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女人,她到底能做好什麼?我就說了,當初我是看她一百個不滿意,不過看在她懷了你的孩子的份上,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只要她能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就行,可是現在倒好,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麼?那可是我們陸家的骨血。」
沈眉沒好氣的說道,如果霍歡此時就在她面前的話,她連千刀萬剮她的心都有。
「媽,夠了。」
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陸天揚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仿佛傷口上被人撒上一層鹽,那種刺痛讓人無以承受。
「你還凶我?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替那個女人說話,那沒了的可是我的孫子耶。」
沈眉的臉早已是一片鐵青,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哪里還有半點貴婦人的風範。
「媽,霍歡人還在醫院里呢,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在這里橫加指責,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那沒了的也是我的孩子。」
陸天揚沉聲說道,眉心糾結成一團。
「她的死活關我什麼事,我只知道我的孫子沒了。」
在沙發上坐下來,沈眉氣呼呼的說道,那個沒用的女人都快要把她給氣死了。
轉過身,陸天揚靜靜的看著她,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生他養他的媽媽嘴里說出來的。
「媽,我累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行嗎?」
說完,他徑自走到了與辦公室相連的小套間里。
心,在那一刻疲憊不堪。
睜大眼楮看著天花板,陸天揚就那麼安靜的躺著,如果不是偶爾那眼珠子還在轉著,別人或許會以為那只不過就是一具逼真的雕像呢。
門打開又合上了,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側過身,他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外面的桌上,手機一個勁的響著,「關曉月」三個字不停的在上面跳躍著,最後終于聲息全無。
在光與影的流轉間,當最後一絲霞光也消失在地平線的時候,天地之間只余蒼茫一片,街燈、霓虹燈與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照亮了整片天際。
斜靠在床上,陸天揚的眼楮定定的看著前方,在他身旁桌子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有一個煙頭還在冒著裊裊的青煙。
半晌,他猛地起身,快速的穿上衣服,抓起一旁的鑰匙就這麼沖了出去。卻在樓下看到那一抹人影時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你怎麼來了?」
看著她,他輕聲問道,聲音里听不出一絲感情。
「阿姨說你一天沒吃飯,讓我過來看看你。」
舉舉手中的餐盒,關曉月淡淡的笑了,「要不要一起吃?」
「曉月,你不需要這樣的。」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陸天揚喃喃的說道,她的心思他又何嘗不知道,如果是以前,他二話不說就將她摟在了懷里,為她的小心思感到心疼,可是現在,縱使有心也是無力了。
「你想的太多了,不過就是吃個飯而已,我雖然愛你,可是還沒到那種不擇手段的地步,霍歡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會和她爭什麼的,就算要爭,也要等她傷好後公平競爭,那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一邊說著,關曉月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拉起他的手,然後將飯盒放到了他的手里,「如果你覺得和我一起吃飯有負罪感的話,你自己吃吧,里面都是你愛吃的菜,我走了。」
說完,她轉過身向車子旁走去,臉上卻有著一抹高深莫測的表情。
她在賭,賭陸天揚的心里肯定有她,也賭陸天揚一定會叫住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陸天揚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曉月」
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關曉月緩緩地轉過了身,「有事嗎?」
「歡歡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對嗎?」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陸天揚輕聲問道,想了一天,他始終都沒有想出歡歡到底和誰結仇。
「你……你說什麼?」
一瞬間,就看見關曉月的臉色變了數變,「陸天揚,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麼不堪的女人,對嗎?好,是我賤,我自己送上門找挨罵行了吧?」
說完,她氣呼呼的打開車門上了車,在他凝視的目光中,車子向院方疾馳而去。
沒有說一句話,陸天揚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氣。
看了一眼飯盒,他隨後拿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或許是過了探視時間的緣故,醫院里靜悄悄的,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VIP病房,遠遠的便听到了霍歡那歡快的大笑聲。
「馮遠航,你犯規。」
指著馮遠航那張貼滿紙條的臉,霍歡大聲的說道,那張小臉上的笑如春花般燦爛。
「什麼我犯規?分明是你自己作弊好不好?賊喊捉賊,我不玩了。」
說完,將手中的牌往前一扔,馮遠航站了起來。
「不行不行,說好了你要陪我打完這幾局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死死的握住他的衣角,霍歡顯然沒有放開他的打算,好不容易有人陪她打發這無聊時間,這樣的好機會她怎麼可能會錯過。
「你啊」
在她的頭上胡亂的揉了兩下,馮遠航一臉無奈的重新坐了下來,「我算是服了你了,好了,就再打一局,然後你乖乖睡覺,好不好?」
「再打三局吧,現在睡覺還太早了。」
眼巴巴的看著他,霍歡的表情無辜而可憐。
「不行,就一局。」
馮遠航一臉堅定的說道,要是再被她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騙了,他就真的該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樣吧,一人退一步,兩局,就打兩局。」
不停的搖晃著他的手臂,霍歡的嘴撅的老高,那一臉愛嬌的神情讓站在門外的陸天揚看傻了眼。
記憶中,在他面前,她是從來都不會這樣的。
「好了,敗給你了,兩局哦。」
伸出兩根指頭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馮遠航一臉寵溺的笑了,視線不經意的回轉間,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下一刻,他的笑成功的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