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哲翰開車又穩又快,林思琪坐在車里,竟然沒有感覺到不舒服。以前她每次坐那種開得忽快忽慢的車,她就暈車。
而南哲翰似乎有什麼心事,也沒主動找林思琪說話。林思琪閉著眼楮,不知不覺,竟然真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思琪听到關車門的聲響,她才醒過來。睜眼一看,南哲翰已經下了車,正在後備箱里找什麼東西。
林思琪也推開車門下了車,她發現車子停在一段盤山公路上,她向四周一瞧,樹木都已經泛著淺綠,從這里的景致看好像是鳳城郊區的塔山。
林思琪正想走到不遠處的亭子里,看看這兒是不是塔山。只見南哲翰已從後備箱里拿出了一大束白色的菊花,神情很肅穆地走過來了。
南哲翰看見林思琪站在車旁,也只是睨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他拿著菊花,沿著一條窄窄的小土路,向上攀登。
看樣子,南哲翰好像是來祭拜什麼人的,難怪穿的那麼莊重。林思琪猶豫了一下,也向那條小路走去。
當林思琪爬上一個小山崗的時候,看見南哲翰正往一旁的墓地走去。林思琪現在完全可以確定這兒就是塔山了,塔山西坡是鳳城縣的公墓區。
林思琪跟在他身後,轉了一個小彎。林思琪發現一座比較氣派的墳墓前有三個人佇立在那里,南哲翰望見他們,停住了向前的腳步。
林思琪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墳前的三個人,其中一位是鬢發斑白的老者,一位是氣質優雅的中年貴婦,另外一個則好像是他們的司機或隨從。
老人和貴婦抬頭看見了南哲翰和林思琪,往林思琪站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貴婦對南哲瀚點了點頭,「哲翰,來看你媽啦。」
南哲翰並沒有理睬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老人低頭對著墳墓好像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帶著另外兩個人面向南哲翰和林思琪走了過來。看樣子,他們準備回去了。
路過南哲翰身旁的時候,那個隨從彎了彎腰,叫了一聲,「三少爺!」南哲翰還是一言未發。
貴婦高傲地睨了睨林思琪,然後冷冷地撇撇嘴角,繼續走自己的路。老者用很復雜的眼神睨了睨南哲翰,然後,精明睿智的目光全部投射在林思琪身上,好像要把她盯出個洞來。
剛才南哲翰並沒有叫林思琪跟上來,林思琪是自己好奇才來的。現在像被別人當做偷窺者一樣,弄得她很不好意思。她對著著一行人敬了個禮,算是打了招呼。
在抬頭的瞬間,林思琪看清楚了,這位老者就是網上所說的那位W市首富南鵬舉,旁邊那位貴婦就是南夫人顧雅雯。
這麼說,南哲翰真的是南鵬舉的第三個兒子。可他為什麼對自己的父親和家人都是這樣一種不理不睬的態度呢?
南鵬舉反復打量著林思琪,又回頭瞅瞅南哲翰,然後,對著林思琪輕輕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從林思琪身旁走過去了。
南鵬舉肯定誤會了她和南哲翰的關系,林思琪站在那里,進不是,退也不對。不知道該怎麼辦。
南哲翰不知哪根筋不對,他回頭沖林思琪叫,「下來!」
本來已走開的兩個人,都回頭凝視著他們。林思琪感覺猶如芒刺在背,她只好硬著頭皮向南哲翰走去。
林思琪走到南哲翰身後,南哲翰回頭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到那座墳墓前。
林思琪抬頭望見南鵬舉他們已經不見了身影,她趕緊退到南哲瀚身後。憑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覺南哲翰叫她下來應該和南鵬舉他們多少有點關系。這會兒不需要做戲了,她當然也就退到後面,不打擾南哲翰了。
墳前有剛剛燒過紙錢的痕跡,灰色的紙灰隨風飛舞著。營造出一種肅穆淒涼的氣氛。
南哲翰彎腰把菊花放在墳前,然後直起身子,微風吹拂著他的頭發和衣服,他一動不動地久久佇立著,從背影上看,顯得是那麼的落寞、孤獨與滄桑。
林思琪瞥見墓碑上寫的是「亡母邱慧茹之墓--兒哲翰立」,原來南哲翰拜祭的是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沒有進南家的祖墳陵,而是被葬在公墓里,看來南家並沒有承認她的名分、地位。這麼說,她真的是南鵬舉的**了。
可是,上次遇到南哲茂,南哲茂的態度不像富二代對私生子弟弟的態度,並沒有對他特別厭惡、鄙視啊。
再說,假如邱慧茹是南鵬舉的**,那他的妻子顧雅雯也大度過了頭吧,居然陪著丈夫來小三的墳前祭拜?
南哲翰的母親究竟是什麼身份,林思琪對這一點越來越好奇了。
過了很久,南哲翰才彎腰對著墳墓虔誠地鞠了三個躬,然後回頭向林思琪示意,可以回去了。
坐進車里,林思琪一直注視著神情冷峻、雙唇緊閉的南哲翰,以前還覺得他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現在看來。他內心也有著不為人知的苦痛和悲傷。
原來那麼高高在上的人,也有著普通人一樣的喜怒哀樂,林思琪在這一瞬間,覺得南哲翰好像和自己的距離沒那麼遙遠了。
「給!」林思琪遞過一瓶隨身帶的礦泉水,南哲翰回頭凝了她一眼,伸手接過瓶子,打開。喝了兩口。
「別太難過,你媽媽一定比誰都希望你過得快樂!」林思琪也不知為什麼,安慰的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