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女人,卻永遠不會為他心疼。
她只會窮盡心思地讓他心疼。
一把將女人從身上掀開,他冷冷地起身︰「把地板收拾干淨。」
……
夏千晨在黑暗中睜著眼,陌生的領域,她睡不踏實,下鋪只要傳來絲毫的動靜,她就會把手伸到枕頭下面,抓住一枚尖銳的發卡。
監獄里不能帶刀,她沒有任何防身的武器。
夏千晨就這樣防備著,迷迷糊糊睡一下,又睜開眼醒來。
有時候她半夢半醒間,以為還在那個別墅里,南宮少帝就在她身邊。
也許是這些天來都跟他相處在一起,她有些陰影了。雖然人已經離開,但老覺得他在身邊。
第二天天還沒亮,監獄里的鈴聲就尖銳地響起來。
夏千晨听到獄長在吹口哨,粗啞著嗓門叫她們動作快點。
監獄的門都打開了。
夏千晨朦朧醒來,看到下鋪的刺青女人端了水盆和洗漱品往外走。
夏千晨重重地呼了口氣,新的一天來了,在監獄里的生活……
不行,她要盡快想辦法逃出去。而唯一能幫她的只有冷安琦,只有她能證明她是清白的。
她要想什麼辦法讓冷安琦放她走?
洗漱池是公共的,一群女人擠擠攘攘擠在一起……
身邊無數的身影攢動著,監獄長不停吹著口哨計時……一切都給人帶來時間的壓迫感。
人太多了,位置又不夠用,這些人根本不排隊。
夏千晨被擠來擠去,連一杯水都接不到。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動靜。
「黑姐。」
「黑姐。」
「黑姐……」
躁動不安的洗漱間立即變得安靜,人潮像兩邊分開。
一個強壯的女人在簇擁下走進來,眼楮細長如豆,因肥胖臉上的肉都皺成一團,五官擠動得變了形。
任何一個有集體的地方,就會有老大。
很顯然,黑姐就是這個監獄里的老大。
夏千晨不想惹事,自覺閃到身後,卻踩到身後的人。
夏千晨感覺到一股冷氣,忙挪開腳,身後是她的刺青宿友。
同其她人不一樣,刺青女人將水盆放到洗漱池上,開始洗漱和清理。
幾個黑姐的擁護者明顯對此不滿,大聲地嚷了幾句。
刺青女人不為所動,仿佛絲毫听不到身邊的動靜。
「黑姐,她真是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要不然我們幾個去給她點教訓……」
為首的一個女人沖上去,拳頭還沒近身,就被反住了手腕,當即跪在地上,哎喲叫出了聲。
刺青女人腳踩到那女人的背上,旁若無事地刷牙。
「黑姐,她已經囂張好幾天了,今天一定要給她教訓……否則她不知道這里誰才是老大!」
听口氣,刺青女人也才來監獄沒幾天。
就在這時,監獄長又是一聲銳長口哨,鈴聲打響。
「算了,今天算她走運。」黑姐擺擺手,目光上下審視了刺青女人幾眼,看出對她有幾分忌憚。
集合時間後,監獄長給人分派工作。
大部分都是體力勞動者,也有人幸運分到一些清閑的,也有技術方面的工作,例如工藝加工之類。
夏千晨和刺青女人都是新來的,自然分配到清閑工作。
「你們幾個,多帶帶這2個新人。」監獄長提著電棒,分配好工作離開。
夏千晨被分到的工作是打磨玻璃,她從來還沒有做過這種活,被吩咐教她的幾個女囚犯等監獄長離開,就一哄而散,各忙各的,誰也不予理會。
「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一只粗粗的手壓在她肩上。
夏千晨皺了皺眉,回頭看到「黑姐擁護隊之一」。
夏千晨沒說話,那人看了看她的工號牌︰「夏千晨?……你是啞巴,不會說話?」
「……」
「可惜了,長著這麼一張水靈的臉。」
粗手在她的臉上使勁兒拍了拍。
「我們黑姐讓你去把那邊的玻璃都搬過來。」擁護者比劃了某個方向。
黑姐坐在一張椅上,翹著腿,黑豆的眼楮充滿銳利。
幾個擁護者在給她錘肩捏腿,端茶遞水……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搬玻璃?!」
夏千晨的肩膀猛地被推了一下,然後她就看到被指到的玻璃——
全都又長又大,還很厚,不猜都知道重度。
「小心點,不要打碎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剛剛監獄長分配給黑姐的工作。」
「呵,你會講話,不是啞巴啊。」擁護者又伸出粗手在夏千晨臉上拍,「我們黑姐指明讓你做她的工作,是瞧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的。」
夏千晨也知道,在監獄里要明哲保身。
可是那玻璃她顯然背不動……何況,只要一開始默認被欺負,以後就必須事事被欺負。
所以從進來,就要取得主動的地位,像那個刺青女人!
「對不起,我很忙,要去做我的工作了。」夏千晨微微一笑,轉身要走。
黑姐的臉色變了。
擁護者也變臉,伸手就要來抓她……
夏千晨學著剛剛在洗漱池那一招,將那人的手用力一扭,壓到再地,又一腳踩到了那人的背上。
她寒著聲音,居高臨下說︰「你沒長耳朵?我說了,我很忙。」
其她女囚犯瞬間都停止了動作,全都詫異地往這邊看來,包括那個刺青女人。
夏千晨的心里其實很慌,手心里都是汗。
她的體力很好,不會任何功夫,只會最簡單的幾招防狼……
對付南宮少帝——女人天生力氣就不如男人,所以只能任由被欺負。
可是對付女人,她敏捷和耐力具有優勢。
不過,打一個沒太大問題,但是如果那些擁護者全都撲過來……
所以在氣勢上,更加不能輸。
夏千晨虛張聲勢地在女人的背上碾了碾︰「麻煩你告訴黑姐,自己的事最好還是自己做。」
說完,嘲諷而銳利的目光朝黑姐用力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