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今日可不可以帶妾身一起朝?」
「帶你朝,含玉你怎麼會想到同本官一起朝呢?可那就是在宮門外干等,有什麼意思……」
一夜溫存後,不同女人都有不同的妙處,易嬴在床自然也很滿足于與含玉的糾纏。可在第二日易嬴準備趕早朝時,含玉卻拖著易嬴胳膊說了句讓易嬴格外驚訝的話。
因為,不是易嬴要奇怪,而是他根本不認為含玉跟自己朝能有什麼意義。含玉又不可能進入宮中,更不可能跟易嬴混到朝堂去听政。
含玉卻央求著說道︰「老爺,你就帶含玉去!含玉只是想朝的情景。」
「好!去就去,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情,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興致。」
雙手撫模著含玉滑膩的身體,易嬴也沒有去費勁拒絕。因為以含玉的身份,易嬴根本不認為她跟自己去朝又能惹出什麼大事情,再說又有丹地、蘇三在,易嬴也不用去擔心含玉安全。
而在知道含玉也想跟易嬴前去朝時,丹地、蘇三雖然同樣有些驚訝,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不說是含玉,除了有什麼要去特意稟報大明公主的事,蘇三自己都不會沒事拿著腰牌扮宮女進宮。
然後又是趕早混雜在前往京城的路,很明顯,隊伍中的官員少了不少。
知道那是昨日發生的箜郡王圖兕外逃一事影響,易嬴也不感到奇怪。可在洵王圖堯一路無語的狀況下,除了打聲招呼外,也沒有官員敢來找易嬴閑扯。
不是怕被易嬴扯下水,就是怕被人以為自己與易嬴扯了關系,然後又怎麼、怎麼了。
易嬴雖然覺得這事並不奇怪,含玉卻在易嬴懷中滿臉驚訝道︰「老爺,這就是你們每日朝的隊伍嗎?怎麼這麼安靜啊!妾身怎麼听說這種朝隊伍平常都是很熱鬧的?」
听說?
雖然不知含玉是從哪听說的,易嬴可不認為白岱真也有興趣跟著白原林一起朝。
但易嬴也沒追問,親了一下含玉臉頰,右手就移含玉胸脯道︰「這話你到是沒听錯,本官雖然與這些官員交往不多,但平日這路可也是很熱鬧的。只是說昨日朝中出了件大事,大家都沒興趣議論了。」
「嚶!老爺你真好?但朝出了什麼大事啊!」
被易嬴模胸脯,含玉沒有絲毫羞怯,卻也有種隱隱興奮起來的感覺,只仿佛是漫不經心地追問了一句。
而箜郡王圖兕一事鬧得這麼大,易嬴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雖然沒有強調自己在事情中的作用,但也是將箜郡王圖兕圍繞著楊鄒氏發生的所有事情仔細說了說,只是沒說自己讓丹地提前給箜郡王圖兕送信的事。
等到易嬴說完,含玉就一臉驚嘆道︰「什麼?就因為師萱姨娘的事,箜郡王爺就反了嗎?」
「師萱姨娘的事只是個引子,由于牽涉到先皇的顏面問題,朝中官員雖然不敢找本官麻煩,但以箜郡王與先皇一脈的芥蒂,自然不會放過本官。可含玉你也知道,本官哪是一個能吃虧的人,反正皇也對箜郡王不待見,本官就幫了皇一把。畢竟皇才是北越國的真命天子。」
「老爺說的沒錯,幫皇是對的。」
含玉之前就只是白岱真的陪房丫鬟,哪可能有多大見識,就只知道跟著易嬴點頭。
而說了這些話後,由于事情很長,隊伍也進入京城來到了皇宮外。
隨之易嬴就走下馬車與那些官員站在一起,含玉卻老老實實留在馬車內沒任何要求,這到讓易嬴有些奇怪她跟自己朝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到易嬴,其他官員都不會對易嬴多說什麼,但平常一直與易嬴保持適當距離的穆鐵卻就走過來說道︰「少師大人,昨日之事大人知道了嗎?不會對大人有什麼影響!」
雖然交往不多,但由于一路前來京城,易嬴對穆鐵的性格還是很了解。
而且穆鐵平常與易嬴保持距離並不是對易嬴有什麼意見,只是作為鎮守宮中的神武大將軍,穆鐵必須與所有官員保持距離。
所以對于穆鐵今日會找自己,易嬴也不感到意外,一臉樂道︰「怎麼,穆大人你也開始擔心了?但這事可與本官沒有絲毫關系。」
「本官在前日散朝後由于有要事待辦,所以並未急著去找箜郡王宣旨,卻未料那箜郡王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了消息,連夜就離開了。等到本官昨日得知此事,也沒機會去找箜郡王宣旨了。你看,現在皇的聖旨可還在本官這里呢!」
與穆鐵是在盡量壓低聲音不同,易嬴說話卻沒有掩飾。
而隨著易嬴從懷中拉出聖旨,不僅穆鐵松了口氣,所有官員全都喧嘩起來。
同樣不知道怎麼回事,甚至不遠處的冉鳴也一臉驚訝道︰「什麼?易少師你還沒宣旨,箜郡王就跑了?」
「這可不是嗎?誰知箜郡王是從哪得到的消息,居然不等本官宣旨就寫下本官那張字條離開了。不信冉丞相你去打听一下,本官前日根本就沒出京城,可等到昨日出了京城後,也沒本官什麼事了。找也找不到箜郡王人影,只得今日回來找皇回旨。」
「這個,那易少師怎麼看箜郡王出京一事?」
只說出京,不說造反,這也是冉鳴現在唯一能做的堅持。
畢竟在天英門弟子看守下,或許知道事情很難說與易嬴無關,可他們又怎麼清楚箜郡王干脆就是被易嬴「放跑的」。
搖搖頭,易嬴可不會現在就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隨口說道︰「或許箜郡王是有什麼地方想不通,所以才想離京散散心!」
「可箜郡王即便最後仍是想不通,那不過就是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我們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而對于這種遲遲早早的事,與其讓他們留在朝中繼續躲在暗處禍患大家,那還的確不如掀房揭瓦地大干一通,免得大家整日在朝還得擔心這個,懷疑那個的……」
「……易少師睿智,老夫自嘆不如。」
不是說不如,而是做不到像易嬴一樣將話說得如此直白,冉鳴也有些默然不語了。
因為,在箜郡王帶著一干大臣離開,特別是帶著兩營羽林軍離開後,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干什麼了。
而在這當中,只有易嬴是表現最自如,也是最不經意的。
畢竟對這些大臣們來說,最怕的是什麼,就是怕有人造反。因為皇或許在遇到造反時無法躲,但他們這些大臣卻更不能躲。不僅武官得沖鋒陷陣,文官照樣得為了此事絞盡腦汁。
不知易嬴為什麼能如此輕松,冉鳴卻清楚自己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問出太多內情。
※※※※※※
之後到了朝,山呼萬歲後,站回班內的群臣全都是默然不語。
北越國皇帝圖韞也不像平常一樣詢問大家有沒有奏折要奏,而是直接望向易嬴說道︰「易少師,你可知道昨日朝廷中發生的事情?」
「回陛下,臣罪該萬死。」
易嬴雖然能在冉鳴面前推托,但可不敢在北越國皇帝圖韞面前推托,至少不是什麼都能推托,立即老老實實出班跪下了。
「哼!」
鼻中哼了一聲,圖韞才說道︰「罪該萬死?易少師認為自己有何罪該萬死之處?」
對于易嬴所做的事情,這也不怪圖韞會生氣。
因為,在圖韞原本的想法中,他是想將箜郡王圖兕在監牢里關一輩子最好。反正那不是圖韞想要關他,而是箜郡王自己不願從牢里出來。
可轉了一圈,易嬴的本意居然根本不是想將箜郡王關起來,而是想將浚王圖浪也一起套進來。
但想想浚王圖浪還關系到「出境立國」及將來北越國的再發展之事,雖然圖韞也知道自己未必能對此使得太多力氣,可被易嬴將事情越搞越復雜,圖韞也感到很麻煩。
當然,易嬴是不會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乃是垂簾听政。至于什麼北越國的再發展,那或許可以嘗試一下,但卻不可能是易嬴的主要目標。
因此在圖韞詢問後,易嬴就一臉汗顏地從袖中掏出圖韞那份敕令道︰「罪臣該死,不該在得到陛下敕令後仍在京城中耽擱一天,至使陛下敕令未能送入箜郡王手中。而箜郡王既然知道自己從興城縣衙門中出來,想必已經是冷靜好了!」
「你說箜郡王冷靜好了?冷靜好了會有那麼多官員與他一起離開京城?甚至還帶走了朕的兩營羽林軍。」
「陛下,事有從權。」
在圖韞責備下,易嬴卻侃侃而談道︰「雖然箜郡王的行為確有不當,但卻也幫陛下辨明了忠奸,至少陛下暫時已不用擔心什麼背生肘腋之事。至于將來事情該如何發展,不說這還要看箜郡王的選擇,吾皇本就是天子之軀,又何必在乎那些不明事理、不知忠義之徒。」
「這即是易少師為自己所做的辯白?」
辯白?
一听這話,原本還在興致勃勃的易嬴立即就知道壞了。
因為,這事情圖韞雖然不是不能得到利益,但不管怎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總得抓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才行。
將事情推給徐琳嗎?
或許易嬴原本不該有絲毫猶豫,但想想白繡與徐琳的事情,斟酌一下此事輕重,恐怕徐琳還真擔不下來。不想讓白繡失望,易嬴就直接說道︰「罪臣不敢,若陛下恩典,罪臣願去請箜郡王及眾位大臣回京。」
請箜郡王回京?
一听這話,不僅圖韞的臉色立即變了變,甚至滿朝文武都有些驚然無語。
因為,易嬴或許與北越國皇帝圖韞相處不多,不知道圖韞性情,但冉鳴卻早就清楚圖韞今日肯定要拿易嬴開刀,只是不知責罰會有多重而已。
可沒等圖韞責罰,易嬴自己卻要求去請箜郡王圖兕回京,這就讓人不得不思量一下了。
因為,箜郡王圖兕離開京城不僅等于去了圖韞一塊心病,走了那麼多大臣,也等于給許多京官騰出了位置。因此這事即便再危險,習慣了以戰養國的北越國朝廷到並不會真將箜郡王圖兕造反放在眼中。
只是有人累,有人輕松而已。
可易嬴突然說出請箜郡王回京的話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因為,別說請箜郡王回來干什麼,別人或許請不回箜郡王圖兕,但想想易嬴的能耐,這事情還真不好說他辦不辦得到。
因此沉凝一下,圖韞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朝就做出處罰易嬴的決定了,只得裝做還在思考的樣子道︰「是嗎?易少師打算去請箜郡王及眾位大臣回京啊!那就等散朝後,易少師再到南房來向朕稟告一下這事!」
「罪臣尊旨。」
終于逃過當朝責罰的命運,退回朝班內,易嬴是真松了口氣。
因為,易嬴若真讓北越國皇帝圖韞當朝降下責罰,那不僅再無回轉余地,恐怕還會被其他官員落井下石。
畢竟朝堂並不是個適合辯白的地方,很多話都不能當眾說出來。
而在易嬴與圖韞的「爭奪」告一段落後,朝堂不說完全恢復了秩序,但由于不用再談箜郡王離京一事,一些官員也趁機將往日沉積已久的提案都給拿了出來。
因為圖韞和其他官員的心思都不在提案,到了這時候,很多久而未決的提案反而都能很快批下來。
然後等到散朝時,易嬴也老老實實來到了南房外。
或許知道事情嚴重程度,易嬴這次卻沒等多久,很快就被宣入了南房中。
進入南房後,易嬴就看到里面並不是只有北越國皇帝圖韞一人,大明公主圖蓮卻帶著太子圖煬也坐在桌案側首。看到易嬴進來,甚至圖煬還偷偷向易嬴扮了個鬼臉。
不去理會圖煬鬼臉,易嬴就老老實實跪下道︰「罪臣參見陛下,參見大明公主,參見太子殿下。」
雖然是在圖煬面前,北越國皇帝圖韞卻並沒讓易嬴站起,而是冷冷說道︰「易少師,你可知罪。」
「罪臣不知。」
「……你不知罪?」
北越國皇帝為什麼要召易嬴到南房,因為就是想要好好叱責易嬴一頓,順便听听易嬴打算怎麼解決箜郡王圖兕造反一事。
沒想到與在大殿不同,易嬴張口就說出自己沒罪的話。
而從最初的垂簾听政開始,大明公主就幾乎每日帶著圖煬一起听取朝政,不說大明公主,圖煬對這兩日發生的事也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隨著圖韞追問,圖煬也一咧嘴道︰「就是!易少師你怎能說自己不知罪呢?難道不是你給箜郡王造反機會的?」
「箜郡王現在不反,將來也必反。而且箜郡王現在不動,等到育王爺動起來,箜郡王同樣會行動起來。因此趕在育王爺行動前,只要先將箜郡王弄出去,不用皇費勁,箜郡王自己也會給育王爺使絆子。」
育王爺?
在圖韞、圖煬還沒反應過來前,大明公主的臉色卻立即沉了沉,因為,她根本沒想到易嬴現在就打算將申、盂兩州的事情說出來。
但這可不怪易嬴會改變主意。
因為從圖韞在朝和房中的態度,易嬴可不會幻想北越國皇帝圖韞的仁慈。
所以既然要鬧,那當然是將所有事情全都鬧起來才好。
而在听到易嬴含糊不清的話語後,圖韞立即皺了皺眉頭道︰「易少師,你想說什麼?育王爺為什麼又會動起來。」
「請太子殿下恕罪,原因乃是太子母親被盂州指揮使余容劫去了。」
「……什?你說什麼?吾娘親被人劫持了?」
突然听到如此震驚的消息,圖煬的神情僵硬一下,立即就驚呼出聲。
因為,圖煬雖然也知道焦玉乃是穆延夫人的身份很尷尬,不適宜隨自己進宮,但無論如何,焦玉永遠都是圖煬的母親。
所以北越國皇帝圖韞即便不方便照顧焦玉,圖煬卻早已打算在自己將來繼位後就將焦玉接來京城贍養,或者是將穆延、穆勤一起接到京城團聚。而自己如果無法繼位,那就讓焦玉在申州跟隨穆延繼續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但沒想到焦玉竟會被余容劫走,這立即就讓圖煬有些大失分寸。
因為,圖煬即便不知道余容為什麼要劫走焦玉,可易嬴前往申州的第一日就「揭發」了余容意圖申州的事,圖煬卻也不是對此一無所知。
同樣听到易嬴話語,北越國皇帝圖韞也立即皺起眉頭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穆延又干什麼去了。」
「回陛下,這是新年剛過就發生的事,而為了爭取救出太子母親的時間,穆大人才壓下了消息沒往朝廷報。微臣也是從其他渠道得到這消息,這才想了想辦法。而估計再有幾日,這消息也會傳入京城了。」
「你想了什麼辦法?」
早知道易嬴主意很多,不然他也不會直到現在才將事情說出來,北越國皇帝圖韞就追問了一句。
易嬴說道。「不是微臣想了辦法,而是太子母親想了辦法。」
「娘親想了什麼辦法?」沒想到焦玉現在還能想辦法,圖煬立即追問道。
易嬴卻一臉欽佩道︰「那就是在穆大人救出太子母親前,太子母親將與余指揮使虛與委蛇,以此將育王爺的暗藏力量引出來。並利用余容手中的盂州軍力量,幫助太子清除掉育王爺的隱患。」
天!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在北越國皇帝圖韞和太子圖煬听得還是一怔時,大明公主就一陣頭暈地閉了雙眼。
因為,圖蓮從沒見過易嬴這樣信口雌黃的人,三句兩句竟將焦玉說成了有莫大功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