兌,範涇只得一臉為難道︰「大人,你不知道我們興城縣的規矩。雖然這些事情往日並不歸縣衙管,但只要是他們將事情報到萬府,萬府總會給個適當補償。」
「你說什麼?萬府會補償他們?就死兩只雞這種事?」易贏一臉愕然的在案上轉臉道。
範涇沒敢看向易贏,低著頭說道︰「不僅是死一、兩只雞的問題,就是哪家死人或房倒、戶並不算什麼,但如果是那些真正貧民,這就是一筆救命錢。」
突然听到範涇解釋,易贏相當驚訝,因為他怎麼都想不到萬大戶竟會如此好心,不禁懷疑道︰「救命錢?那如果是重病難醫或者」
沒等易贏說下去,範涇又解釋道︰「大人,這您就誤會了。萬大戶雖然的確會施恩于具,但那也只是在遭逢天災時的特例。如果說到無錢醫治一類平常事,或要施恩,萬大戶說也應該是由那些醫館、藥店去施恩。」
「平常事?萬大戶到有個好想法。看範縣承想法,是相當贊同萬大戶做法了?」易贏冷笑道。
「屬下不敢。」範涇微微低下頭。卻又不至于太過誠惶誠恐。
易贏的眉頭一挑,瞪向範涇道︰「不敢你還說!但你既然說要補償。那就移用衙門公款為他們補償好了。反正這也是公事公辦。不過你要記住,以後能補償的只是房倒、屋塌一類要緊事,而且先要提倡讓他們自助自救,或是由衙門領導他們進行自助自救,懂了嗎?」
「屬,屬下明白了。」
雖然並不是真正明白現代官場的自助自救政策,範涇還是只能點頭
是
易贏雖然無意去管萬大戶在遭逢天災時救助災民打的是什麼心思,但以易贏得自現代官場的經驗,卻知道絕不能在第一時間就通過官方力量去救助災民。雖然救災的確是官方工作和官方責任,但比起官方直接投入的物力、財力,先得讓災民學會自助自救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災民的自助自救有效果,官方的耗費就能減少。等到上面撥款或是其他地方的捐款到達災區時,里面貓膩就很多了。
而且只要能保證災民衣食無憂。無論現代官場還是古代官場,從沒听說過什麼退還捐款、歸還撥款的蠢事,這就是自助自救的真正價值。
當然,或許大災、大難是沒什麼辦法,拿眼盯著的人也很多。但如果只是將每年的小災夸大,里面利益就很可觀了。
處置完衙門里的事,易贏又開始往北大街易府趕去。與暫時掛著易府之名的萬府不同,對于北大街上的易府,易贏從沒有平白無故放棄的想法,畢竟這里的地契、房契都在易贏手中。如果不是想要暫時收藏一下從萬府庫房搜刮來的財物,易贏都要準備開始將它變現了。
等到易贏來到易府,給易贏開門的卻是丹地。與春蘭不同,丹地雖然也認可易贏的垂簾听政一策價值,但卻並沒有真正接受易贏這個人。
即便春蘭也曾想用易贏寫出《三字經》來說服丹地,但有些東西畢竟還是要看時效性。經過了最初的震驚期後,隨著《三字經》的使用人群限制逐漸顯露出來,所能影響的好感效果也在漸漸降低。
因此,當丹地、春蘭將從萬府庫房撥刮來的財物都趁夜搬到北大街易府時,丹地也自動請纓在北大街易府執行看守任務。
看到丹地又是冷著一張臉給自己開門,易贏不禁咧了咧嘴道︰「丹地。你就不能笑笑嗎?」
「笑?平白無故為什麼要笑?這又沒有任何好處。」
丹地說話時的表情依舊平淡無奇,易贏卻突然間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因為如同丹地一樣,身為現代官員,易贏以前在現代官場也經常是平白無故的事情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不做等等。
例如易贏早年在教育局工作,就曾有一名漂亮媽媽為了孩子讀書的事情來找易贏,那也是易贏第一次嘗到人妻、人母的滋味。
想到人妻、人母,易贏又開始念起還在易府中的焦玉,不禁就有些微微失神。
注意到易贏神情變化,丹地皺了皺眉道︰「老爺,難道你又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什麼叫不好的事情?食色性也。這可是真正的人倫大道。」
不加思索的辯駁一句,望著丹的沒有多少表情的肅然雙臉,易贏忍不住嘆息道︰「丹地,春蘭不是說你以前在天英門中不是這樣嗎?你到底在余容那邊經歷了什麼事?臉上表情這麼少。」
「老爺,這是丹地的私事,請你不要再問了好嗎?」
「哼,,余容那死渾蛋,不管他以前對你做過些什麼,本縣總有一天要讓他償還回來。」
得不到丹地回應,易贏又開始獨自抱怨。
一個人的恩情可能來得不容易。一個人的怨憤卻會來得很簡單。即便易贏往日與余容並沒有太多利益糾葛。但在丹地投降易贏後,兩人已經不可能再和平共處,這也是易贏無法正待余容的原因。
不過,易贏即便表現得再明顯,丹地卻仍沒有一絲回應。雙唇一扁。易贏也有些拿丹地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