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叔點頭,又問︰「許家的獨子就是你所出的吧?」
「是……」
懷叔道︰「哎,如今那三姨娘和她月復中的孩子死了,許家就只剩這個庶出的兒子了,想必將來這份家業也都是他的了吧?真是可惜,許夫人的身子被藥給毒壞了,否則,許家興許還能添個嫡子。」
「賤人是你害我」許夫人听到這里哪還想不明白,她被人用藥毒壞了身子,生不出兒子,許家的家財只能讓那個庶子繼承。這一切一定是二姨娘做的,只有她才有這個動機,有這個機會
許夫人的脾氣屬炮仗的,一點就著,而且腦袋不太靈光,性子又爭強好勝,當下怒火攻心,也管不得這是不是在縣衙,沖上去就給了二姨娘一個耳光。
二姨娘捂著臉,嚶嚶啜泣,哭都不敢大聲哭。讓人看了好不憐惜。
懷叔又道︰「許夫人別急,雖然二姨娘所生的庶子會繼承家業,可是那仍舊是你的孩子啊,你是他的嫡母,只要把他帶在身邊養,他不是照樣得管你叫母親?至于二姨娘,充其量就只能是個姨娘。妾氏這種東西,如同牲畜貨物,主母不高興,隨時可以打殺發賣。所以你就不要同二姨娘計較了,這里好歹是縣衙,這樣鬧,實在太不成體統了。」
許夫人聞言,方才消了氣,嘴上得意道︰「沒錯不過就是個下濺的妾,回去我就把你發賣了,看你還怎麼害我」
懷叔和許夫人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二姨娘腦海中炸開。夫人要賣了她?要把她的兒子搶走?
「不不是這樣的大人,您听我說,三姨娘不是懷大夫害死的,是夫人害死的」此刻二姨娘腦海一片空白,她滿心想著的,就是不能讓許夫人把她賣了,更不能把兒子拱手讓人
在場的百姓們一片嘩然
華霜心里也是大吃一驚,她沒有料到懷叔輕飄飄幾句話竟然讓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堂上,馮大人一拍驚堂木︰「肅靜二姨娘,你把話說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
二姨娘一咬牙,擦干了眼淚,流利道︰「其實昨日夜里奴並沒有吃酒,也沒有睡死。那時三更時分吧,奴心里記掛著三姨娘,就想去看看她。可是到了門外時,卻發現一個守門的都沒有。然後奴就听見夫人的聲音從里屋傳了出來。奴好奇之下,就躲在窗外的縫隙里偷看,結果看見……看見夫人正讓人捂著三姨娘的嘴,三姨娘的肚子上被放了一大塊冰那冰在三姨娘肚子上放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三姨娘的身下就流了一大灘血。奴當時嚇壞了,趕緊跑回自己的屋里,不敢出來。後來,一直也沒見有大夫來。早晨的時候,奴就听說,三姨娘已經死了」
眾人听了都倒吸一口涼氣往孕婦的肚子上放冰塊?這麼陰損的注意也能想得出?真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馮大人道︰「二姨娘,你可以人證物證?」
二姨娘道︰「有夫人身邊的桃紅一直貼身伺候著,昨日夫人下手的時候,桃紅就在旁邊桃紅,你說是不是?」
馮大人一聲厲呵︰「桃紅可在?」
許夫人身邊一個穿著桃紅色衣服的小丫頭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可是卻嚇得全身瑟瑟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
「桃紅,二姨娘說的話可屬實?你從實招來,如有半句虛言,當心本官打你的板子」馮大人一拍驚堂木,威嚴十足。
桃紅仍舊是跪在原地不敢說話,就是一個勁的哭,而且越哭越大聲。
許夫人此時不干了,她一張胖臉漲的通紅,說不清是急得還是氣的。
「賤人你敢在這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打死你」說著,上去就要扯二姨娘的頭發。
二姨娘此刻也顧不得了,不再閃閃躲躲,而是直接和許夫人撕扯了起來,兩人你抓著我領子,我扯著你的頭發,一時間誰也沒討著便宜。二姨娘心中已經徹底沒有顧忌了,自從許夫人說要發賣了她開始,她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她辛苦謀劃了這麼多年,怎麼能功虧一簣現在三姨娘死了,再搬倒許夫人,那麼許家的萬貫家財就都是她的了
啪——
「來人把她們拉開光天化日,公堂之上,成何體統?」馮大人看這潑婦打架的架勢,心底氣不打一處來,這分明是不把他這個知縣老爺放在眼里啊
兩名衙役上前,大力的把人拽開。分開之後,兩人的手中還各自殘留著幾縷發絲,分明都是剛剛從對方頭上扯下來的。
二姨娘紅紅的眼瞪著桃紅,厲聲斥道︰「桃紅你說話否則別怪老娘不客氣」
華霜在一旁看的吃驚。這二姨娘剛剛還哭得像一朵小黃花,霎是可憐。可是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又是打架又是罵人的,絲毫不輸于那許夫人,簡直如同母老虎一般。
桃紅听了二姨娘的話,顫巍巍的開口︰「是,二姨娘說的是真的……是夫人指使人往三姨娘肚子上放冰塊,夫人是听陳回說的這個法子,說是這樣就算死了人,也沒人能查出來,仵作驗尸也驗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大夫人才這麼做的……嗚嗚嗚。」說到最後,可能是因為太害怕了,桃紅放聲大哭。
許夫人听了桃紅的話,險些沒有氣暈過去,上去一巴掌打在桃紅的腦袋上,口中罵道︰「你個賤蹄子,竟敢出賣我我白養你了」
此言一出,在場人哪有不明白的?原來真的都是許夫人做的
馮大人義正詞嚴,捋著自己的胡子道︰「大膽婦人,竟然用如此陰毒的法子害人,還想著誣告懷大夫,企圖嫁禍他人,掩蓋罪行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後收押監牢,听候發落」
許夫人一听更急了︰「什麼?二十大板,收押監牢?姓馮的,你腦子被門碾了?你平日里逢年過節收了我許家多少孝敬銀子,如今你竟敢判我?」
「此等瘋癲婦人胡言亂語,神志不清,本官何時收了你的孝敬銀子?來人,把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其余許家人等及陳回一概收押,容後再審」馮大人一聲驚堂木落下,氣憤的轉身走了。
伴隨著許夫人那一聲聲像殺豬似的叫喊聲,華霜三人及懷叔一起離開了縣衙,走上了馬車。
華霜第一時間把手爐放到了蕭念手里,問道︰「公子冷不冷?累不累?」
蕭念笑著︰「不冷,也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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