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那個不孝的孽徒
「易少師,這個字的筆畫怎麼寫。」
同樣都是讀書,與賈堇一直是規規矩矩不同,一有什麼疑問,圖稚都會先來找易嬴,也不管問題是大是i 。
不過,從圖稚疑問中,易嬴就知道圖稚不是不聰明,只是基礎沒有打好。知道不能讓她喪失信心,易嬴卻也是每次都手把手教圖稚。畢竟現在是圖稚最喜歡學習的時候,如果老師先失去耐心,想要學習的人就很可憐了。
所以放下手中紙筆,易嬴就湊過去道︰「哪個字,給本官看看。」
隨著易嬴主動去教導圖稚,雖然榮妃不會跟在書房中看她們讀書,芡卻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因為,賈堇的功課即便用不著芡和易嬴去費勁,但易嬴能這樣善待圖稚,卻也讓芡感覺好受多了。
畢竟不是每個天英弟子都善于教學,但她們有時請來教導弟子的名師不是能力上不及易嬴,而是絕對沒有易嬴這樣的耐心,遇到一些i 問題就打打罵罵,這也是芡一直不願收弟子的原因。
但現在有易嬴教導,芡就可以放心多了。
而在芡點頭時,i 霞卻也領著天英主進來了。
不過天英主臉上的面紗卻已經揭下,那竟然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清秀nv子。
可蘇三的歲數二十還不到,天英主又怎會有三十多歲了?
這當然還是大明公主自己的問題。
畢竟大明公主收天英主為弟子時乃是剛剛可以授徒的時候,收蘇三卻已經是在自己的「晚年」了。不過由于天英秘的關系,天英主的相貌反倒比大明公主老成一些。
而由于天英主只是揭下面紗,身上黑衣卻沒有換下,看在書房眾人的眼中就有些詫異,瑛姑更是直接說道︰「i 霞,你這是從哪找來的家伙,難道也是天英弟子?」
「弟子參見師叔。」
听到瑛姑詢問,天英主就微微一抱拳,臉上表情不僅恬淡至極,身姿、氣度同樣有些卓爾不群。
看到天英主回應i 霞的樣子,原本不怎麼在意的易嬴就在桌旁疑了一句道︰「咦,你也是天英弟子嗎?那你叫什麼名字,本官怎麼好像在哪見過你的樣子。」
隨著易嬴話語,屋中天英弟子也有些驚訝起來,只有丹地才是一臉隨意道︰「是嗎?那或許是天英弟子的氣質都比較孤傲吧!不然易少師你見過的天英弟子,奴婢不可能沒見過。」
「這也是……」
易嬴還沒點頭,瑛姑就跟著點了點頭。因為瑛姑在易嬴說起好像見過天英主時,自己也有類似感覺。
可這如果本身就是天英弟子的氣質,那就不值得大驚i 怪了。
當然,唯一知道真相的i 霞可不會讓眾人議論下去,搖搖頭說道︰「你們別說什麼有的沒有的了,她就是一個比較仰慕易少師的天英弟子,本宮做主,她以後也是少師府的妾室了。」
她以後也是少師府的妾室了?
嘩!
盡管眾人對i 霞今日突然帶來個天英弟子的事都有些疑可等到i 霞突然說出這話時,眾人更是一片嘩然。
因為,不說i 霞怎會突然做起這種「拉郎配」的事,眾人可沒听過也有這樣嫁入少師府的天英弟子。
瑛姑更仿佛是有好一同,立即躥起來興奮道︰「怎麼,你也那麼想嫁給老爺嗎?那你叫什麼名字,說來我們听听。」
「妾身,奴家,吾沒有名字……」
雖然一開始被i 霞說自己成了易嬴妾室時,天英主臉 就有些發羞。可一等瑛姑問起自己名字時,天英主卻在猶豫一下自稱後,又是大為窘迫起來。
猛听天英主說自己沒有名字,眾人都怔了怔,i 霞卻立即大怒的「啪!」一聲捏了下手心道蛋,那個不孝的孽徒!」
「不孝的孽徒?喂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i 霞你想說她與你還有什麼關系不成?」
雖然天英主說自己沒有名字時,眾人都很是吃驚,但听到i 霞仿佛話中有話,瑛姑就立即樂起來。
因為,天英擇徒並沒有什麼具體標準,不僅有芡這樣直接從父母身邊要來的徒弟,也有撿來、抱來的徒弟等等,所以她們的名字一般都是由自己的師父給起。但即便如此,依舊沒人敢想像天英主居然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名字的事。
霞則在l 了口風後又是一臉恨恨道︰「是又怎樣?她就是本宮的徒孫,那個孽徒,下次見面看本宮怎麼修理他。」
對于i 霞突然開始自稱「本宮」的事,少師府的天英弟子都沒有太介意,畢竟她們都知道i 霞乃是通過天英秘死而復生才活過來。
但現在書房中可不只那些知道這事的少師府天英弟子,還有芡這樣的「局外人」。
早覺得i 霞在少師府中的地位好像很特殊,尤其瑛姑還說自己的武藝比不上i 霞的事,一听這話,芡就驚訝道︰「……什麼?徒孫?i 霞你說她是你徒孫,你多大?她多大?」
這不怪芡會驚訝。
因為天英的輩分是五年一個階梯,絕對不會出現那種憑著一個好師父就要做人師祖的道理。
「少見多怪!」
但i 霞卻明顯懶得解釋,橫了一眼芡說道︰「易少師,既然這家伙的師父是個帳,她又與你有緣,那不如就由你來給她取個名字吧!」
「少見多怪?什麼少見多怪?那明明就是……」
听到i 霞訓斥自己,芡立即就有些不滿起來。
因為別說天英弟子各有格,芡早就覺得i 霞古怪多多了。
而不等芡繼續說下去,瑛姑就咬著芡的耳朵說了幾句,然後芡的雙眼瞬間就瞪得有如牛鈴一樣,「嗯嗯啊啊!」的望著i 霞又是吃驚,又是驚喜的說不出話了。
畢竟天英秘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是沒人听說過,但芡等人以前只是覺得大明公主是不是在宮中保養得好才能這樣青 n不老,但如果是因為天英秘的事,又有i 霞做佐證,那不得不說,這對任何nv人來說都是一大喜訊了。
而這也解釋了瑛姑為什麼會在武藝上不如i 霞的原因。
畢竟i 霞的真實輩分還在瑛姑之上。
然而當i 霞讓自己為天英主取名時,易嬴卻也是望著天英依稀相熟的身材、氣質道︰「……有緣,本官也覺得同你有緣,那不如你的名字就叫緣如何。」
「緣?多謝老爺賜名。」
听到易嬴幫自己取名「緣」時,天英主立即欣喜地欠身一福。
畢竟天英弟子中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單名,而且這還是易嬴幫自己取的名字,足以讓緣歡喜不已。
而在易嬴幫緣取好名字後,i 霞卻又說道︰「好了,不說這個,老爺,其實緣今日來少師府還有一件事,就是冉鳴那帳居然想要告老還鄉,老爺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告老還鄉?」
听到i 霞話語,易嬴就皺了皺眉頭,因為他可不認為冉鳴在這時告老還鄉也會是一種退縮,更像某種以退為進一樣。
而在易嬴望向自己時,緣也很快將事情經過說出道︰「這是今天早朝結束前發生的事……」
隨著緣道出朝上朝下的事情經過,易嬴立即皺起了眉頭。
因為,不管洵王圖堯在朝上的「多此一舉」究竟幫助了誰,冉鳴在朝下對洵王圖堯的態度卻讓易嬴感到有些異樣。
畢竟冉鳴若真是選擇投向洵王圖堯,又怎會在洵王圖堯面前如此遮遮掩掩。即便他不會去求教洵王圖堯,但也不至于擺出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才對。
畢竟洵王圖堯或許不知道,易嬴卻非常清楚冉鳴或許根本就沒有效忠太子圖煬的想法,不然大明公主也不會對培州冉家下這麼重的手。
因此易嬴就望向i 霞道︰「i 霞,以你對冉丞相的了解,冉丞相為什麼會用這種態度對待洵王圖堯。」
為什麼會用這種態度對待洵王圖堯?
在緣說出事情經過時,屋中的天英弟子大部分都在思考冉鳴為什麼要選擇告老還鄉之事,突然听到易嬴的注意力竟在冉鳴對待洵王圖堯的態度上時,眾人頓時都有些驚訝。
而i 霞卻也在接觸到緣不同于其他人的疑目光時,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因為,緣與其他人的經歷可不同,在大明公主指使下不知已經偽裝了多久的天英主,自然也該有天英主的見識、閱歷和判斷能力。
但即便如此,i 霞在轉向易嬴時還是一臉冷淡道︰「那又怎樣?」
「這不是怎樣不怎樣的問題,而是i 霞你認為冉丞相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或者說,干脆他也想造反做皇上。」
「……造反做皇上?」
乍听易嬴話語,眾人都驚訝起來,i 霞卻又開始一臉怒氣沖沖,接著就憎惡不已道︰「……做皇上?他憑什麼做皇上?那種無信無義的家伙,他有這種資格嗎?」
「資格不資格的事情不好說,但京城中他還能支持誰做皇上,以他對洵王圖堯的態度,難說……」
雖然沒人會去追問i 霞為什麼要罵冉鳴無信無義,但听到易嬴話語,i 霞更是惱怒起來道︰「那我們就毀了他,他不就是一個丞相嗎?陸中正也做過丞相,我們有什麼必要稀罕他。」
「這個,還是慢慢來吧!」
不說贊同還是反對i 霞意見,易嬴可不會因為這種明顯氣話就輕易做出選擇。
但i 霞還是不依不饒道︰「那老爺打算什麼時候將大明公主的奏折ji 給皇上。」
「這個到不用再拖延了,既然冉丞相已做出選擇,他總不可能還想本官再去勸說于他吧!本官也沒這個義務。」
用不著去敷衍i 霞,易嬴直接就做出了立即進宮的決定。
因為冉鳴既已做出選擇,易嬴也沒有為他猶豫再三的必要了。畢竟兩人雖有ji 往,但可說不上什麼相互維護,何況i 霞好像還對冉鳴有些耿耿于懷。
于是雖然對緣還有些好奇,易嬴卻也只得同蘇三、丹地一起往宮中趕去。至于說i 霞,這次卻完全沒有了興趣。
不過,等到馬車駛出雲興縣,雖然丹地在少師府中是第一個接納緣的天英弟子,但卻又在離開雲興縣時說道︰「老爺,你說i 霞找緣來干什麼……」
「不管i 霞為什麼這麼做,至少緣是無辜的吧!」
同樣不知道i 霞為什麼要緣做自己的妾室,易嬴雖然沒有拒絕多一個妾室的理由,但他能去懷疑i 霞,卻不可能去懷疑緣。
畢竟從緣沒有名字這點,雖然不知緣的師父究竟是誰,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給緣這樣的「實在」nv人臉 看。
而蘇三也一臉疑道︰「可你們說緣的師父到底是誰?或者說i 霞的弟子到底是誰?怎麼帳到都不肯給緣起一個名字?要是吾就肯定忍受不了。」
蘇三雖然很少說話,但格卻相當特立獨行,不然當初也不會想要離開宛華宮,想要離開大明公主。
當然,蘇三的話語也立即j 起了丹地的同仇敵愾之心。
因為正是由于這點,她們才不會懷疑緣進入少師府的意圖。
畢竟不說天英弟子間不該相互猜忌,一個對師父死忠到名字都已經可有可無的弟子,你真去責備她,還不如去責備她的師父。
易嬴也點點頭道︰「那我們以後就都待緣好一些吧!難得緣這麼實在。」
點點頭,沒人會去懷疑易嬴的話語。然後一邊說著緣的事情,一邊討論冉鳴為什麼要告老還鄉,丹地、蘇三就陪著易嬴來到了皇宮中。
當然,這個時間北越國皇上圖韞肯定是在南書房內。不過與往日圖韞在南書房中都是整理一些奏折不同,今日在南書房坐了許久,直到易嬴趕來,北越國皇上圖韞還在慪氣。
慪氣什麼?慪什麼氣?
自然是慪冉鳴居然想要告老還鄉的氣,不是洵王圖堯從中拖延一下,說不定北越國皇上圖韞就要讓冉鳴在朝上得下不來台。
因此一听易嬴在外面求見,北越國皇上圖韞頓時就惱怒道︰「那個老蛋來干什麼?難道他還想對朕說大明公主前往培州的事?他不是已讓陸中正昨日說過了嗎?或者他又想再來鬧朕一次不成?不見……」
不見?
乍听北越國皇上圖韞說出「不見」二字,郝公公並沒有著急,也並沒有立即出去通傳。
因為,郝公公不僅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的生氣原因,更知道易嬴不可能無緣無故前來求見圖韞。
因此一打手中拂塵,郝公公就說道︰「皇上容稟,老奴听說少師大人昨日曾去過一趟丞相府,然後今日丞相就入宮告老還鄉,說不定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系……」
蛋,那個老蛋,……這事情果然是那家伙鬧出來的,真是氣煞朕了!」
一听易嬴昨日曾去過丞相府的事,雖然不知易嬴為什麼去丞相府,北越國皇上圖韞還是立即氣惱起來。
因為不用懷疑,易嬴現在根本就不上朝,不可能因為朝政之事前去丞相府,這就只有因為大明公主前往培州一事才會想要前往丞相府。
而易嬴前日才將大明公主去往培州的事情告訴北越國皇上圖韞,昨日就又說給冉鳴听。
不知易嬴已拿到大明公主奏折,圖韞就直接認為這是易嬴在給自己找麻煩,甚至是在報復自己讓太子圖煬去過問大明公主去向的事。
而雖然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在惱怒什麼,郝公公當然不會允許事情這樣沒頭緒的僅憑猜忌發展下去,低頭說道︰「皇上息怒,但不管易少師為何昨日要去丞相府,皇上要不要叫他進來問問再說。」
「……問?問什麼問?有什麼好問的。」
北越國皇上圖韞卻繼續怒道︰「郝公公你替朕傳旨下去,著易少師立即給朕解決冉丞相告老還鄉之事,沒解決這事之前,不準那帳再來打擾朕。」
「老奴遵旨。」
一直留在北越國皇上圖韞身邊侯,郝公公也親眼見識過易嬴與北越國皇上圖韞的諸多見面情形,自然知道圖韞已憎惡易嬴到什麼程度。
這不是說易嬴沒幫北越國皇上圖韞做過任何事情,而是不管易嬴做的任何事情,他從來就沒考慮過北越國皇上圖韞的顏面,好像就只是在拼命榨取著北越國皇上圖韞的剩余價值一樣。
這種事情如果只有一、兩次,那還可以被當成一種果斷來欣賞。
但如果次次都這樣,那就讓人有些不堪忍受了。
所以退出南書房為北越國皇上圖韞傳旨時,郝公公臉上也是一種敬謝不敏的態度。
只是听完北越國皇上圖韞旨意,易嬴卻立即汗顏道︰「郝公公,不是皇上認為冉丞相告老還鄉乃是因為微臣的緣故吧!」
「難道不是嗎?」
郝公公卻也橫了一眼易嬴道︰「易少師既然前日才將大明公主前往培州的事情告訴皇上,怎麼昨日又將事情立即告訴冉丞相,以致冉丞相今日就做出了告老還鄉的驚人舉動,卻讓皇上大動肝火。」
「這個,郝公公誤會了,本官可不是趕在昨日故意將消息透l 給冉丞相知道的。」
終于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為什麼生氣,易嬴只得繼續大汗,從懷中 u出一份折子亮了亮道︰「只是本官在前日將消息告訴陸大人後,昨日卻又收到大明公主由培州傳來的折子,雖然那是大明公主給皇上的折子,但為了先行居中周全一下,本官才先拿給冉丞相過目一眼。」
「可本官原以為冉丞相會有很好的選擇,但沒曾想冉丞相卻企圖用告老還鄉來逃避責任,本官也只得立即進宮了……」
「大明公主的折子?」
看到易嬴手中的折子,郝公公的雙臉就立即 u了 u道︰「易少師居然敢將大明公主的折子先給冉丞相過目,這也太大膽了吧!但大明公主不是才走十多天嗎?怎麼現在就有折子回來了。」
「天英大明公主是利用天英的力量前往培州的。」
「老奴明白了,那易少師且同老奴一起進南書房面見皇上吧!」
雖然易嬴沒說自己為什麼這麼大膽,但听到大明公主是利用天英的力量前往培州時,郝公公不僅立即明白,更是不敢耽擱了。
因為,大明公主利用天英力量秘密前往培州或許只是為了掩藏行蹤,但大明公主居然也是利用天英力量將消息立即傳回京城,那就說明培州之事非同i 可,卻不是郝公公想擋又擋得了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