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聯盟 第一篇 幻光之劍 第十七章 黑暗中的秘密(1)

作者 ︰ 水晶葉月

莉雅手里拎著的小手提燈,乍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做工精美的煤油燈。在新魔法技術沒有普及之前,這種煤油燈隨處可見。漆成藍白色的金屬框,固定著瓶子形狀的燈罩,那燈罩似乎並不是玻璃,而是強化水晶制成,居然反射出淡淡的七彩輝光來。燈罩的中間,本來應該是燈芯的位置,卻懸著一個小小的海藍色海豚雕像,渾身晶瑩剔透的海豚,看起來就像一顆寶石。

「啊,這個?」莉雅總算從剛才的驚駭中回過神來,臉上帶著十分不自然的笑,舉起了手里的燈。她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海豚雕像便慢慢放射出如清水般晶瑩柔美的淡藍色光芒來。

「魔導秘器?」艾夏滿眼驚喜地輕嘆道,「好漂亮!」

「嗯……它叫做‘海豚夢幻’,不過,不是很有用的秘器。」莉雅紅著臉低垂著頭,淡藍光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我不擅長戰斗……但是,我會盡力的。」

「沒關系,還有我呢!」艾夏挺起胸膛鄭重其事地承諾。

「海豚夢幻」似乎只有照明和輔助治療的能力,但作為一個剛加入聯盟不久的新人魔導士,能夠擁有自己的魔導秘器就已經很不錯了。出門的時候,莉雅跟他們兩人介紹說,這是一位對女神有著虔誠信仰的魔晶匠人送給她的。萊茵懷特這個姓,對于常去教堂的信徒來說,早已如雷貫耳。

「就是那位匠人發現我有魔力天賦的。」莉雅解釋著。莉雅羞怯的微笑略有幾分尷尬,也許是因為還無法忘記剛才不小心看見的那一幕,她小心翼翼地跟伊凡和艾夏兩人保持著距離。

眼前的街道,呈現著一片「富人街區」應該具有的繁榮景象,充滿了酒與金錢的氣息。

雖然秋夜的風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冷,但每一處酒館的招牌下還是傳出客人們充滿活力的吵鬧聲。還好,沒有誰刻意去注意穿行在街道中的三位年輕人,即使他們身上帶著雙輪五芒星徽章和魔導秘器也不會引人注目,因為這里的夜色太過閃耀,遮掩了所有的光芒。

莉雅似乎對聒噪的勸酒聲和快節奏的音樂很反感似的,時不時皺緊眉頭。一位在街道上閑逛的醉醺醺的大叔朝他們吹起了口哨,莉雅立刻別過頭,加快了步子,就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堪入目的惡心生物。

從幾家賣奢侈首飾的商店櫥窗前經過,莉雅帶著他們飛快地拐向東邊,走了一會兒,又繼續向北邊走。這條道路上的吵鬧聲稍微小了一些,附近大多是些旅館,有幾輛黑色馬車從路上經過。彌爾頓街區的街道和光明城其他地方一樣,都是直來直往,不過街道上的擺設與裝飾卻與整座教會城市的風格迥然不同。

走到這條道路的盡頭,莉雅辨認著一處裝飾得過于奢華的銀色指路牌,表情有些凝重。

「前面好像是倉庫區了。」她指著北方那片只有零星燈光的建築說。

彌爾頓街區的倉庫大多都是本地商人建造的,出租給外地商人,這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不過現在的外地商人並不多,所以才顯得比較安靜。

「回去吧。」伊凡有些無奈地建議道。看了一路的商店、酒館、旅館、馬車,這片「富人街區」怎麼也不像會藏有什麼野獸的樣子。莉雅的表情也有些猶豫不決,她低著頭,好像在認真地考慮著什麼。

「難道,真的是我听錯了嗎?」她抬眼望著走過的道路,「應該就是這個方向啊……」

「你沒有听錯。」沒想到這個時候,艾夏居然比莉雅還要堅決,「你別忘了啊,其他人也有听見那個聲音吧,雖然他們認為是狗的叫聲。」

「說不定就是誰家養的狗呢。」伊凡不滿地瞪了艾夏一眼,艾夏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倉庫區。

「我要去倉庫區看看,既然來了,就要好好檢查。」

「喂!」伊凡立刻叫住她,「你想被人當成小偷嗎?」

這麼晚了,三人一起在街上散步,也許不會被人注意到,可要是檢查別人的倉庫就有些太過分了。

「是,是啊,艾夏。」莉雅也總算是恢復了理智。或許是想到身為神職家族後裔的她要是被當成小偷抓起來會是什麼樣的情景,莉雅的臉色一片蒼白,「要不,我們改天吧……」

「不會被當成小偷的,我們又不會去撬倉庫的門窗。」艾夏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擺出「前輩」的姿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只是從倉庫附近經過就被當成小偷的話,那倉庫的守衛也太神經質了,我們注意一點就可以了。」艾夏說著,就這麼朝著通往倉庫區的灰石板路走了過去。

「等,等一下!要是真的有人問起來,我們怎麼說?」莉雅急急忙忙追上她,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問道,艾夏轉過頭微微一笑,「到時候就說,我們迷路了不就好了麼?」

「只有你能想出這種回答吧!」伊凡忿忿地跟上她們。

雖然很郁悶,但是伊凡不可能丟下她們兩人自己回去,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倉庫區並沒有很多守衛。有些扛著獵槍的人在幾間大型倉庫門口巡邏,看見有人經過,也僅僅是投來審視的目光而已。

只有裝了貨物的倉庫才需要守衛。本地商人建造的倉庫,通常都比外地商人所需要的倉庫要多,那些沒有租出去的倉庫,主人也懶得雇佣守衛去看管。說真的,其實這片倉庫區還挺適合散步的,尤其適合幽會的情侶和需要靈感的詩人。這里並不是只有一座又一座尖頂的倉庫,鋪成魚鱗狀的石板路旁,種著成排高矮不一的落葉喬木,迎著秋季的涼風,沙沙作響的落葉像是吟唱著一首深情的歌。

有些倉庫還亮著燈,偶然還能听見人的喧嘩,需要在倉庫值夜的守衛們懂得如何更好地度過這個夜晚。艾夏好像對那些守衛的視線毫不在意似的,時常停住腳步,好像在端詳著秋夜風景那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們還是回去吧。」莉雅都有些受不了了。每次經過沒有人的地方,她都忍不住打起寒戰。伊凡注意到莉雅的左手一直按在領口那枚八芒星徽章上,想必她的心里正不斷重復著「女神保佑」吧。

「再等一下嘛。」艾夏卻好似探險一般興致勃勃,「再往前走走看嘛。」

「可是,那邊太黑了。」莉雅苦著臉,很為難地緊跟著艾夏,「我們什麼都看不清啊。」

「你不是有帶著燈麼?」艾夏不以為然地甩了甩頭發,「沒關系的,我們只要過去看一眼——啊!」

話還沒有說完,艾夏好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什麼,往前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伊凡反射性地伸手拽住她的手臂。

「喂,你啊!」

「伊凡……」

不知道為什麼,艾夏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驚慌。她蹲子,撿起她踩到的那個東西——一塊形狀不規則的小石頭。

「伊凡你看,這個是……魔導原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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