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噓……」
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指指那桌談性正濃的女人,霍歡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听听,很精彩呢,絕對和你認識的陸天揚不太一樣。」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馮遠航啞然失笑,他還以為是誰呢,不過是一群吃不著葡萄卻說葡萄酸的女人罷了。
「喂,你們猜猜看,現在那個霍歡在做什麼?」
鋒頭一轉,登時又指向了她這邊。
「那還用說啊,肯定是躲在哪個角落里哭唄,要是我是她啊,早就一頭撞死了。」
說完,她們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
「你……真的沒事吧?」
看著霍歡那副無所謂的模樣,馮遠航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這個時候,他寧願她是痛哭流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笑,看起來總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很好了,怎麼了?」
抬頭看了他一眼,霍歡端起面前的牛女乃淺淺的喝了一小口。
在咖啡廳里喝牛女乃,想必她也是第一人了吧。
「天揚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會讓婚禮延期的,你別介意。」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馮遠航輕聲說道,突然間發現,這個樣子的霍歡莫名的讓人心疼。
「呵呵」
听完他的話,霍歡「撲哧」一聲笑了。
「我為什麼要介意啊?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不結婚正好也遂了我的願,你以為我真願意嫁到他們家啊,我還怕他媽把我生吞活剝了呢,他媽你見過的吧,讓我喚她‘陸太太’,真是笑死人了,如果可能,我都想喚她一聲陸姥姥。」
說著說著,霍歡的眸子里就有了淚。
是笑出來的吧?
對,不是有一個成語叫做「喜極而泣」嘛。
「歡歡」
馮遠航喃聲喚道,心,仿佛痙攣了一般,驀地抽了起來。
「放心吧,我沒事,不過是沙子迷了眼楮,該死的,你說這咖啡廳里怎麼還會有沙子呢,不行,我一定要找老板投訴。」
霍歡仍然一迭聲的說著,眉飛色舞,雙眼含笑,只是那笑容的後面分明有淚光在閃動。
看著她,馮遠航的心徹徹底底的痛了。
手覆上她的手背,輕柔的拍打著,那雙眸子里有著一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憐惜。
「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憋在心里對身體不好。」
他的聲音近似呢喃,那雙深幽的眸子里有著如水般的憂傷。
「哈哈……哈哈哈哈……,我為什麼要哭?我該笑的,你都不知道陸天揚那個人有多討厭,我就沒見過比他還要差勁的男人,簡直是差勁死了,哈哈……」
霍歡肆無忌憚的笑了,笑著笑著,眼角就有了淚。
「該死的,今天的沙子怎麼那麼多啊,我不在這里呆著了,萬一沙子把我給埋了怎麼辦?」
說話間,她猛地站了起來,卻在經過馮遠航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下一刻,他緊緊的摟住了她。
那種淡淡的古龍水的清香混合著香皂的味道就這樣撲鼻而來,鼻子一酸,霍歡的眼淚就像是水龍頭一般再也控制不住了。
心,如刀割一般。
她明明就是不喜歡陸天揚的,可是為什麼心還是會痛,那樣的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哭吧,哭吧……」
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膀,馮遠航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靜靜的感受著那灼熱的淚水一點點的濡濕他的衣衫。
咖啡廳里,依然有人在肆無忌憚的笑著,說著,拿著別人的悲傷來填平自己那得不到的**。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霍歡輕輕的推開了他,再抬頭的時候,臉上掛著一抹不好意思的笑。
「我……」
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卻被馮遠航直接堵住了嘴唇。
「今天的沙子特別多,我知道的。」
「嗯嗯,就是就是。」
看著他,霍歡重重的點了點頭。
「走吧,今天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馮遠航拉著她走了出去。
「隨便哪里都行,這樣的天氣真的適合出去走走。」
此時,外面陽光明媚,那金燦燦的陽光打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在那無邊的金色絲線中,兩個人十指相扣向著前方走去,渾然沒有發現身後的鎂光燈在不停的閃爍著。
蒼茫的夜色漸漸的籠罩了大地,當五彩的霓虹和街燈陸續亮起的時候,霍歡提著大大小小的戰利品凱旋而歸,嘴角有著一抹上揚的弧度。
「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揚了揚手中大大小小的包包,她笑著說道,只是那眼圈依然有點紅腫。
「嗯,進去早點睡吧,做個好夢。」
看著她,馮遠航笑的依然和煦,眼光柔柔的,似是平靜的湖面蕩起了無邊的漣漪。
「好,再見。」
揮揮手,霍歡笑著走了進去,沒有人看見,在轉頭的那一剎那,她臉上的黯然。
今天本該是她的婚禮,可是……
呵呵,沒有可是吧,。
霍歡,加油,地球離了誰都一樣的轉,你也一樣,過去沒有陸天揚,你過的很好,現在也是,將來更是。
「死丫頭,你總算是回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下一刻,一道強勁的力道揪住了她的頭發,頭皮吃痛,她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那個聲音好熟悉!
還沒等到她想起那個人是誰,眼前一黑,她的身體軟軟的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