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梅子總覺得不對勁,她只要走出院門就總覺得有人在窺視她的感覺,但是自己四下一尋找,又沒有發現,自己才不到四歲,又是在這種純樸的山村里,按理來說不該有人盯著自己啊,梅子很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天這種感覺又出現了。她裝作沒有發現,一路往村里空曠的地方走去,到了目的地猛一回頭,就看見有個小姑娘跟在她後面偷偷看他,這是個微胖的小女孩,看著個子比自己略高些。
那小女孩看見梅子回頭盯著自己,顯然楞了一下,突然哇的一聲,哭著跑了。
梅子還沒來得及出聲,小女孩轉身跑了,自己才剛自嘲一笑說難道自己很凶嗎。就看見剛剛那個小女孩啪的摔到了地上。
梅子忙過去看情況,幸好天氣已經開始冷了,衣服也穿得比較厚,小女孩沒有摔傷。
梅子看著她哭花的笑臉,還有鼻涕也出來了,有些想笑,又怕刺激了她,只好扶起她,又幫她拍拍身上的塵土,拿出了自己的小手巾,遞給她,說︰「擦個臉吧,都髒了。」
小女孩低著頭,顯得很緊張,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角,緊咬著自己的唇瓣,不出聲,也不接那塊手帕。
梅子只好走到她對面,幫她擦干淨臉。
「這幾天一直是你在跟著我吧?你為什麼要跟著我」梅子問
小女孩不回答她的問題,答非所問的說了句︰「你想看小狗崽嗎?」。
「啊」這次輪到梅子沒反應過來了。
「我家小黑下了一窩小狗崽,你要看嗎?」。
「好啊」看著這雙濕漉漉的眼楮,梅子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來。」說著又跑開了。
沒多久,小女孩抱著一只小黑狗回來了,梅子看著這只小狗,明顯這是一只剛剛出生的小女乃狗,毛茸茸,女敕女敕的,看著就愛人,這是只活潑的小家伙,被抱著在懷里也不老實,睜著黑黝黝的眼楮,在小女孩身上扭動著四肢,不停地打量這個陌生的世界
「你要抱嗎?他還小著呢,不咬人」
「咯咯」梅子把小女乃狗抱過來,舉到眼前,小狗突然伸出舌頭在她的臉上舌忝起來,看著這個小家伙,梅子的心頭軟了。
「你要不?你要,我把它送給你」女孩開口道。
「不要了,你抱回家去吧」梅子也不是小孩子,她知道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不好。
「我問過娘了,娘同意了的」小女孩的臉漲紅了。
「但是我娘說了,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
「你也不願意跟我玩嗎?」。小女孩又準備哭起來
梅子無語了,這個是什麼邏輯?為什麼不收這只小狗就是不跟她玩?「我不要它也能跟你玩的。「
兩個小丫頭尋了塊干淨的石頭坐下來,梅子問小女孩︰「你叫什麼?你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呢?」
小女孩扭頭看著梅子,她臉上白白的,身上干干淨淨的,一點也不像村里的其他小孩,臉漲得更紅了,半天說不出話,梅子模著睡在腳上的小狗,耐性的等著她回答。
「我叫春草,因為我是春天生的,我以前找村里其他人,她們都不理我,每次我回去跟娘說,晚上娘就會哭,我看見你也是一個人,是不是她們也不理你啊?」春草靜了半天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啊,梅子覺得很冤枉,自己身是蘿莉身,但是確實一顆大嬸心啊,哪能跟自己差不多的大的小孩玩得起來啊,這群小孩子明顯還在玩泥巴的年紀,自己再想裝小孩,也不想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增加巧娘的負擔,怎麼到了這***這里,自己也成了被村里其他的同齡人拋棄的那一個呢。
「額…春草是不,那為什麼他們都不跟你玩呢?」
春草又開始沉默起來,半天後才說︰「我爹出去趕考去了,她們都說爹肯定當大官,不要我們了。」她站起來,聲音變得大起來「我知道不是,我爹肯定在回來的路上,他不會不要我跟娘的。」
梅子看著春草,嘆息起來,估計他爹又是一個陳世美。可是苦了他的糟糠之妻跟年幼的女兒。
「恩,我也相信你爹會回來的。」梅子覺得讓這麼小的孩子接受現實世界的殘酷太殘忍了。
「你真好,我就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春草听見有人認同她的想法,顯得十分高興
「但是小狗我真的不能要,你抱回去吧,要是你想找我玩,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我家找我的。」梅子要把小狗還給春草。
「不,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就想送給你」
看樣子小狗退不回去了,好在農村的狗家家戶戶都有,不是貴重物品,只能看什麼時候也會送她一些東西吧。
當天,梅子抱著小女乃狗回家了,梅子跟巧娘說起了小狗的來歷,巧娘沒說什麼,倒是秀慶看見小女乃狗之後激動的不知所措,圍著小狗轉來轉去的,連吃飯都不安生,不住的問︰「小狗會餓嗎?他要吃什麼,他睡哪里?他會冷不?」
巧娘忍不住巧了下頭「安生吃飯,不然就把它丟出去。」秀慶這不吱聲才安安靜靜吃起飯來。
強子嘆息道「想當年惠娘跟你差不多時候嫁到這里,當初她嫁過來後你們還曾經好過一段時間。村里當時哪個不夸村里的小媳婦就屬你們最出色,可自從華子去趕考沒有回來過開始,惠娘就變了,每天不是忙忙碌碌在就是緊閉著門不跟人打交道。」
「她現在跟個寡婦差不多,你也不看她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張家沒有老人,張家大哥剛走,惠娘就查出有喜了,自己一個人把小孩給生了下來,張家大哥走後兩年,村里都在說他不會回來了,村里面那幾個混混就想著在她那里佔點便宜,不是她硬扛著,拿棍子狠狠的教訓了那幾個王八蛋,又在家里養了條大狗,早就給人欺負的連渣都不剩了。張家大哥走後三年,惠娘娘家人要接她回去另嫁,她不肯,要為張家大哥守著,情願與娘家人斷絕關系。家里沒有頂梁柱,這麼些年,她一個人得是有多艱難啊,而且,她是哪里不願意跟人打交道,那些三姑六婆,除了說是非,還能說些什麼。誰跟她家近點,都給人家編排,我不怪她,她的難處,我們是想不到的。」巧娘難得說這麼多的話。
梅子大概听出了春草家里的情況,對這個古代秦香蓮是萬分的佩服,在古代,一個女人,不是寡婦勝似寡婦,能撐起一個家,養大自己的孩子,確實比男子要難很多。她白天看見春草,除了性格有些內向,穿得也是干干淨淨,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證明惠娘是個會過日子的。就是那小丫頭要多些跟人相處,最好是身邊有男性能承擔父親的責任,不然會越來越孤僻的。
想著,梅子忍不住說道「娘,你認了春草做女兒好不好。」
「你倒是個好盤算,白得了一條狗不說,還要娘還得了干女兒。」巧娘點著梅子的額頭,笑道。
「我看也可以,你以前跟惠娘關系那麼好,有了這個由頭,以後兩家相互來往,他們家萬一有什麼,我們能幫還可以去幫一把。」
「還不曉得惠娘能不能同意呢,張家大哥以前都是個舉人,萬一他做官回來了,春草就是官家小姐,哪里能認我這種農婦做干娘啊。不要想太多了。」巧娘想想都覺得可能性太小了。
小黑狗的名字定了,它娘叫小黑,它就叫二黑,秀慶對這個名字不甚滿意,但是自己又取不出什麼好名字,只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