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林間的小路上,幾個村民模樣的人抬著一塊門板,門板上躺著一個人。那人全身用棉被罩著,看不見身形模樣。
他們形色匆匆,看樣子好像是很著急。
華霜︰「蘇晨哥哥,你說他們是不是帶著病人去找大夫啊?」
「也許吧,可是如果是病人的話,為什麼連頭也蒙著,該不會是已經死了吧?」蘇晨也覺得很奇怪。
許是一路上太無聊了,華霜便有幾分好奇。她扯了扯蘇晨的衣袖︰「你說咱們要不要跟去看看啊?咱們悄悄的,不驚動他們。」
蘇晨想了想,用手勢一打,叫過來兩個護衛︰「咱們不能跟太遠,就隨便看看算了。」
華霜乖巧的點頭︰「嗯。其實我就是有一點兒好奇。咱們隔得遠遠的,應該不會惹禍吧?」
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尾隨在後。
那幾個村民並沒有走的太遠,他們尋了一個僻靜處,而後用樹枝架起一個柴堆,把那門板和人一起放到了柴堆上。
華霜驚愕的睜大眼楮︰「蘇晨哥哥,他們是要把那個人燒了嗎?可是人死不都是入土為安嗎?」。
「是很奇怪。」蘇晨皺了皺眉。
這時,那幾個村民跪在地上,開始哭和那門板上的告別。
「大牛啊,你也別怪哥哥們心狠,誰讓你得了這該死的大頭瘟,這病治不好啊,南邊因為這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如果不把你燒了,恐怕這瘟病還會禍害不少人!如果你要怪,就怪哥哥我吧!」
其余幾個人也都說了類似的話。
然後他們點起了火把,就要將那柴堆點燃。
「等一下!」
一聲清脆的喊聲傳來。
幾個村民一愣,隨後齊齊回頭,四下里尋找聲音的來源。
蘇晨詫異的看向華霜,不是說只是看看嗎?
華霜喊完以後,也很吃驚。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她也知道公子去往金陵應該是有要事,這路上不宜節外生枝,可是讓她眼整整看著一個可能還沒死的人被活活燒死,她真的于心不忍。
出于一個醫者的良知和本能,她實在做不到置之不理。
反正已經喊了,華霜見蘇晨的臉上除了最初的吃驚意外,並沒什麼責怪的表情,她的心也就漸漸的安穩了。反正公子不是說讓她隨心而行,自在抉擇嗎?
她只是想救個人,應該算不上什麼**煩吧?
這樣想著,她索性就站了出來︰「敢問幾位叔伯,你們要燒的這個人他可是已經沒了氣息?」她想問他有沒有死透,可是這話比較難听,所以她問的委婉了一些。
幾個村民見是兩個大人和兩個半大孩子,也就沒了警惕,為首的那個男子對華霜說道︰「丫頭,別問那麼多了。我這兄弟染上了大頭瘟,就算他還沒死透,我們也不能留著他了。你趕快走吧,別一會再被感染上,那可就不好了。」
「這麼說,這個人就是還沒死了?」華霜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塊方巾,然後蒙住自己的口鼻,緩緩的向幾人靠近︰「不瞞幾位叔伯,其實丫頭我自幼師從名醫,學了些岐黃之術,如果幾位叔叔不在意的話,可不可以把被子掀開,讓我探一探患者的脈息,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救不了,我也算盡了一份心,還請幾位叔伯成全。」
幾個村民听了華霜的話,相互對望了一眼。他們對這個小丫頭並不抱什麼希望,可是既然人家小姑娘已經這樣說了。更何況這個躺著的人是他們的親兄弟,如果還有一線生機,他們也不願意走這條死路。
「好吧,我們姑且死馬當成活馬醫吧!不過丫頭你可小心些,千萬別被傳染上。」說著,男子將被子掀開,里面的患者露出上半身來。
華霜站在幾步之外觀望,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瘟病可真是夠奇怪的!她以前听都沒听說過,在醫書上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例。
病人的頭腫的大大的,眼楮被擠成了一條縫,根本就睜不開。臉上的皮膚通紅,看起來像是被蒸煮鍋的蝦子一樣。
華霜問道︰「剛剛你們把他患的這種病,叫做大頭瘟?這病可還有什麼別的癥狀?」
為首的男子答道︰「我們也不知道叫什麼病,只是染上這個病的人頭都變得特別大,所以我們就給起了個渾名,叫大頭瘟。我這大牛兄弟前幾天只是嗓子疼,說是腫了,後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啞了,出氣兒也不利落,像是連氣道都腫了。最後整個頭就腫起來了。我們听說現在金陵那邊鬧這個病鬧得可凶吶,沒承想這麼快就傳到了我們這邊,這離著還有將近百里呢,怎麼忽然就傳到這邊了!」
華霜听候點了點頭,然後又取出一塊方巾,搭在患者的手腕上,然後提他診脈。脈息已經十分微弱,而且沉澀,像是有瘀滯一般。
診完脈之後,華霜便走開了幾步。
「你們之前可找大夫給他看過?吃過藥嗎?」。
男子搖了搖頭︰「沒有。最開始以為是風寒呢,我們莊戶人家,這種小毛病抗一抗也就過去了。可是這才兩三天的功夫,就變成大頭瘟了,我們也不敢找大夫來,否則我們這一家子可能都要被燒死了!」
華霜听後暗暗心驚。隨後便靜下心來開始思索治療的辦法。這個病先期的癥狀的確和風寒很相似,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致人死亡,而且傳染性又極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一時間,她也想不出問題的癥結在哪。
不過事已至此,她還是動手試試吧。反正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于是,她說了一個瀉下的方子,很簡單,只有兩三味藥,然後讓著幾個村民去抓藥。
其中一個村民滿含希望的去抓藥了。
蘇晨隔得老遠說道︰「你們把病人擱在這荒郊野外也不是個事啊,既然不敢回村子,那這林子里有沒有獵戶的木屋的什麼,好歹也要找個地方安置啊!」
那為首的男子想了想,答道︰「有!還真有,就在離這兒不遠處!我們現在就把大牛抬過去!」
華霜回身,卻見到懷叔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懷叔!」華霜想向懷叔說明剛剛的事情。
誰知懷叔擺擺手︰「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我從金陵啟程的時候,這大頭瘟還沒有成氣候,想不到短短數日,就已經肆虐成災了啊!」
「那懷叔您可有醫治這大頭瘟的法子?」華霜滿含期待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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