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然咬了咬唇,「爹,最後一次你看到他是在哪里?」
「山頂小院。」莫清玄回答道。
「我去找他。」莫菲然說完便回身而去。
「菲然。」莫清玄還想說什麼,卻被楚清夜攔住︰「讓她去吧。」
「可是,她受傷了。」莫清玄擔憂道。
「便是如此也攔不住她的。」楚清夜看著莫菲然的背影道。
眾人皆沒有說話,只是靜默著,靜默著。
莫菲然在听到君墨璃可能遭遇不測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心竟還是狠狠的一緊。
原來她還是在乎的。
愛情就像是一顆毒瘤,你說要割除掉它,卻發現它不知何時已經侵入了你的血液,你的細胞,你身體的每一處地方。
莫菲然原本也以為自己將那毒瘤割除了,就再也百毒不侵了,可是她不停的跑著,唇角突然笑了,笑得淒迷。
原來毒早已經深入骨髓,只是平時不想它便不疼,可是真正你想全部割除的它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它能讓你痛不欲生。
早已經忘記自己可以飛身招雲,以雲而飛,只是心中念著那個目標不停的向著山頂小院跑去。
「君墨璃你丫的死男人,千萬別給老娘出事,不然老娘就是追到地府冥君那也要把你找回。」莫菲然恨恨說道,她憤怒著,也許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心安一些。
山頂小院經過干尸的侵襲早就變得有些支離破敗,那原先的大門早已經不知了去向,圍牆也已經倒塌,莫菲然踏進小院,饒是她再鎮定,也不免心頭糾了一下。
一地的尸身,有干尸的身體部位,手,腳,或是那綠幽幽可能稱為眼珠的東西但是更多的卻是人的尸身。
一具具被撕的不成規則的身體,到處橫飛。莫菲然從那破碎的布片上能認得出那應該是君墨璃帶來的親衛。
一陣細風吹過,滿院的血腥,沖著莫菲然的鼻子。
她望著滿地的殘尸,突然仰天大笑,可是眼角卻有晶瑩的淚滑落。
老天是在惡搞她嗎?難道這是拼圖游戲嗎?面對那一院子殘缺的手腳,身體難道想讓她把君墨璃拼出來嗎?
那扔的到處都有的手,腳,半邊的身子,一半的腦袋,還能看到邊上迸出的腦漿,一片的血肉模糊
「君墨璃,你丫的給老娘出來,出來。」可是任憑莫菲然如何的撕吼著,叫囂著,都沒有人答應,有的只是那空空山谷中回蕩著的回音和那不息的風聲。
莫菲然的腰慢慢彎下,身子漸漸蹲成了一團,抱著自己便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
「你瞎了,看不到我在哭嗎?」
「那你為什麼哭?」
「要你管?」突然發現不對勁自己這是瘋了在這漫尸遍野的地方和誰說話呢?
抬眼間,淚眼朦朧卻仍能看清那熟悉的面容。
「君墨璃?你沒死?」莫菲然驚訝道。
「難道你剛才是在為了我哭?」君墨璃也蹲子望著滿臉淚痕的莫菲然道。
「不是。」莫菲然死不承認道。
「好吧,我知道了你是在為我哭。」君墨璃唇角露出一抹笑道。
「你放屁,我剛才說了不是,你聾啦。」莫菲然怒道。
「嘿嘿,還說不是,都惱羞成怒快要殺人滅口了。」君墨璃調笑道。
「你。」莫菲然的臉霎時紅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卻不想看到君墨璃側著的背有些異樣,伸出手將他一拉,定晴一看,那背後竟是被生生撕去了一大塊的皮肉,還有耳後也是一道長長的傷口。
「你怎麼躲過的?」莫菲然問道。
「我被那些怪物逼退到了山崖邊,卻沒想到那崖角正好有塊峭壁能允一個人站著,我落下時正好拉住了那崖壁慢慢爬上了峭壁,再慢慢爬了上來。上來後我趕去聖地卻看不到莫大叔和潤兒,我擔心他們又回到這里,你說過你將他們交給了我,而我答應了你。于是我便找了回來,沒想到竟踫到了你。」
君墨璃平淡的說著,可是莫菲然知道這看似簡單的句子里君墨璃經歷的是什麼,生與死在他面前只在一線之間,他從山崖下爬了上來卻又回到這里,只因為自己曾將爹爹與潤兒交給他,他便要兌現自己的承諾。
莫菲然有一刻覺得原來只有當你真正去在乎,真正去履行的時候,承諾才能真正的被稱知為承諾。
「謝謝你。」莫菲然說道。
「不客氣。」君墨璃回道。
「沒事了,干尸已經被全部消滅,爹,潤兒他們都很好。」莫菲然看向君墨璃。
「我知道,當我看到你站在這里時我就知道他們一切都好。」君墨璃看著莫菲然。
「走吧,讓楚清夜幫你看看,你的傷口太深,我怕有尸毒侵入。」莫菲然擰了擰眉。
「好。」君墨璃答應著。
莫菲然看了看君墨璃便轉身要往山下走去。
「小然。我是凡人,可是我一樣會保護你。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罷,便只是一只什麼也不會的兔子卻也是我心頭最珍貴的寶藏。
以往是我錯了,我被蒙蔽了眼楮,我沒有認出你來。我知道你說過若是真心愛著,不會認不出來。我不想否認我的錯誤,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卻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君墨璃在莫菲然身後問道。
莫菲然的腳步一怔,停了下來。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道︰「走吧,他們還等著我們呢。」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先往山下走去。
君墨璃的臉上一陣苦笑,他就知道她的性子,倔強如她,驕傲如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是真的不會輕易原諒了。
手微微輕顫,以許從她從東陵皇宮離開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不會原諒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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