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揚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樣認真的表情讓霍歡的心無端的漏跳了半拍。
「是……是嗎?」
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霍歡一臉訕訕的笑了,「誓言只不過就是一時失言而已,當不了真的,你真會開玩笑,呵呵」
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糾纏一輩子,還不如讓她直接死了算了。
對于一個你永遠都猜不出他下一分鐘要干什麼的男人來說,多呆一秒鐘都是煎熬。
「開玩笑?」
捏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陸天揚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揚,「霍歡,你該知道的,我根本就沒有開玩笑,這一輩子,從你看到我眼楮的那一刻,我們就算是糾纏上了。」
「是嗎?」
突然,霍歡笑了起來,如春回大地百花盛開,「你真的確定我是第一個看到你眼楮的女人?」
霍歡的聲音很輕很淡,下一刻,就看見陸天揚的臉色在瞬間變了數變。
「你什麼意思?」
松開手,他的聲音不由得冷了下來,一如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
「你知道嗎?昨晚一整晚,你喊的都是一個叫做曉月的名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天是她的生日,而她才是你心里真正在乎,真正想要的人吧。」
霍歡淡淡的說著,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一樣的平常。
「還有呢?」
向後退了三步,陸天揚靜靜的打量著她,或許他是真的低估了她也說不定。
「沒有了,或許我不該,也沒有資格說這些,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說完,霍歡轉身走了出去,這一次,陸天揚沒有再拉住她。
那一天,他破天荒的沒有再去找他那些所謂的第幾號情人,而是回了家。很顯然,對他的突然到來,沈眉顯得有些驚訝。
「怎麼了?不是說今天有事回不來了嗎?你看看你這孩子,真是的。」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隱隱的讓人覺得她似乎在惋惜什麼。
「怎麼了?你不是說有事嗎?現在可以說了。」
手不停的著太陽穴,陸天揚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只是那眉心一直都是皺著,似在承受著什麼。
「那個……」
看著他,猶豫了半天,沈眉索性豁出去了,「其實今晚我安排了一個飯局,是你高伯伯家的小女兒,今年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我見過那女孩,是真的不錯,你要不要看看?」
「又是相親?」
陸天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媽,下次你能不能換點新鮮點的玩法啊?」
「你……」
使勁的吞下那到了嘴邊的嘮叨,沈眉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又緩緩的吐了出來,「我告訴你,你可以和很多情人在一起,但是妻子必須是我為你挑選的,你的妻子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我們整個陸家的,你知不知道?」
「呵呵,是嗎?」
唇角微揚,陸天揚淡淡的笑了,「媽,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按照你說的來做,你一手安排我的生活,我也努力的想按照你所規劃好的一步一步往前走,但是這一次,我可不可以自私一點?你讓我為自己做一回主,行嗎?」
「你什麼意思?」
眼楮死死地盯著他,沈眉的聲音也不由得嚴厲了起來。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的女人我自己來挑。」
陸天揚的聲音很輕很淡,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堅持。畢竟那可是要和他相守一輩子的女人,況且他不認為現在的自己還要依仗著所謂的裙帶關系才能生存。
「你自己挑?」
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沈眉登時跳了起來,「你看看你自己都挑了什麼好女人,以前是那個關曉月,現在呢?霍歡,一個個的都是登不上台面的野丫頭,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和她在一起,你就不要認我這個媽。」
「媽」
見狀,陸天揚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過去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唯獨這件事不可以,我已經失去了曉月,所以這一次,我想自私一點,只為自己活一次。」
說完,他站了起來,反正今天的來意他已經說明白了,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
說話間,沈眉高高的舉起了手,卻在剛要揮下的時候被身後突然傳來的一道聲音給阻住了。
「眉兒,夠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隨他去吧。」
坐在輪椅上,陸翰遠輕聲說道。
「翰遠,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難道他吃的虧還少嗎?」
沈眉一臉不滿的說道,如果當初不是那個該死的關曉月,天揚又怎麼可能會是如今的這副模樣。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
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陸翰遠將目光轉向陸天揚的時候微微的點了點頭,「你跟我到書房。」
在他們之間來來回回的看了一圈,陸天揚轉身走到陸翰遠面前推起了他的輪椅,當書房門在身後合攏的時候,一道無聲的嘆息擋在了門外。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
看著窗外的點點蔥綠,陸翰遠輕聲問道,即使坐在輪椅上,仍然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場。
「我想你不會像我媽那樣也準備給我講道理吧,爸,你該知道的,那對我沒有用。過去我听你們的,只是因為不想讓你們擔心,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線,曾經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了,所以,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陸天揚先發制人,掏出一支煙,點燃,然後深吸了一口,在那裊裊升騰的煙霧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