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為育王圖淡最為倚重的大臣,蕭昌不是自只要來興城縣目目,而是奉育王圖淡之命,或者說是被北越國皇帝圖桃指定前來宣旨。
但在經過最初的交鋒後,孟昌就好像全忘了這事。甚至沒有試探、試探、再試探的疑惑,而是在明白易贏態度後,孟昌就知道自己已經再沒有試探易贏的必要了。
「忠君」固然是所有官員不可或缺的成功基礎,但唯有「保己。才是官員永遠不能忘記的生存準則。
既然自己已有「把柄。落在易贏手上,那在還沒成功找到翻盤機會前,孟昌就絕不會再去刺激易贏。
「君姑娘,沒想到竟能在易知縣府中看到姑娘的倩影,不知君姑娘是何時來到興城縣的?」
不是問君莫愁為什麼來興城縣。而是問君莫愁什麼時候來到興城縣。從君莫愁來到興城縣的時間。孟昌認為自己絕對能從君莫愁的「急切程度」中了解到君莫愁的大致來意。
由于易贏堅持內院不準男性進入。因此仍是在外間紫嵐廳招待孟昌、徐琳一拜
與鳳翔廳的華貴相比,紫嵐廳中雖然沒有那麼多貴重奇物作為裝飾。但由于色彩深重的緣故,卻顯得格外大氣十足。
在孟昌追著君莫愁詢問時,曲湄並沒表現出絲毫嫉妒態度。因為通過徐琳傳言,曲湄已知道君莫愁的妓戶身份。
不是說戲子與妓戶相比就有什麼天然優勢,而是從與孟昌的交往中。曲湄就知道孟昌絕不會在君莫愁身上花太多心力。即使曲湄無法得到孟昌「寵幸」但好在曲湄的真實目的只是隨欽差隊伍前往京城,至于孟昌如何看待自己,曲湄並不太關心。
兩人沒有直接利益沖突,又何來嫉妒可言。
而且為了不讓孟昌改變帶自己前往京城的意圖,曲湄自然不能表現出對孟昌的不滿。
與之相反,曲湄卻同樣對易贏極有興趣。雖然曲湄早在申州城就听說了不少有關易鼠的傳聞,但這可是曲湄第一次見到易贏,而且還見到了易贏與孟昌針鋒相對的情形。
作為欽差,孟昌乃是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不但品級高,而且手握監察官員的實權。易贏一個小小七品知縣就敢面對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直言相爭,這已證明了易贏確有真才實學,能寫出《三字經》、《百家姓》一樣的名篇乃是實至名歸。
現在易贏馬上就要調任雲興知縣。
雖然只是提升了一個品級的六品縣官,但在京城里的作用卻要遠大于徐琳那樣的正六品朝議郎文散官。
真的曲湄去到京城,孟昌肯定是無法依靠。如果曲湄真敢妄想賴在孟昌身上,肯定怎麼死都不知道。但易贏既然能「接受。君莫愁這樣的妓戶,又有在申州城替妓女伸冤的事跡,再要幫助一個戲子,顯然不會太讓他為難。何況阮紅同樣是個戲子。
即便曲湄並沒有看中易贏的打算。但相比之下,曲湄還是很快分析出孟昌、徐琳和易贏三人誰才能在自己前往京城後更值得信任。
不知曲湄望著自己在想什麼。面對孟昌追問,君莫愁淺淺一笑道︰「讓孟大人掛懷了,奴家在宋大人進京當日就已離並京城,那時奴家可是親眼看到徐大人在街上策馬揚鞭的情形。」
「還有這樣的事?君姑娘怎麼恁早就離開了京城?」听到君莫愁話中提起自己。徐琳也滿臉吃驚道。
君莫愁一臉淡然道︰「還有怎麼。當然是奴家一直想著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的,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的詞句放不下心,這才急切著趕來找易知縣研引好奴家當初在京城就與易知具有一面!緣一※
君莫愁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人再追問下去,因為底下已不是君莫愁為什麼離開京城,而是將來會如何展。
「君姑娘仍是一樣憂國憂民啊!」
嘴中慶幸一句,孟昌又望向易贏道︰「易知縣,說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你又是怎樣想到說出這等詞句的?難道易知縣不知此等思想對世間、對朝廷的影響何其重大嗎?。
早知易贏說過這樣的話,卻不清楚易贏是在怎樣狀況下說出這話,徐琳也不禁望向了易贏。
易贏卻也不慌張,淡淡說道︰「孟大人謬贊了,奈何在生命遭受威脅的狀況下,本縣也沒有太多選擇。」
沒有說出是因為什麼緣故,也沒有說出是什麼人找上自己,易贏只是將自己遇到刺殺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卻給人一種好像是易贏寫出免稅田奏折後才出現刺殺的感覺。
听到易贏曾遭人刺殺,徐琳一臉震驚,孟昌臉上卻有一種奇怪的訝異難尋感。
好一會,孟昌才略帶尷尬道︰「原來如此。想必那刺客也是知道易知縣推行免稅田奏折的決心。這才大義放過易知縣吧!」
「孟大人所言甚是
管他是不是大義,易贏知道自己不能說出這是因為天英門主被自己收買的結果。
因為是第一次听到這話,曲湄相當吃驚道︰「易知縣,你們說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就為了給官員們增加一些免稅田,天下就要生戰爭嗎?。
「妹妹此言差矣。」
同樣不想被拋在一旁,更知道機會難得,黃妙伶跟著說道︰「難道妹妹認為那些官員少了免稅田,他們就不會動戰爭嗎?好像如今的盂州指揮使余容,還不是磨刀霍霍準備朝筐州動手了!」
「盂州指揮使余容?」
「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乎
不是因為席上客人太多,而是易贏根本就沒幫孟昌介紹黃妙伶,早注意到黃妙伶的姿色不在君莫愁之下,卻又比君莫愁多出幾分成熟的艷麗風情,突然听到黃妙伶話語。孟昌就露出了一臉驚色。
不僅吃驚黃妙伶怎會知道這事。更吃驚黃妙伶竟敢說出這事。
黃妙伶沒有答話,宋陽卻擋在黃妙伶前面道︰「孟大人海涵,晚,生宋陽,乃是盂州群雲社社。黃掌櫃之話雖略有唐突,但有關盂州指揮使余容意圖侵佔筐州一事,想必朝廷也應該早有所聞吧。「宋當家此話可有憑據?要知道誣蔑朝廷官員可是重罪。」
孟昌或許會對艷色無邊的黃妙伶稍做留情,但當宋陽想要替黃妙伶出面遮擋時,為公為私,孟昌都沒了好臉色。
宋陽卻也不著急,淡淡說道︰「此事是真是假。孟大人遲早會知。不然我等盂州人氏又為何會出現在易知縣府中,毒大人又為何會在申州城滯留恁多時日,還不是為了那焦玄,」
隨著宋陽提起焦玄,孟昌也不再多說了。因為不是焦玄擋在溫泉谷中不出,孟昌等人也不會在申州城滯留許久。
雖然孟昌並不知道宋陽、毒妙伶與易贏究竟是何種關系,但易贏既然沒去捉拿她們,孟昌也不想在這時多嘴惹來易贏找麻煩。
起起伏伏間,宴席上生的事情雖多。但卻並沒有打斷眾人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