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晨時分,青心才回到紫竹小築。
身心疲憊的她坐在了竹制的桌子前,眉頭緊鎖。
她已經想了好久,可是還是沒有一個結果。現在她在心里已經認定司徒彥就是害死姐姐的凶手,她應該馬上手刃仇人,不該有半點的遲疑!可是,一想到紫荊,青心不禁為她而難過。在失去了娘以後,還要注定失去父親。這對紫荊以後的成長肯定是不利的!
這個時候,綠竹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望見二小姐愁眉緊鎖的樣子,她小心的把茶碗放在了竹桌上。然後小心翼翼的道︰「二小姐,您喝杯茶吧?」
「放著吧!」青心此刻哪里有喝茶的心情!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連頭也沒有抬。
見二小姐如此,綠竹欲言又止,轉身想出去,但是躊躇了一刻後還是轉身走到青心身邊道︰「二小姐,昨日奴婢回了趟府里!」
听到綠竹的話,青心抬頭望向了綠竹,見她好像話里有話的樣子。便疑惑的問︰「府里有什麼事嗎?」
「老爺和夫人為皇上給小姐賜婚的事情吵了幾句。」綠竹回道。
「他們怎麼說?」賜婚的事情這兩天也是讓青心困惑不已。
「夫人說二小姐不同意這樁婚事,讓老爺進宮去面聖看看能不能推了這樁婚事。可是老爺說這是聖旨可不是一般人家的提親,辭了皇上兒子的婚事,那不是找死嗎?說不定讓皇上認為咱們不識好歹,到時候龍顏震怒,扣上一個欺君之罪,抄家滅門也說不定呢!然後夫人便哭哭啼啼的說這些年來已經很對不起二小姐了,這次婚事又這樣,她以後可怎麼有臉听你喊她一聲娘。結果夫人一哭,老爺就生氣了,和夫人吵吵了幾句!」綠竹訴說著詳情。
听到綠竹的話,青心的眉宇便緊蹙了起來。心里也不禁酸楚起來。心想︰娘雖然表面上不說,原來也是暗自體諒自己的。那一份母女之情在心中迅速滋生起來!這是多年間她能夠感受到的最強烈的母愛了。
見小姐低頭不語了,綠竹接著道︰「二小姐,您還是搬回去吧?好歹也有個照應。說不定也能和老爺和夫人商量出一個辦法來呢?」
听到綠竹的勸告,青心抬頭感激的道︰「我會好好想想的。綠竹,讓你費心了!」
多年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讓青心對一個在生活上時刻關心自己的侍女還真是有些不習慣。雖然綠竹是水家的丫環,但是她畢竟從小不在家里長大,所以她和這丫頭也無有什麼感情。這些日子以來,這丫頭十分盡心的伺候自己,而且還時常提醒自己這個那個的,她也不禁在心里對她感激起來。
「二小姐這是哪里話?奴婢做下人的當然要替主子著想了。只要二小姐別時不時的攆綠竹走就好了!」綠竹呵呵笑道。
「我怎麼舍得攆你走呢?好了,下去吧。讓我靜一靜!」青心的唇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是!」綠竹低首退了下去。
綠竹走後,青心站起來,走到窗子邊,後背無力的靠在窗子上,一雙有些迷茫的眼眸望著滾滾東去的渭水,心下不禁亂極了!
如果她不是水家的二小姐的話,她可以義無反顧的替姐姐報仇,殺了那司徒彥。可是,現在她如果這麼做的話勢必是牽連到家人。而且現在最為棘手的是皇上已經下旨賜婚,如果她不接受這門親事的話,到時候父母,哥哥以及水家上下一百多口都會被牽連。可是,難道她一定要嫁給自己的仇人?青心現在想到司徒彥就充滿了憤怒……
可是,司徒彥雖然可恨,但是他卻是紫荊的親生父親。如果自己殺了他,將來紫荊會不會怨恨自己?沒有了娘,再沒有了親爹,紫荊可怎麼活啊?再者,就算是自己決定義無反顧的去殺司徒彥,自己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高手無情,還有數以百計的侍衛。她究竟該怎麼做?姐姐,你在天之靈是否可以指點一下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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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水家門口便停滿了高大的馬車,門口站滿了低級的官員和僕役。引得附近的百姓紛紛觀望,卻是被許多軍士攔著,誰都不能上前。
此刻,水老爺和水夫人卻是躲在寢室中,一個坐在圓桌前哀聲嘆氣,一個在房間里背著手來回的走動……
「老爺,你倒是快點想個辦法出來啊?現在那兩個什麼送聘禮的老爺都在堂上等著呢!」水夫人望著老爺著急的道。
「現在皇上的聘禮都已經抬進家里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水老爺沉著臉煩躁的道。
「都怪你,我說讓你進宮去求求皇上退了這門親事。可是你就是不听!這下可好,咱們除了接下這聘禮還有什麼辦法?」水夫人口口聲聲埋怨著。
「那不是找死嗎?」水老爺捶胸頓足的道。
「這下可怎麼好?青心的脾氣可不比藍心,這些年來親人不在身邊。她是個十分有主見的人,又練得一身的武功。她要是不同意,我怕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可是不好收場!」水夫人擔憂的道。
「哎!」水老爺哀聲嘆氣。
「老爺,夫人,堂上的兩位大人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管家說您要是再不去,恐怕會惹惱了他們!」這時候,一個丫環趕緊進來稟告。
皇家下聘禮當然來得不是一般人,其中一位是當今的丞相,另一位則是宗室的郡王。那可都是皇上看重的人,怎麼能耐得住他這般怠慢呢?
听到那丫環的話,水夫人站了起來,望著老爺道︰「要不你先去把聘禮接了吧?以後的事情咱們再做打算吧?」
听到夫人的話,水老爺臉色凝重的望著妻子,這一刻,他也沒有什麼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