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即便大明公主和易少師不想屈服也不行
在江家沒得到任何收獲,易嬴並不會感到太遺憾。因為不僅是官場,人活在世就會遇很多不可抗力。
好像如果不是不知名的原因,易嬴還在都已經是現代社會的市長,雖然沒有北越國這麼多的妻妾,但享受過的女人肯定也會比現在多不止一倍了。畢竟回到現代社會,到了易嬴這個市長階層,能與易嬴發生接觸的女人無不都已經習慣了用自己身體來與官員進行各種交易。
不然別說她們不會出現在易嬴生活中,甚至只會隱藏在一些細小旮拉里。
當然,對現在的易嬴來說,現代社會更好像真正的意一樣。
所以了馬車後,等到在馬車坐好,易嬴就望向蘇三道︰「三兒,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是怎樣發生的。」
「不知道,大明公主不讓三兒太關注過去,說我們天英門一定要向前看。」
一定要向前看?
知道這種話大明公主的確說得出口,易嬴也不再多問了。而且易嬴今天的主要工作只是去閔家傳旨,不說去江家只是順便走一走,能在江家听到這麼嚴重的消息,也方便易嬴理解大明公主與那些官宦世家的關系。
不過,易嬴是知道自己沒什麼可問的,但等到易嬴離開江家後,江硯就迫不及待地拉住江義說道︰「二伯,爹爹當年到底是怎樣被罷官去職的?難道那不是爹爹犯了什麼錯,而是被皇和大明公主卸磨殺驢。」
「這個,江硯你要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才是真正的忠君。」
「……忠君,吾不管什麼忠君,如果爹爹真是被冤枉的,吾就一定要找皇,要找大明公主替爹爹討回公道。」
雖然江義一直很照顧江硯兄妹,但身在北越國、身在古代社會,江硯的長子、嫡孫身份一直讓他有種異樣的煎熬感。因為,江硯不僅身為長子、嫡孫卻不能在江家擁有相應的地位、權勢,自己父親又沒有死,為什麼一定要卸下家主之位的事情也讓江硯非常有情緒。
而看到江硯越來越激動的樣子,江義卻並沒有多少什麼,甚至沒有急于指責他這種有悖君主的想法。
但江千凝雖然一直都是在听著幾人說話沒吭聲,這時卻追問一句道︰「二伯,當時我們這些官宦世家到底在朝廷擁有多大權勢。」
「擁有多大權勢?那個時代……」
听到江千凝詢問,江義眼中突然就有種帶著憧憬的想念感浮現出來,好像又回憶起了當初各大官宦世家在朝廷中長袖揮舞的樣子。
而江硯同樣也想知道這點,因為那是屬于自己父親的時代,同樣也是原本應該屬于自己的時代。
知道僅靠自己恐怕沒實力找皇或大明公主要回什麼,只有讓江義也想起當初的輝煌才能辦到這點,江硯就追問道︰「二伯,當初父親他們究竟將官宦世家推高到了什麼程度?」
「什麼程度?」
「簡單來說,那就是朝廷官員中的十成,有八成全都是我們官宦世家成員。那不是說我們把持的勢力,而是我們佔據的位子。」
「十成中的八成,這,這這……」
听到江義解釋,江硯的雙眼立即無比激動起來。因為,北越國皇位固然會一直受皇室宗親把持,但官宦世家居然能在朝廷中佔到十成中八成位置,這簡直就是官宦世家身為臣子的最大榮耀。
而現在官宦世家在朝廷中所佔的位置有多少?
那不過就是十成中的三成,足足比當初少了五成之多。
如果官宦世家的勢力能恢復到當初的盛況,如果自己的長子、嫡孫身份沒有任何改變,江硯都可想像自己該當有多風光。
不過,就在江硯為此無比激動時,江千凝卻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十成中的八成?那不是君不君、臣不臣了?難怪皇和大明公主想要對付我們這些官宦世家了。」
「千凝你胡說什麼?」
听到江千凝話語,江硯立即不滿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官宦世家對朝廷的功勞有多大嗎?只有由我們這些官宦世家掌權,朝廷才能在官宦世家的支撐下蓬勃發展。不然你看看現在的朝廷還叫什麼朝廷?」
「不僅那些官員不思進取,只知每日圍著皇位歸屬打轉。好像那易少師和大明公主,更天真得想要靠什麼《關雎》來治理朝廷、治理閔家?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到江硯激動的樣子,江千凝的眉頭更是緊皺起來,望了望江義說道︰「二伯,你認為我們這些官宦世家斗得過易少師嗎?」
「什麼斗得過斗不過,那易少師根本就是個沽名釣譽之徒。」
「他所做的一切,幾乎全是為了讓自己在歷史留名,不然你們算算除此之外,他還為朝廷做了些什麼?」
江硯為什麼要詆毀易嬴?
因為只有這樣,江硯才能證明自己擁有繼承江家的能力,才能讓江家的家業重歸長子、嫡孫掌握中。而且易嬴現在朝廷中本就是一個標桿一樣的人物,只要能將易嬴比下去,不管是從哪一方面贏過易嬴,都足以證明江硯身為長子、嫡孫的能力。
知道江硯一直都在為繼承江家家業努力,雖然心中很為江硯擔心,但在看到江義坐在椅子默然不語時,江千凝也不敢再多說了。
這不僅因為男尊女卑的關系,同樣因為江義才是現在的江家家主。如果江義不贊同江硯的想法,江千凝根本就不用擔心。
而重新回到宮中後,易嬴就熟門熟路來到宛華宮。
只是大明公主居然並不在宛華宮中,而是據說找皇去了,易嬴就只得留在宛華宮中等待。
畢竟易嬴今日放出去的消息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如果育王爺不肯動,皇和大明公主也必須逼他動起來。
不過,易嬴沒等到大明公主,沒過一會卻等到了太子圖煬和焦皎、焦潔兩個小妖精到來。
大概是在外面已听到易嬴到來的消息,一臉興奮地奔進房,圖煬就高興道︰「易少師,你是來看望本宮的嗎?」
本宮?
听到圖煬已經開始熟悉自己在皇室中的自稱,易嬴就莞爾一笑,卻逗著圖煬說道︰「太子殿下說錯了,微臣是來找大明公主幽會的,並準備夜宿宛華宮,太子殿下沒事就別來打擾微臣與大明公主一親芳澤了。」
「呀易少師說一親芳澤了,我們去告訴大明公主去。」
跟著圖煬奔進宛華宮,焦皎、焦潔在听到易嬴話語後卻立即尖笑出聲。
易嬴也趕忙裝出害怕樣子,擺了擺手說道︰「兩位小姐,你們別鬧好不好,這事可不能亂說,這會被大明公主砍頭的。」
「知道會被砍頭你還說,易少師你可真大膽。」
知道易嬴只是在逗自己開心,圖煬卻也在鬧了一句後,自己跑到桌邊坐下道︰「易少師,你先坐下來再說,不管你想不想對大明公主一親芳澤,那你現在跑來找大明公主到底想干什麼?」
「太子殿下容稟,微臣這次前來找大明公主卻是為了將育王爺請出京城一事。」
「將育王爺請出京城?」
「易少師是說育王大世子被萬大戶所劫一事?听說這事也是易少師在背後推動的是不是?」
說起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圖煬就格外興奮。
因為圖煬也知道,現在對自己將來繼承皇位威脅最大的就是育王圖濠。只要育王圖濠離開京城,自己這個太子就輕松多了,何況育王大世子居然是被萬大戶所劫,這事想想就會讓人興奮。
知道圖煬或許還不清楚今日自己在外間泄露的消息,而大明公主也正是因此去找皇,易嬴卻一咧嘴道︰「太子殿下說錯了,育王爺此次離京卻不是為了大世子的安危,而是為了將太子母親拿在手中。」
「將太子母親拿在手中?易少師你說什麼?」
听到易嬴說話,圖煬就一臉震驚。而丹地、蘇三也滿臉詫異地望了望易嬴,不知他為什麼要對圖煬說出這件事。
不過,在易嬴來說,他卻也有自己的想法。
因為易嬴或許可以讓大明公主垂簾听政,甚至輔佐大明公主試著去當當女皇都不要緊,但若是說讓大明公主將女皇的傳統在北越國傳續下去,易嬴卻不抱什麼希望。
所以為了將來著想,易嬴同樣認為對太子的培養不能疏忽。
而圖煬雖然已知道焦玉正在幫余容將育王爺的力量誘到申州的事,但易嬴可沒和他說過育王圖濠也會想要將焦玉抓在手中的事情。
可此一時不同彼一時,易嬴就說道︰「太子殿下不用擔心,雖然育王爺的確想抓住太子母親,以在將來逼太子殿下將皇位讓給自己,但太子殿下沒忘了微臣早就讓人保護在太子母親身邊或許育王爺能擊敗余容的軍隊,但怎麼都不可能抓到太子母親威脅太子殿下的。」
「這就好,……可易少師你說什麼?育王爺乃是為了逼本宮將來把皇位禪讓給他才想去抓本宮母親的?」
想起易嬴的確有說過派天英門弟子保護太子母親之事,圖煬就開始不為焦玉的安全擔心了。
可說起育王圖濠的想法,圖煬又有些惱火。
易嬴說道︰「這很正常,因為在皇絕不可能將皇位傳給育王爺的狀況下,育王爺要想堂堂正正登皇位,他就只有要挾太子殿下了。」
「……要挾本宮?他這也叫堂堂正正?」
「至少在育王爺眼中,那就是一種堂堂正正」
「那易少師打算怎樣將育王爺請出京城?」
與在大明公主面前的保留不同,圖煬在易嬴面前幾乎沒有任何保留。這不是說他有多信任易嬴,而是圖煬在大明公主面前的保留完全都是受易嬴所教。所以,不僅焦皎、焦潔在看到圖煬竟如此精干後雙眼一下亮起來,包括丹地、蘇三在內,臉同樣現出了驚訝表情。
畢竟兩人雖然知道圖煬很聰明,但也沒想到圖煬竟在這時能做到完全放棄對太子母親的依賴、關心,只專注在怎麼解決育王府的問題。
易嬴當然不會隱瞞圖煬,直接說道︰「這很簡單,本官今天剛剛將這事情捅出去。」
隨著易嬴將自己是如何主動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事情說出來,圖煬臉就是一驚。可等到易嬴說完與大明公主的安排後,圖煬立即滿臉恨恨道︰「很好,若是育王爺不滾出京城,本宮就親自去逮他。」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太子殿下放心,育王爺應該不會如此愚蠢才對。而育王爺如果真這麼蠢,太子殿下反而不用太擔心了。只要他敢留在京城,等到將來浚王圖浪進京,我們照樣可以慢慢磨死他。」
「對了,還有浚王爺也在意圖本宮皇位,那易少師你說,我們又要怎樣收拾浚王爺?要不要等他來京後就動手,那樣秦州群龍無首……」
「群龍無首?這怎麼可能。」
「浚王圖浪若是敢來京城,那是肯定是在秦州早有布置。所以比起禍患程度,還不如讓他先出境立國再徐徐圖之,不然就立即給了浚王圖浪出兵京城的借口。」
「出兵京城?本宮明白了。」
听到易嬴提醒,圖煬也不再多說了。因為,若不是為防備浚王圖浪出兵京城,朝廷又怎會讓浚王圖浪出境立國。
而就在易嬴與太子討論政事時,現在已成為京城焦點的育王府卻已經亂成了一團。
「王爺,不好了,現在王府附近的幾條街道都出現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
「混蛋,那個易匹夫想將本王往絕路逼嗎?」
沒想到易嬴竟會在這時出手,而且還是直接將育王圖濠意圖抓住太子母親的事情泄露出去。雖然其他人都認為這是丞相府傳出的消息,但育王圖濠卻毫不懷疑這肯定也與易嬴有關。
而在育王圖濠憤怒下,眾多聞訊趕來育王府官員卻都有些噤不敢言。
因為,育王圖濠若是真被易嬴逼得不立即離開京城,別說好像今日在朝中一樣彈劾易嬴,他們自己都要有些岌岌可危了。
不然換成育王府的最初打算,他們就應該是等到余容和穆延打得差不多時再行動,那樣不僅可以揀得漁翁之利,甚至育王府也有足夠時間安排那些留守京城的官員。
知道育王圖濠惱怒的原因,在其他人都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時,二世子圖俟就說道︰「既然如此,父王就只能速戰速決了。」
「速戰速決?俟兒你也認為父王應該盡速離京嗎?」
也?
听到一個「也」字,不僅圖俟,聚在育王府房中的官員就全都知道育王圖濠心中的真正打算了。
龔泱道︰「王爺,二世子說得沒錯,現在王爺只有速戰速決才能破解這個危局。雖然我們都知道外間流傳的謠言肯定是易少師放出去的,但消息既然是從丞相府流出,這就可見也是皇的意思。」
「再加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王爺的確不能因為這種原因就陷入皇和易少師的陰謀中。」
龔泱為什麼要勸育王圖濠立即離開,因為育王府如果能速戰速決地抓住太子母親,肯定也能以最快速度救出大世子圖仂。
而且,不管育王圖濠能不能抓到太子母親,只有育王圖濠親自前往申州,大世子圖仂才能真正轉危為安。
臉稍微惱怒一下,育王圖濠卻也知道自己幾乎別無選擇,只得略帶憋悶道︰「那你們說本王要如何速戰速決。那可是余容,不是說打就能打下來的。」
「父王不用擔心,余容雖然厲害,但父王不也是有龔轂龔將軍嗎?」
「龔轂?不行,龔轂的芫州軍是用來防御……」
話剛說到一半,育王圖濠就自己頓住了,圖俟也一臉胸有成竹道︰「父王也想到了雖然龔將軍的芫州軍原本是用來防御秦州軍的,但不說浚王圖浪現在已得到了出境立國許諾,在浚王圖濠都已經啟程進京的狀況下,現在秦州軍還怎會輕舉妄動。」
「所以,父王盡可一邊召集軍隊以救出王兄之名前往申州,一邊通知龔將軍的芫州軍也以救出自己親外甥的名義出兵申州。」
「那樣不僅沒人能指責龔將軍私自調兵,等到兩軍在盂州合圍,別說干掉余容綽綽有余,再要在戰後鎮壓穆延,並以富庶天下的盂州為根基擴充軍隊,別說太子殿下不敢不為太子母親的安全著想將皇位交給父王,只要取得了盂州城,父王也就可與朝廷分庭抗爭,我等留在朝中的官員也就安全了。」
「王爺,二世子所言甚是。」
听到圖俟竟然建議自己二弟龔轂出兵,龔泱立即興奮起來。因為要救出大世子圖仂,再沒有龔轂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甚至育王圖濠都有可能為了各種利益放棄大世子圖仂,但為了自身利益及龔家利益,龔轂卻不可能放棄營救圖仂。
只有龔轂也去到申州,大世子圖仂才能說真正安全。
所以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龔泱就說道︰「只要龔轂的芫州軍也出兵盂州,絕對能到速戰速決。」
「即便太子將來不為太子母親著想,等到王爺在盂州也擁有了與朝廷相抗的實力,稍稍威脅一下,太子又真敢讓王爺出兵京城嗎?或許就像皇現在不得不向浚王圖浪屈服一樣,倒時別說太子,即便大明公主和易少師不想屈服也不行。」
育王圖濠為什麼一直對舉兵造反心懷疑慮,甚至都不願離開京城,那就是因為他想堂堂正正獲得原本就屬于自己的皇位。
而在已經有了太子,北越國皇帝圖韞已不可能再將皇位傳給育王圖濠的狀況下,想要不造反而奪得皇位,那就只有從太子母親身著手。
但只有太子母親就足夠了嗎?
如果育王圖濠面對的只是太子圖煬一個敵人,那當然足夠。可在太子圖煬身後還站著大明公主和易嬴的狀況下,育王圖濠就知道僅有太子母親還遠遠不足了。
可育王圖濠如果也將富庶遠在京城之的盂州城掌握在手中呢?
隨著兵力充足,再加太子母親的威脅,那即使大明公主和易嬴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因此听到龔泱建言,不僅育王圖濠,甚至那些育王府一系官員都沸騰起來。
因為,只有育王圖濠的力量越強大,他們留守京城才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