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揚,你好凶。」
看著他,關曉月一臉指控的說道,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上有著一抹醉人的酡紅,嘴唇撅的老高,那雙帶著迷離的大眼楮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你……」
眉頭不自覺的縮了縮,陸天揚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將里面的酒仰頭灌了下去。
「現在可以說了嗎?」
他冷聲說道,酒杯朝下,那里面沒有一滴酒液灑出。
「呵呵」
神情微微一怔,不過下一刻關曉月又笑開了,整個人也順勢偎進了他的懷里,「天揚,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愛的人始終都是你,為什麼現在卻要來這麼對我?我的心很痛,你知道嗎?」
她的聲音近似呢喃,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陸天揚只看見她的嘴一動一動的,卻是什麼都听不到。
「你說什麼?」
湊到她的耳邊,陸天揚大聲的吼道,天知道自己都快要被她給折磨瘋了。
「我說我愛你,笨蛋,我愛你,听到了沒有?」
對著他的耳朵,關曉月以同樣分貝的聲音吼了回去,「你這個笨蛋,為什麼就是不懂?為什麼?」
吼著吼著的時候,一行晶瑩的淚就這麼順著腮際緩緩地滑了下去,滴在他的手臂上,那滾燙的熱度讓他心驚。
「曉月」
低低的喚了一聲,看著她,陸天揚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張梨花帶淚的臉。
心底最柔軟的那個部分終究還是疼了,很疼很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啊?你這樣做,我這些年的努力還有什麼用?陸天揚,你是混蛋,你是混蛋……」
使勁的捶打著他的胸口,關曉月狠狠地咒罵著,淚如雨點般紛紛落下,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他的衣服上,然後慢慢的浸入了他的皮膚。
任由她打著罵著,陸天揚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承受著。
或許這一刻,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接受了她就意味著傷害了霍歡,可是接受了霍歡就等于再一次傷害曉月,在這樣的兩難境地,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如果是別的女人,他隨手甩上一張支票就足以打發了,但是從內心深處來講,無論是霍歡還是曉月,他都不希望自己那麼做。
「陸天揚,為什麼啊?為什麼……」
在他的懷里,關曉月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沒了任何聲響,
低下頭一看,趴在他的懷里,她竟然沉沉睡去了,眉心緊蹙,一只小手還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生怕稍一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看著這一幕,一道長長的嘆息過後,陸天揚將她用力的摟進了懷里。
夜漸漸地深了,喧鬧的酒吧也慢慢的變得安靜了下來,只余三兩客人仍坐在角落里低聲交談。
「喂,你大半夜的叫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環顧四周,下一刻,就看見一個人影迅速的向這邊走來,那呵欠連天的模樣活像這輩子是困死鬼投胎。
「烈,幫我一個忙。」
抬眸看著他,陸天揚一臉平靜的說道,那聲音听不出一點波瀾。
「干嘛?」
一個大大的呵欠過後,登時就看見皇甫烈瞪大了眼楮,「天揚,你……你們……」
此時,關曉月仍在他的懷里沉沉睡著,一只手用力的抱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還死死的抓著他的襯衫,這樣看過去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只吊在樹上的無尾熊一般。
「你把她帶回去吧。」
眉頭不經意的皺了幾下,陸天揚輕聲說道,此時五彩的霓虹燈閃爍著,打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駁陸離的光影。
「啊?」
眼楮又一次瞪大,皇甫烈的一張臉卻垮了下來,「什麼意思?你要我把她帶到哪里去?」
「隨便,你家也行,飯店也可以,只要是能保證她安全的地方就行。」
一邊說著,陸天揚輕輕的掰開了那緊摟著他的小手,將她的衣服整理妥當後站了起來。
「不是吧,要是曉月明天發現那個人不是你,她不殺了我才怪。」
皇甫烈小聲的嘟噥了一句,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至少這幾年不見,曉月和以前是一點都不一樣了。
「放心吧,有什麼問題讓她來找我。」
說完,陸天揚轉身向門外走去。
「喂,你等等,將她丟給我,你去干什麼啊?」
皇甫烈哇啦哇啦的大叫著,這個人真是太可恨了,什麼朋友啊,狗屁,分明就是損友。
「找個地方想事情。」
頭也沒回,陸天揚沉聲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喂喂喂,陸天揚,你……」
看著他的身影在視線中一點點的消失,渾身一軟,皇甫烈一的坐在了沙發上。
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最倒霉的人都是他?
就在視線不經意的回轉間,登時,就看見他像見了鬼似的跳了起來。
「曉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